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傅红雪穿越林平之](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58/53162958/b_53162958.jpg)
第9章 长安不见
田伯光死了。
身体四仰八叉扑在地上,脑袋滚落在丈许开外。
脸上还兀自带着狞笑,眼神中的惊骇却已凝固。
作为一个采花大盗,田伯光每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本来并没把死当成一件很可怕的事。
自出道来,每犯下一桩案子,便会有名门正派出手追杀。
但他凭着脚力和快刀,每次都能脱逃。
他本以为这次也可以。
在千斤庄犯案,只不过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因为他知道,千斤庄的庄主霍权,和华山掌门岳不群有交情。
霍权出事,一定会请求岳不群出手相助。
而岳不群,也一定会下华山。
这样,他就可以趁岳不群不在华山的时候,上山把令狐冲“请”下来。
为此,他还想着投其所好,到城里最有名的“谪仙酒楼”中,取上两大坛酒,挑上华山。
再把剩下的酒坛都砸个稀巴烂。
因为“谪仙酒楼”只看银钱。
有钱的,往往便是那些达官显贵。
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喝上谪仙酒楼的美酒。
正如只有武林中的世家正派子弟,才能和霍二小姐这样的姑娘门当户对。
田伯光看不惯这些,所以他要把这些通通毁掉。
他虽然没有钱,声名更是狼藉。
但他有他的刀,天下少有的快刀。
只不过,他遇见了一柄比他更快上百倍、可怕万分的刀!
当他看见那柄刀的时候,死亡已经降临。
刀的主人,正迎着渐渐西沉的日头,慢慢走在萧瑟的寒风中。
没人知道傅红雪何时离开,正如没人知道他何时来到这里一样。
这里是长安城。
本朝之初,长安便已改名叫西安。
但人们还是更喜欢叫它从前的名字,那个千百年来,承载着无限荣光的旧名。
谪仙楼上。
宾主围作一桌,霍家庄主霍权做东,正说着祝酒辞:
“天下汾酒,以长安醇酒为首,而这长安醇酒,便以这谪仙楼为第一。”
“昔年,李太白曾在此常日酒醉。今日,霍某便以这一百三十年陈酒,谢过岳兄贤伉俪不辞辛劳,下山援手之恩!为两位接风洗尘!”
说完,霍权亲自捧起贴着金字红纸招牌的酒坛,为岳不群夫妇二人把酒斟满。
是田伯光想要盗取,又不想别人喝到的酒。
岳不群有些疑惑。
他收到霍权的来信时,已是五天之前。
信中控诉了田伯光的恶行,字字泣血,句句锥心,读来让人心碎神伤。
岳不群自己也有女儿,当然能理解霍权这为人父亲的心情。
焦虑、愤怒、哀伤,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绝不该如此轻松,还带着几分……欣喜?
“霍庄主,接风洗尘倒也不必,如今头等大事,乃是找到田伯光这恶贼,将其诛杀,为令爱讨回公道才是。”
霍权却举起酒杯:
“岳兄有所不知,三天前,有人在城南发现一个被人砍掉脑袋的尸首,无人识得,霍某前去辨认时,却发现正是田伯光那厮!”
岳不群夫妇异口同声:
“什么?”
放下酒杯,岳不群手捻胡须,面露疑惑:
“田伯光那厮武功不弱,怎会给人砍了脑袋,扔到街上?这华山左近,除了岳某,又有谁能有如此武功?”
“须知这厮号称‘万里独行’,擅长轻功……霍庄主,兹事体大,可千万莫搞错了。”
霍权连忙解释:
“此事千真万确,小女亲自去辨认了尸首,那田伯光便是化作了灰,她也绝不会认错。”
“只是我得知此事,再去追那送信的下人时,已赶不上了,倒叫岳兄白跑一趟。”
岳不群脸上也重新挂满笑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无妨,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原是我辈应做之事,田伯光既已伏诛,也算了了岳某一桩心愿。”
“只是不知哪路英雄做下此事?若是能寻得那人,岳某必当面代表武林正道,敬他一杯!”
霍权立刻给岳不群将酒倒满:
“霍某也曾多方查问,并无所获,但救了小女的人,霍某却有些印象。”
“是个身穿黑衣的俊秀后生,轻功不逊于田伯光……当日,便是他追杀田伯光而去。”
“对了,那年轻人使一口单刀,却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后起之秀。”
“……”
岳氏夫妇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定数。
当夜。
霍家庄客房中,二人挑灯夜话。
“听那霍权所说形象年岁,那黑衣少年定是平之无疑。”
“可他并未修炼太多本派武功,林家辟邪剑法更是平平,而那田伯光的武功不在余沧海之下,他竟能杀得了田伯光?”
宁中则却脸露欣喜之色。
自从傅红雪第二次跑下华山之后,她便一直心情低落。
扪心自问,自己夫妇二人对这新入门下的徒弟,并无半分亏待。
哪怕把他罚上思过崖,也是为了保护他,不让他再做出鲁莽之举,枉送了性命。
谁知,这徒弟还是跑下了山。
这让作为师娘的宁中则伤心不已。
现在却得知,武林一害的田伯光,有很大可能便是被这不让人省心的徒弟所诛。
骄傲之情立刻涌上心头,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之前冲儿不是说过,风师叔曾经在思过崖上,和他们演练剑招吗?”
“如果平之真得了风师叔的真传,剑法突飞猛进,也不奇怪……”
话说到一半,却看岳不群面沉似水,眼神不愉。
宁中则猛然醒悟。
学习剑法之后,武功突飞猛进,依靠巧妙的招式战胜强敌。
正是华山剑宗的特色。
她知道岳不群对气剑之争看得极深,适才不经意随口说出,已经犯了丈夫的忌讳,忙岔开话题:
“我还道平之又去找余沧海报仇,却不料他竟做下此等大事。”
“之前在思过崖上,师兄曾对冲儿说,若诛了田伯光,便免除他不守华山七戒之罪。”
“我们既已下山,正好寻他回山便是,到时也不必罚他上思过崖了,只好好教导他本派武学正宗,莫让他入了邪道。”
岳不群沉思片刻,终是缓缓摇头:
“你这做师娘的,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徒弟受苦。只是那剑宗之人,居心叵测,若是他们由此得知风师叔尚在人世,必会发难。”
“平之若是没学风师叔的剑术,那也罢了。若真的得了风师叔真传,到时被封不平他们寻到,加以蛊惑……”
听丈夫说的严峻,宁中则久久不语。
但她生性爽利,并不逊于任何江湖豪客。
“剑宗真要发难,我们又有何惧?封不平他们想夺这华山,改正气堂为剑气冲霄堂,需得问我手中这剑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