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的思路
第二天，注册出版会成功的回执和对应的执照许可便送到了金鸢尾冒险团的驻地。
“骑士先生，这是伊莎贝尔·奥利维拉殿下和埃莉诺·怀特阁下注册出版会的相应的文件，敬爱的殿下能在百忙之中仍然有余力关注文学艺术，这让我和我们的同僚都深深为之激动不已，出于对敬爱殿下和文学事业的忠诚奉献，埃尔诺王国出版署卡兰城分署备受鼓舞，赶在下午前加急完成了敬爱的殿下的申请和需求。”
“嗯，敬爱的殿下会铭记你们为王国文化事业做出的贡献，忠！诚！”
带着骑士头盔的罗伊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厚厚用线绕好的牛皮纸袋，瓮声瓮气的说道。
“忠！诚！能为殿下服务，是我乃至整个出版署的荣幸！”
那位工作人员也神情一肃，行礼道别后快步离开。
直到对方走远，罗伊这才把脑袋上这顶闷热还干扰视线的骑士头盔摘下来，大口呼吸起清凉的空气。
还是奥尔科特先生考虑的周全，不仅猜到盖在文件上的王室纹章会让出版署加急处理，在一天内便出具结果，就连派来的人是昨天接待自己和奥尔科特先生的那位工作人员这一点都被他考虑到了。
要不是提前套上这一身骑士盔甲坐在门卫室里，昨天自己和奥尔科特先生的“捣乱行为”就要败露了罢。
仗着殿下青睐大闹出版署什么的，光是想想就感觉后怕。
但再想想这位工作人员昨天的强硬和刚才的低声下气。
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好笑之余罗伊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只是多了一层不一样的身份，差别竟然有如此之大。
“罗伊。”门卫室的门吱嘎一声推开，背对着阳光的维里三门步走了进来。“证明这么快就下来了？”
“是的，奥尔科特先生！”罗伊面带喜色。“简直太快了，您看，营业许可，出版执照，甚至是出版会的牌子他们都替我们做好了——瞧瞧这厚实的木料，帮我们省了不少钱！现在就差您让我去约的……哦！他来了！”
“您好，罗伊·布克先生，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哦，瞧瞧这是谁，维里·奥尔科特先生。”欧文·泽勒惊讶挑起眉毛，脸上自然带上笑容仿佛偶然遇见许久未见的挚友。“上次能够采访您真是荣幸，您今天通过布克先生约上我，一定是有些更有趣的新闻，不是吗？”
“很高兴见到你，泽勒先生。”维里笑着说，他带着罗伊走出门卫室。“有趣可能算不上，但绝对是个有价值的消息——之前的对赌协议，泽勒先生您应该知道。”
欧文会意的走到维里身边，他将兜里带着的笔记本拽出一个角露在外面，理理衣襟。
“奥尔科特先生，您瞧瞧，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多么好的天气和景致，不是吗？正好现在是午饭的时间，我恰好跟一家餐厅的老板关系不错，他总会提前为我预留最好的位置。”
“荣幸之至。”
……
“原来您说的更有趣的新闻是这个，奥尔科特先生，衷心祝贺您的作品成功出版。”欧文笑着在杯中倒上红酒，举杯道。
“干杯。”维里举起酒杯。
罗伊咽下口中的肉排，也跟着举起红酒杯：“干杯！哈哈！今天最开心了！”
“从个人名义出发，奥尔科特先生，很高兴您能摆脱对赌协议的束缚。”欧文咽下红酒，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他用餐巾擦擦嘴。“而从公事出发，我想报社一定会对您的消息很感兴趣，我便不久留了，今天这一顿我请，先走一步。”
待欧文离开后，罗伊这才长长打出那个他憋了许久的嗝。
嗯，有记者在，助手怎么能给老板丢脸呢？至少也得记者走了再打嗝嘛。
就像尚是冒险者时那样，他习惯性的抹抹嘴，看向维里。
“奥尔科特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出版，出版之后就该出售了。”维里叉起一块生菜放进嘴里，嚼的清脆。“欧文回去把新闻搞出去后，我和书的名号肯定会打响出去…”
“如果我们按出版会的常规流程的话，就是等待贵族预订，然后印刷封装，精心准备后按照预定名额交付。”维里慢慢的说。“但是这样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如果提前预订的顾客忽然变卦，宁愿不要定金也要把书退掉，那书就彻底砸在手里了。”
“可是奥尔科特先生，您的书就连殿下都赞不绝口，怎么可能会砸在手里？”
罗伊疑惑极了。
维里思索了一下，解释道。
“那些预订的贵族又不像殿下提前把第一卷看完了，他们怎么知道？更何况搞事的那混蛋背后还有一个家伙呢，那家伙最不缺的就是钱，他要是舍得那点定金，到时候故意给你冲一堆销量，你是去做书还是不做书？”
“不做书，他找报纸骂你欺骗消费者；做书了他退单卖不出去，他骂你是走了歪门邪道也是个卖不出书的臭扑街，顺带着还把殿下的脸也丢了。”
罗伊越听脸色越沉——他以前就一个冒险者，哪里想得到这后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而且给贵族做书，你得在版面设计上下功夫吧？你得做的精美吧？想做的精美，你得去找工匠吧？”维里一摊手。“这些可都是其他书都有的东西，单单你不做，你是什么意思？傍上了殿下的大腿就看不起其他贵族了吗？”
“哪怕连这些成本和风险也能忽略，万一他肯出血，花钱去把那些做书的工匠都雇了，多的不需要做，就指名道姓不替我干活，我能怎么办？人家的两相同意的雇佣协议，我总不能让你去把工匠绑了在小黑屋里996吧？——哪怕是殿下当初都没有直接干涉我跟那混蛋的对赌协议，更别提我这么一个本来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还没下来的普通作家。”
维里说完，罗伊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憋出一声叹息。
“罗伊，你也看过我的书，你觉得我的书怎么样？”维里将瓶里的最后一些红酒倒在罗伊的杯子里。“抛开你现在跟我的合作关系，单纯从一个冒险者的视角去评价。”
“好看，非常好看，如果我过去冒险的时候能听说有这么好的书，而且买得起书的话，一定会买一本带在身上，有事没事就翻出来看。”
罗伊摇晃着酒杯，盯着其中左右摇摆的晶莹液体。
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奥尔科特先生，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