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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张网捕巫血教(求追读)
“说起来,你可知道,本派剑术与旁人有什么区别,何以号称天下无双?”
王夫子说着,轻拢袍袖,眉宇间,言笑晏晏。
“还请老师明言。”
“哎,说出来倒也简单。”
这位半步四品的儒家修行者一时摇头:
“寻常进士铸剑,多是由兵部下辖武库清吏司负责,选五金之精,开炉合炼。
“这样铸造出来的唇枪舌剑,倒也并非是不好,只是欠缺些许灵性,更少了一分杀伐之气。
“剑器本凶。”
王夫子坦然道:
“欲学我沉溪学派传承的剑术,就需以旧剑为胚,加以祭炼。
“越是古之凶剑,一旦降服,化为自身唇枪舌剑后的威力也越惊人。”
“老师的意思是......”
沈言若有所思地轻点下头:
“巫血教徒手中,如今正好有一柄赫赫有名的古代凶器了?”
“不错。”
王夫子徐徐颔首:
“确切地说,是在那位巫血教主暗中掌握的一处世外洞天内,藏有一口名剑。”
“世外洞天?”
少年眉梢微挑。
“不然你以为,那巫血教主又未登高品,此人率领着其他教中高层,又是如何躲过黔中行省数次通力围捕的?
“这世外洞天,也就是古夜郎国旧址,多半就藏在沧浪县左近,不过是因天地之变、山河易形,故而不能为常人所知。”
王华王夫子沉吟了片刻,旋即,其人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沧浪县城中的大小帮派,总也打不散、杀不绝,其背后,跟老巢落在这附近的巫血教,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如今,城中最大一股势力的魁首,却被你这来历不明的‘沈阎王’给占了去。
“沈言啊......”
轻抚胸前半灰半白的胡须,王夫子得意而笑:
“你说,巫血教中,会不会派个有分量的长老过来查探究竟?
“然后,我们擒下他,再从此人口中,问到进出世外洞天的方法......”
沈言点了点头。
随即,少年轻笑着拱了下手:
“老师神机妙算。”
王夫子闻言,却是不免洋洋自得地仰天大笑。
......
六月十三。
潮湿,闷热,且不见天光,只能燃起两根令人阵阵燥热的火把的地牢内。
沈言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高背椅上,难得地将左腿翘起,搭在另一边膝盖上。
他身体前倾,用手支撑住下巴,少年的表情淡漠,语气中同样不带丝毫情绪地说:
“来聊聊吧。
“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谁安排你做些什么事情,挨个说。”
火把昏黄的光从背后照来,将这位“沈阎王”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整个覆盖住那被铁链绑得结结实实,跪倒在他面前,浑身止不住战栗的男人。
“老大,我,我是董大啊......”
中年男人声音颤抖地开口。
少年的眉梢微挑:
你是董大?那我还是高适呢!
心中默默说了个此方世界注定无人可以听懂的笑话后,沈言轻声叹了口气:
“以你们的行事手段来看,真董大恐怕早就十死无生了。
“现在把实话交代出来,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老大,你说这话,小的实在是听不明白......”
被铁链锁住的中年男人嘴唇嗫嚅道。
“行吧。”
沈言不置可否地摇了下头。
继而,他对身边那个全身肌肉紧绷,不时还咽下一口唾沫的阎王帮小弟示意道:
“去把李书佐请来。”
“别,老大,求求您别让李书佐来审我!”
跪在地上的男人登时色变。
李书佐被老大提拔起来,不过数日,可其人的心狠手辣,在阎王帮上下,却是出了名的。
真要被这位给审上几个来回,自己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对,落到李书佐手里,哪还有可能不死?连具全尸怕是都留不下来!
“嗯?”
沈言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
“那来说说你叫什么吧。”
“我,我......”
中年男人挣扎了片刻:
“我是董大。”
“唉。”少年轻叹了口气,随即便再不犹疑,“李书佐到了没有?”
“到了。”
自牢房外,传来的却是李耀本人那冰冷倨傲的声音。
沈言随即起身。
而在与其人擦肩而过,这位锦衣卫出身的李大人低声嗤笑了一句:
“还不是要我来出手,又何必每次都假惺惺扮个好人呢?”
