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惊艳省赛榜
第二天正式通知下来了。
“江南省实验中学林述周，理论考试305分，实验考试79.2分，总分384.2分，位列全省第八名，入选江南省物理竞赛集训队！”
昨天知道分数，知道大概率可以进省队了，现在才算真正的尘埃落定。
教务处外的走廊里，张老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这次全省参加复赛的可是有八百多人啊！能进省队的只有二十个名额。第八名！这个成绩，是实验中学历史最好成绩！”
林述周握紧了手中的成绩单。眼前浮现出病房里父亲消瘦的身影，那个倔强的老钳工，还在惦记着儿子的考试。
“我这就去找校长，帮你请一个月的假。”张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打个电话，告诉你爸这个好消息！”
十分钟后，周国平校长办公室。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办公桌上。
“一个月的封闭训练，就在江南大学。”张老师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陈明远教授亲自带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周校长轻轻推了推眼镜：“你父亲的事我都知道了。学校这边会特批假期，你安心准备省队训练。在全国决赛中再接再厉，取的好名次，为实验高中争光。”
他顿了顿：“不过，每周最好能回学校一次，跟班主任汇报一下学习情况。毕竟高三了，各门课程都不能落下。”
“谢谢校长。”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周校长！”王淑华老师带着几个同学快步走了进来，“我们班同学有个提议。”
李明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神色难掩激动：“我们商量好了，每天轮流给周周记笔记。等他回来复习的时候，保证一点都不会落下！”
“还有我们……”
陈雨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怀里抱着一摞从图书馆借来的高三复习资料，险些要栽倒。
林述周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眼眶微微发热。。
“去吧。”周校长笑着挥挥手，“下周记得回来一趟。现在最重要的是，在省队好好表现！”
走出校长室，陈雨薇一把拉住了他：“你爸那边……”
“放心。”林述周勉强露出一丝的笑容，“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这句话说得轻巧，但他的心里已经盘算得清清楚楚。父亲的美国治疗费、手术费、住院费，加起来至少要十几万美金。工厂承诺的五万赔付，在这个天文数字面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到这笔钱，他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从学校出来，林述周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父亲的情况。
“周周，”父亲的声音透着焦急，“听老王说，那台CA6140出问题了。”
林述周的心猛地一跳：“就是您负责的那台德国机床？”
“对，厂里急着赶一批订单。我跟医生商量了，准备……”
“爸！”林述周几乎是喊出来的，“您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能出院？”
电话那头传来老王焦急的声音：“老林，你就别操心了。德国工程师晚几天能到，等他们……”
“等德国人来？”父亲一下急了，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那得多少钱？机床每停一天，厂里损失多大？我养了它五年，大小毛病都是我……”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听得林述周心里发慌。
这台CA6140，可以说是父亲的心血。五年来，但凡有点小毛病，都是父亲一个人调试解决。只有大修的时候，才会请德国工程师来。
“老林……”老王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突然，他压低声音说道：“要不……让周周先看看？”
病房里一下安静了。
“那孩子从小就跟在你身边，没少给你打下手。这五年来，机床大大小小的毛病，他都在一边看着你修。”老王继续说，“就前年暑假，你发烧那阵子，还是周周帮你看好了那台卧式车床。”
听到这里，父亲沉默了。他太清楚这个儿子了。从小就喜欢往车间跑。那时候小小的身子，倔强地非要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他修机床。长大后暑假寒假，更是主动跟着他学。慢慢地，从打下手到自己动手，从小毛病到大故障，这孩子对机床的理解，确实远超同龄人。
“爸，让我去看看吧。”林述周的声音斩钉截铁，“您天天教我这些年，我不可能让您失望。更何况还有您的笔记……”
他看着病床上消瘦的父亲，心中一阵酸涩。上一世重生前，他在华清不仅学的是微电子，还特意选了机械系辅修。就是为了能更好地理解父亲的工作。那些德国工程师都要翻说明书的机床结构，对拥有重生经验和机械知识的他来说，并不算难。
他深深地咳嗽了一声：“要是修不好，千万别耽误他集训。等德国人休完假回来修。”
挂了电话，林述周立刻冲回家翻出父亲的工作笔记。
那是一本厚厚的蓝皮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五年来的每一次调试数据。主轴温度异常、进给速度波动、定位系统频繁报警……父亲工整的字迹里，是一个老工人对机器的执着。
这些细节，配上重生前的经验，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下午，华新机械厂。
偌大的车间里，那台价值百万的德国精密机床正安静地伫立着。林述周站在它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既是为了省队集训的经费，更是为了父亲的一片心血。
“小林，”老王紧张地擦着汗，“你爸的笔记看明白了吗？”
“嗯。”林述周点点头，翻开工作笔记，眼神坚定，“您看这里，从五月开始，每次开机十分钟后，主轴温度就会异常升高。爸把时间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老王凑过来，满脸狐疑：“可这跟现在死机有什么关系？”
“您再看。”林述周手指飞快地在笔记上移动，“温度异常的同时，进给速度也开始波动。爸还画了波动规律的曲线。每次出现波动，机床都会报一个代码。德国原厂手册里说这是正常的，所以一直被忽略了。”
“对对对！”老王一拍大腿，差点蹦起来，“就是这个鬼代码！我们查了好几遍说明书，明明写着是正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