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玄冥二老
铛啷！
玄铁重剑挟风雷之势劈落。
鹤笔翁双臂剧震，手中鹤嘴双笔竟似活物般挣扎欲飞。
他踉跄退至古柏之下，背后粗粝树皮抵住脊梁，眼见师兄鹿杖客右手虎口崩裂，几点血珠溅在玄色道袍的鹿角纹上，心头倏然一沉：“这重剑暗含磁煞之气，莫非…….“
月夜里。
江水泛起涟漪，二老手中奇兵映着波光，显出西域寒玉雕琢的鹤喙、南海沉银铸就的鹿角。
几十年前，西域论兵，这两柄采天地灵物锻造的奇门兵刃，引的无数英雄艳羡。
如今鹤笔翁左手的鹤嘴笔却已钉入三丈外的卧牛石，精钢打造的喙尖没入石中三寸，尾端犹自嗡鸣震颤。
往日里。
他们每逢取出兵器，总能凭借其古怪之处，令对手措手不及，占尽上风。
然而。
今日，面对杨过那柄玄铁重剑，二老竟处处受制，难以施展。
他心中又惊又怒，暗想：“这小子手中之剑，莫非与那屠龙宝刀一般，通体由玄铁打造？否则怎会有如此古怪的吸力？”
鹿杖客一边运功调息，颤抖的双手渐渐恢复，一边死死盯着杨过，眼中满是忌惮，沉声道：“他那剑，恐怕与屠龙宝刀同出一源，通体玄铁所铸，咱们不能再与他拼兵器了。”
鹤笔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他活了大半辈子，江湖阅历丰富？自然知晓玄铁的珍贵。
寻常兵器中。
只需加入半两数钱玄铁，便可将凡铁炼成利器。
而眼前这小子手中之剑，若真是通体玄铁，岂非重达四五十斤？
他心中疑惑：“这小子从何处得来如此多的玄铁？又怎能将这重剑使得如此轻便？”
鹿杖客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见杨过持剑杀来，急忙喊道：“这位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为何突然发难？”
“明知故问！”
杨过冷笑一声，早已看穿鹿杖客的心思。
若是小龙女未至，鹿杖客此言或许还真带着几分疑惑。
但如今小龙女已在一旁，鹿杖客显然是在拖延时间，试图将杨过当作傻子糊弄。
杨过岂会上当？
他手中重剑一挥，一抹暗红光芒闪过，剑风凌厉，直逼鹿杖客而去。
鹿杖客见状，心知自己的意图已被识破，他已知道杨过手里重剑的厉害，如何再敢去硬接？急忙侧身闪避，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这小辈，当真无耻！若非老夫与师弟一路消耗过大，岂能让你这黄口小儿逞凶？”
话音未落。
他转头对鹤笔翁使了个眼色，大吼道：“师弟，咱们左右夹击，势必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说罢，他身形一闪，从杨过左侧发动攻势。
鹤笔翁与鹿杖客自小一同长大，默契无比，立刻领会师兄之意，从右侧攻向杨过。
二人一左一右，施展掌上功夫，不敢再与玄铁重剑硬碰硬。
每当重剑攻来，他们便迅速闪避，另一人则趁机发动猛攻。
二老本就以掌法闻名江湖。
单打独斗已是绝顶高手，如今二人联手，攻势虚实交错，真假难辨，稍有不慎便会中招，极为难缠。
杨过手持重剑，虽身负古墓派武功，又因吞服蛇胆而气力大增，但重剑毕竟影响身法。
若是单对单。
他自信能在三百招内击败二老中的任何一人。
然而。
面对两位绝顶高手的联手。
重剑的劣势被渐渐放大，二老掌法的默契优势则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面对此番情形。
杨过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熟悉之感
——昔年他与小龙女联手应对金轮法王时，金轮法王应该也曾有过类似的体验。
说来。
上一世，他之所以放弃重剑，改练掌法，也是因为玄铁重剑在一对多时，尤其是面对多位擅长身法的绝顶高手时，会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当然，那时的江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手跟杨过敌对就是了。
杨过改练掌法，主要是觉得剑术已经练到尽头，要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还是要再练他功。
如此，纳一生武功之精华，便创造了《黯然销魂掌》。
局面渐渐陷入僵持。
裘千尺眯着眼睛观战，觉得那挥剑的少年颇为眼熟，口中问道：“你怎么不上去帮忙？我看再过一会儿，那少年就要落入下风了。”
小龙女轻轻摇头，语气平静：“过儿若是需要我帮忙，自会开口。他没说话，说明还能应付。”
裘千尺哑然失笑，心中暗想：“这姑娘心思单纯，竟如此信任那少年。世间男子，有几个肯在危急时刻坦然求助于女子？”念及此处，她又想起公孙止那虚伪狡诈的面孔，心中一阵厌恶，冷哼一声，暗道：“那老贼倒是厚颜无耻，毫无顾忌。”
小龙女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凝神观战，目光始终不离杨过左右。
她虽未出手，但体内真气已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在杨过真正遇险时施以援手。
就在此时。
裘千尺忽然发现鹤笔翁不知何时已绕到杨过身后，而杨过却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全力压制鹿杖客。
裘千尺心中一紧，急忙喊道：“小子，后边！”话音未落，双掌泛起金属般的光芒，拔足而出。
小龙女也是一惊，虽觉得以杨过的心计，此招多半是诱敌之计，但还是抽出双剑，准备出手相助。
然而，二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死吧！”
鹤笔翁狞笑一声，一掌狠狠拍向杨过的后心，掌风中带着刺骨的霜寒之气，四周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玄冥神掌！
鹿杖客见状，脸上也露出喜色。
他原本怀疑杨过频频露出破绽，乃是诱敌之计，不敢贸然出手，只想着找机会与鹤笔翁合力打出一记“玄冥神掌”，拼得杨过受伤后逃离。
没想到。
鹤笔翁竟耐不住性子，抢先出手，还一击得手！
鹿杖客心中大喜，想到小龙女与裘千尺的绝色容颜，嘴角忍不住咧开。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便戛然而止。
一记横拍突然而至。
鹿杖客来不及躲避，身子如虾米般弓起，随即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鼻流血，再难爬起身来。
——杨过的反击，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快！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