沈言目光平静地看他一眼:
“有些事,做与不做,总是不同的。”
近几天里,在王夫子居高临下地布局,以及李耀李光庭和他“沈阎王”的联手缉查下,四名取代身份,混入阎王帮内部的巫血教弟子被先后抓了出来。
至于审讯。
说真的,对那位少年成名的锦衣卫百户来说,种种惨绝人寰的大刑从其人手中用出来,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听着牢房里惊天动地的哀嚎,沈言摆摆手让小弟先走。
稍后,少年倚靠着翠闲庄地牢那粗粝的墙壁,悄然闭上眼睛。
等到不知多久过去。
随着牢房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扭开,一缕清光自沈言目中闪过。
他面无表情地问:
“审出结果了?”
“呵。”
李耀轻蔑一笑,顺势吹了声口哨:
“运气不错,逮到一个九品的,算是问出来点有价值的消息。”
“怎么说?”
“你搞的这个‘阎王帮’里,其实一直有个七品修为的巫血教长老藏着。
“近日抓的几个小瘪三,都是此人的弟子和手下。”
“七品?”
沈言的嘴角略微上挑:
“抓到这样一条大鱼,李大人加官进爵,不是指日可待?”
“你有什么打算?”
李耀皱眉道:
“巫血教徒行踪鬼魅,未必就只有这一个长老到此。”
“李书佐不妨去写一封通告,吩咐下去,就说今日晚间,我‘沈阎王’要召开大会,论功行赏如何?”
“若事有不谐?”
“家师自会出手。”
“......好。”
“不过尚有一事。”
“你还要作甚?”
李耀的双眉舒展开。
面对此人,沈言却只是微微一笑,继而不慌不忙地说:
“我要抓活的,李大人是否觉得为难啊?”
......
当晚。
沧浪县西城,翠闲庄。
恢弘宽敞的正厅内,此刻已然摆了十几桌酒菜。
面对此情此景,在座的上百位阎王帮弟子,一时间,竟不约而同地生出来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毕竟。
旬日之前,他们还叫天王帮,还在陪当时的西城老大田乘龙饮酒取乐。
可今日。
田老大早已不在。
天王帮改名阎王帮且不说。
这位新上任的老大“沈阎王”,第一次设宴,为何却不给大家筷子啊?
顷刻间,为数不多的几名读过一点书的帮众头上,便渗出来密密麻麻的汗珠。
虽然想不起来是什么典故。
可自家这位明显喜好读书的新帮主,不会是要借这一手,来发泄不满吧!
只是最近也没哪个不懂事的弟兄,敢捋“沈阎王”他老人家的虎须啊?
几名帮众面面相觑。
有心想走,却又不敢。
稍后。
“沈阎王”径自从后堂走出,就更是让这几人纷纷捏了把汗。
其人来到既没摆杯盘,更没上酒菜的空无一人的主桌旁。
一声不吭,将一张能铺满整张桌子的白纸摊开,竟是理都不理正厅内眼巴巴等待着他这位帮主大驾的众弟兄,而是研墨蘸笔,开始自顾自地练字。
看得阎王帮上下,一百多号弟兄,各自摸不着头脑。
“沈阎王”,这是要干嘛啊?
良久。
有名身形高大的帮众似是忍受不住。
其人猛地起身,动作之大,竟直接掀翻了自己那张椅子。
“砰!”
寂静无声的大厅里,众多阎王帮弟子的目光皆向他身上落去,沈言也顺势抬头:
“老三,你有什么事情?”
这位阎王帮新进提拔起来的三当家,顿时挺直了胸膛:
“帮主,我是很佩服你的。
“你有本事,能压服了田老大和我们这些弟兄。
“有学问,能带着大家发财,处理各种事情也很公道。”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
沈言刻意地紧皱眉头。
“帮主,我的意思是。”
这位身形健硕,声音豪迈,说话却很有分寸的新进阎王帮三当家朗声道:
“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就这么晾着众兄弟。
“大家都是为了给‘沈阎王’贺喜才来,结果帮主你一言不发,还不给弟兄们上筷子。
“这样下去,纵然我老三赤诚一片,帮里的人心也会散了!”
“老三!”
此时又有一名帮众闻言,站起身来:
“还没喝酒,你怎么就在那说这些浑话。
“合着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就你老三一个忠心耿耿,我们都想着散伙不成?”
说话的,自然便是那位在沈言面前唯唯诺诺,可在这偌大的阎王帮中,说话却已然有了点分量的二当家。
其人上前几步,颇有些惶恐地笑着,朝自家这位新任老大接连拱手:
“帮主,我替老三他跟您赔个不是。”
说着,这位二当家来到周围空空荡荡的少年近前。
突兀地,其人眨了下眼睛。
原本质朴无华的脸上,竟是泛起一抹诡异笑容:
“沉溪先生那边,自有教主出手牵制。
“沈公子,巫血教向阁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