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谋深算

陶谦和糜竺都是心中一惊，二人对视一眼。

陶谦的眼中似乎在说：“先生，你看这孩子能是卢大人的公子？”

糜竺神情中也分明在说：“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且等我试他一试。”

陶谦回了个眼色：“小心试试，万不可先得罪了他。”

糜竺捻须默默点头。

韦小宝在一旁看着陶谦和糜竺相互丢眼色，心想：“这两个老狐狸肯定在琢磨我身份的真假，幸亏我来的路上早就准备好了。”

糜竺说道：“不知公子从何处而来？”

糜竺这么问，心里已经在怀疑韦小宝身份。卢植去攻打黄巾军之前正在洛阳校勘典籍，家人也一同居住在洛阳，这都是世人皆知。如果韦小宝说自己是从洛阳来，那自然有假。这时候朝廷已经置下八关都尉，像韦小宝这样一主一仆又这样打扮，断不可能从洛阳一路闯关来到下邳。

韦小宝料定陶谦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只要像诓骗张闿一样，哄着陶谦派人跟自己去找卢植当面对质，一路上总有机会逃跑。至于如何哄骗陶谦，在韦小宝心中的盘算，无非就是故弄玄虚、胡搅蛮缠，真话掺着假话应对而已，却没想到糜竺的第一个问题就打乱了韦小宝的计划。

韦小宝心想：“卢植的儿子应该从哪来？这儿子应该是跟着老子才对，可是卢植又应该在哪？我要是说我从邺城来，那我不成了逃兵吗？对了，我就说自己从广陵来的，他要问我为什么会从广陵来，我就说是被自己老子安排去黄巾军的卧底。反正马元义能在朝廷安插卧底，朝廷就不能在黄巾军安插卧底吗？”

韦小宝说道：“我从广陵来。”

陶谦诧异道：“广陵？”

韦小宝心中暗笑，正准备接着应对，却听到糜竺问道：“广陵早就被黄巾军攻陷，不知道公子是如何从城中逃出？”

韦小宝指了指头顶黄巾说道：“我就是黄巾军。”

陶谦和糜竺早就注意到他的装束，此刻见他坦然承认自己是黄巾军，倒也不惊讶。

糜竺接着问道：“既然是卢大人公子，又为何参与造反。”

韦小宝说道：“马元义和中常侍的事情，二位大人也已经知道了吧？”陶谦点了点头，糜竺却没有任何动作，紧盯着韦小宝双眼。

韦小宝被他盯得发毛，稳住心神接着说道：“其实我父亲早就发现了马元义他们的阴谋，没有拆穿他们，就是为了让我混进黄巾军内部，好里应外合杀了张角，到时候就能一举歼灭黄巾军。”

陶谦说道：“难怪朝中善用兵者众多，皇上却派遣卢大人去平乱，原来是早有安排。”

韦小宝可算是抓住了陶谦的话柄，接过话茬说道：“就是说嘛，也正是因为皇上让我父亲去平乱，惹得有些人不满意，所以想趁机陷害我父亲。”

陶谦说道：“哎呦，这事可不能耽搁，万一卢大人被害，朝廷失去一位忠良，也助长了黄巾军的气焰。糜大人，咱们得赶紧设法搭救卢大人。”

糜竺伸手示意陶谦不要着急，转头接着问韦小宝：“公子身在广陵，又如何得知有人要陷害卢大人？”

陶谦也问道：“对啊，公子又是如何得知？”

韦小宝拿出令牌递给陶谦说道：“这是黄巾军扬州渠帅令牌。我偷听到有人跟黄巾军扬州渠帅陈败密谋陷害我父亲的事情，准备去邺城提醒我父亲早做提防。临走之前偷了陈败的令牌，好让他不方便调遣手下追击。”

陶谦夸赞道：“公子真是有勇有谋，不过就算没有令牌，黄巾军还是会安排人来追你。糜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快安排人护送卢公子上路，万一被黄巾军和朝中小人他们抢了先，那就悔不晚矣。”

糜竺想进一步验证韦小宝的身份，奈何陶谦一心想着救卢植，反而让自己方寸大乱。

糜竺说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仅凭他一面之词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韦小宝心中暗笑：“我本来也没想着让你们相信，既然现在你们已经半信半疑，这事就成了。”

韦小宝说道：“这件事的确难以让糜大人信服。只要大人陪我去见我父亲，到时候就知道真假。如果卢桂胡说八道，就让卢大人当场砍了卢桂的头。”

陶谦说道：“原来公子名讳卢桂。”

韦小宝心想：“我才不是卢桂，到时候你们只能去砍卢桂的头，可不能砍我韦小宝的头。只要出了城，老子就带着好老婆双儿溜了。”

糜竺说道：“公子且先到偏殿休息，容我等商议妥当，再安排公子上路。”

韦小宝只好先去偏殿。双儿早就在这里等他，房间里也备好了零散吃食，韦小宝索性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

双儿问道：“小宝，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成造反的黄巾军抓进大牢？”

韦小宝说道：“双儿你放心，他们肯定不会抓我们，说不定还会派人护送我们去邺城。”

在双儿的心中，韦小宝虽然喜欢胡闹，但是只要他说出的话，自己总是相信。听到韦小宝这么说，双儿也就放下了心，也跟着拿起桌案上的零食送入口中。

他二人这两天忙着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此时在太守府的大房间里，吃完了东西之后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陶谦和糜竺在房中究竟如何商议，在偏殿的韦小宝自然是不知道，等他和双儿被人叫醒的时候，陶谦已经安排好一队人马待命，跟着他一同前往邺城。

下邳城外的官道上，韦小宝骑着高头大马，对双儿说道：“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

双儿笑着点点头。

韦小宝接着说道：“那算不算大功告成？”

双儿早就防着他，听到这里赶紧催马先行。

韦小宝也不管身后步行的官兵是否能跟上自己，拍着马屁股去追双儿，想着这一路有官兵护送，只要快到邺城的时候再找机会逃跑去找张角，自己就真的是大功告成了。

意气风发的韦小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发之前，老谋深算的糜竺早已经安排了快马前往邺城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