第94章 驱逐
杀戮能够激发弗斯坦灵魂深处的欲望，也是他意识强大的本源。
在击杀斯德哥摩之后，弗斯坦的意识印记愈发清晰，道尔已经无法对他造成绝对的压制。
“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你还真是薄情啊。”
“通过初拥在我身体内植入血液触媒，然后再通过意识印记侵吞我的大脑，达成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控制。弗斯坦，你想干什么我还不清楚吗？”
道尔知道弗斯坦用这种手段就是为了夺取他的身体，然后接替月亮天使位格。
弗斯坦想通过这个方法一步登神，跳过正常的恩赐等阶。
同时这种夺舍还能清洗掉身上的深渊烙印
“呵呵，那又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你想要完成任何事情，最重要的自然是寿命！只要我活的够久，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
道尔如同被人在后背开了一枪般跪倒在地不住地呻吟，他的精神防线遭受到弗斯坦剧烈的冲击。
“区区一个主教也敢反叛我的意志？给我臣服！”
弗斯坦激活血液触媒，道尔的神经中枢甚至都难以控制自己的四肢。
“你做梦……”
在旁人看来，道尔或许就是一个精神病，做着各种令人诧异的举动。
“给我听话，道尔。”
弗斯坦操纵着道尔的手给了自己的脸一巴掌，然后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
“我怎么可能会听你在鬼扯……”
道尔费力想要扯开弗斯坦用来钳制住自身的手臂，可它们就像磁石一般紧紧压在自己的脖颈处。
“掌司黑夜的无上至高。”
“星空之外的永恒绯红。”
“疯狂和呓语的主宰。”
弗斯坦利用着道尔的声带呼唤着月亮的尊名，自己在道尔体内待着顺便能利用道尔的部分力量，以此来撬动位格。
好家伙，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请家长来教训自己。
被月光包裹着的道尔发现自己的意识体逐渐被弗斯坦逼到角落，就连月亮也选择了弗斯坦而不是自己。
可能是自己薅羊毛薅太过了，月亮宁愿将位格分享给弗斯坦也不交给自己。
“来自过去与未来的行者。”
“超越万物的灵界上位。”
“不属于尘世的绝对奇点。”
“恳请您降下您最慈悲的恩赐救救我，救救您最虔诚的信徒，请您彻底抹除掉弗斯坦·弗德拉的意识印记。”
没事，反正自己不止一个家长。
道尔嘴里念叨的古希尔来语听得弗斯坦一头雾水，但是他隐约能判断出来这是召唤神明的三段式尊名。
好歹弗斯坦也是密党成员，知晓的神明数量不比道尔少，可他却从没听过这位古怪的神明。
“砰——”
道尔身体内似乎打开了一道门，月亮降下的无数恩赐并没有被弗斯坦吸纳，而是全部被收进了门内。
意识大海中，穿着黑红色燕尾服的弗斯坦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光门悬浮在汹涌的海平面上，大开的门扉吞噬了所有游离的月光。
“什么玩意？”
弗斯坦第一回感受到了恐惧。他想过道尔可能会有收容物做后手，也可能是家族留在他体内的封印，更有可能强行泯灭了自己的意识来和自己同归于尽。
为此他特地仔细搜查了道尔体内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任何特殊的魔力痕迹后才放下心来。
结果道尔偏偏选了一个最不可能成真的方法。
门扉中蕴含着无垠星空，在那星空之上的王座，端坐着一团人形黑影。
“下贱的东西！低等的杂碎！给我滚出去，你个婊子养的。”
黑影的话音刚落，弗斯坦就感到一阵无法抵御的排斥力将自己的意志向外强行剥离。
“轰——”
弗德拉家族陵寝内传来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随后再无任何声息。
“刚刚跑掉的弗斯坦，还有这位小朋友，你们两个刚才玩得很开心呀。”
一只隐藏在黑袍中的墨绿色章鱼出现在道尔的身前。只不过他并没有对倒在地上的道尔做出什么举动，只是拿走道尔手中的肉瘤。
“我并没有打扰你休息的想法，只是希望你可以把海神孕母的子宫交给我。”
丹尔诺查斯脸上的章鱼触须喷出一阵石楠花味道的黏液，道尔只感到体内的魔力被瞬间压制，体内的神秘门扉也悄悄关闭。
“丹尔诺查斯，你想要干什么？”
“那群无法完成的事情就由我来继承。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现在。”
丹尔诺查斯张开触须，将整个海神孕母的子宫吞入腹中。
“恶不恶心？你也要成为第二个斯德哥摩吗？”
道尔真心有些看不下去，这老东西也真敢吃。斯德哥摩消化完的垃圾还得再品味一遍。
“斯德哥摩那小子哪里懂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海神孕母的真正使用方式。”
丹尔诺查斯舔了舔嘴唇，似乎是享受到真正的美味。
“我很早就说了，神明只不过是一群窃取力量的窃贼，力量的真正归宿就是深渊。是我告诉了塞万斯如何制作海神孕母，也是我向弗斯坦透露了吞噬同族可以获得鲜血馈赠的传言，就连斯德哥摩和玛尔戈也是在我的鼓动下走向对立面的。”
似乎是看到道尔此刻虚弱的模样掀不起什么风浪，丹尔诺查斯非常得意地向道尔宣扬他的宏伟事迹。
“你要是想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没必要在这里逼逼叨叨的。”
“不不不，你的性命要留着，你还不能死。”
丹尔诺查斯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左右摇晃。然后道尔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精神和肉体上的损伤也在慢慢恢复。
“顺便我再说一点，我知道你是伊利比亚圣殿的人，也知道那个邦诺尔夫是圣殿派到血盐城的奸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找到美人鱼，但是你和礁翁的相遇却是我一手策划好的。”
丹尔诺查斯走到海边，一步步向海域深处挺进。海底深处传来足以掀翻整座血盐城的响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甚至有浪头打翻城头上的旗帜。
“道尔·可奇，邦诺尔夫的死不是偶然。我需要你的愤怒，请你尽情地憎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