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富二代前前女友
你也能看出来，我虽然被人说是富二代，确实也不缺钱，但本质就是个寄生虫，我父母让我移民，我哪里还有选择？我家里人，也非常民主，开通，没有电视剧拆散不般配恋爱的那种狗血桥段，他们也都只是普通人，只是可能经济条件好一些罢了，他们也希望儿女幸福快乐，我父亲花了好多精力，找了好多人，准备帮秦子谦全家移民，对，包括他的父亲，母亲，都做了充分计划，以保证我俩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他父母都不同意。
秦子谦还劝我父亲留下来，说中国会越来越好，并说自己永远不移民。
这是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他不肯走，我不能留，就只有分手这一条路了。
我看着郭念玉，她说话极平和、优雅，这解释也合情合理：你们那么有钱，想买什么宝石没有？为什么非要他手上那一颗？
“这是我爸的一个心结，总之，他手上的那一颗，非常稀有，你跟爱珠宝的人打过交道，就会知道，他们就像有精神病一样，有一种执念，没得到的那一颗，总是最好的。”她解释道。
“既然你们这么多年没联系，怎么那么巧，宝石圈的朋友偏偏把这消息告诉了你？”我问。
“遇嫣，你……大概不太明白宝石圈的交易规则，低端的货卖给普通百姓，中端的卖给中产，这种千万级别的宝石，能买的也只有少数这个圈层的人，所以，他们当然会告诉我。”郭念玉浅笑。
我脸一红，尽量保持镇定，我们银行业不是一样嘛？行长级别的，去争大企业千万，亿万级别的客户，小职员为几十万的单绞尽脑汁。
“可是子谦告诉我，这宝石是卖给印度人呢？”我说。
“我们约定，做好宝石证书后，在泰国交易，至于他为什么说卖给印度人，估计是怕你误会吧。”郭念玉笑道。
你们见面了吗？
没有，就是因为他突然说不卖给我了，我说他言而无信，我们在电话里吵起来，后来就一直联系不上了。
您有告诉警方这些信息吗？
有。
方便告诉我，你们意向的交易价格是多少吗？
5200万。
“怎么可能？一块石头而已。”我失声说，全身的汗毛瞬间就竖起来了，因为我预期最多两三千万。
“你知道物以稀为贵吧？孔雀蓝不仅是蓝宝石里最受宠的一个颜色，我们……这颗，火彩、颜色、形状、都是顶级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的重量是108克拉。”郭念玉说。
“确实挺少见的重量，108克拉。”我重复说。
“不，真正的奢侈，是它的寓意。”郭念玉激动地说。
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平和优雅，这小小的失态，让我意外又有点幸灾乐祸。
“什么寓意？”我不解。
“在伊斯兰教，108指的是真主；在中国的道教文化里，108代表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总和，道教还认为仙人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府地，合起来共108个神仙居所；少林绝学七十二武艺，和武当三十六功，合起来是108艺，构成中国武学的巅峰；讲究阴阳平衡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是108式；佛教法身有108个菩萨，念经用的佛珠是108颗，佛祖释迦牟尼佛宣讲过108种法门……奇怪，秦子谦没告诉你这些吗？”郭念玉如数家珍般说出108的含义，然后问。
我语塞，很明显，秦子谦并不信任我，他从没跟我说这些，甚至，他在离开深圳的前一晚，我问价钱，他说这宝石值几百万而已。
我认识他这些年，他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玩宝石的穷男人。
“你知道我爸怎么评价这颗宝石的吗？”郭念玉又缓和地问。
怎么评价的？我不得不顺口问。
“他说，抛开这克拉数不说，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完美的蓝宝石，没有之一。”郭念玉浅笑。
我说：你爸这样说，好象见过一样。
郭念玉又是淡然微笑。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他这颗宝石这么值钱，连你也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没人提起过？
“可能是他放的烟雾弹，曾有人要买他的这颗宝石，他说生意出了意外，急用钱，卖给一个英国贵族了，英国少数贵族，一直喜欢收藏宝石，好的宝石一旦进入他们手中，几乎不流通，所以，别人也没有起疑。”郭念玉慢慢说着。
“那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他手上有这颗宝石？”我追问。
我跟他分手后，听说他交了个女朋友，她应该是知道的。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我着急地问。
姓汪，好象叫……，对了，叫汪秀丽。
我的心里又是一酸，这不就是小孔雀亲妈的名字吗？
姓秦的，你还有多少情债？你死了活该！
郭念玉看到我脸色不对，温和地说：遇嫣，我说这些，是想让你能早点找到秦子谦，作为朋友，我也担心他，至于我，和那个叫汪秀丽的，都是他的过去式了，你要明白，他毕竟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了，长得又帅，又有能力，如果他没有一点感情过往，那才可怕，你说呢？
我只好按捺住自己的火气，问道：你有几个孩子？
“四个了，”郭念玉满足又自豪地说，“大的9岁，小的只有3岁。”
那好累的。我说。
还好，家里有专职育儿师，菲佣，也有司机。
回国多吗？
“移民十年多，也就每年回一次，近一年，才回得多一些。”郭念玉说。
“为什么近一年，才回得多一些？”我疑惑地问。
“你别想多了，我跟我先生感情很好，就是在国外越久，越觉得还是咱们中国好，讲人情，吃的也顺心顺口，分手这么多年，我再没见过秦子谦。”她缓缓解释。
原本，我对郭念玉有些芥蒂，甚至是敌意，但是看到对方如此坦诚，我倒觉得自己小气可笑了。
分别时，郭念玉掏出一枚碎钻镶嵌成的白天鹅胸针：这是我自己设计，自家工厂镶嵌的，你不要嫌弃。
我大大方方接受了，有钱人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出空中餐厅，已近凌晨。
许是快过年的原因，很多人回了老家，街上行人明显减少，但城市灯光依然夺目，五彩斑斓，如梦如幻。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由自主地抱紧双臂，心情无比沉重。今天和郭念玉聊了几个小时，尽管我们言语里都对秦子谦的活着，深表信心。可是，愈是这样，才愈是不妙，我甚至有种郭念玉来看望老情人遗孀的感觉，只差说出“节哀顺便”四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