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赌斗-初露锋芒
小胡子并没有看热闹的兴趣，晃荡着匕首问道：“赵家小子，你要替这个死胖子出头？”
“不。”陆远挡在赵二身前说道。
徐老秃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崩溃下去。
陆远指着脚下颓废的胖子说道：“我有问题要问他，等我问完，你们继续。”
小胡子哈哈大笑，徐老秃先是绝望失神，随即咬紧牙关说道：“不管你要问什么，帮我，我就告诉你！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陆远俯下身子，将徐老板扶到座位上，直视其躲闪畏缩的眼神，轻声道：“他能砍你的手，而我，会砍你的头。”
小胡子的笑容滞住，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没有说大话。
不知为什么，他在这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森森寒意，自从离开镇魔司之后，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这股气息了。
真让人上头！
小胡子莫名兴奋起来，玩味地说道：“小子，这胖子身上每一块肥肉都是我的，没你的份。”
“怎么才能放过他？”陆远欺身来到小胡子身前一步，低头说道。
“和我的人打三场，你赢，他归你，你输，你们两个都归我。”
小胡子的身体正在微不可见地颤抖。
自见到陆远的第一刻起，他体内沉寂已久的血液便开始躁动沸腾，仿佛又找到当年与蛮荒大妖搏杀的激情。
若非封刀多年，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这个年轻人上台厮杀一番。
错不了。
虽然没有妖气，可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和那些大妖魔物一模一样。
“等等……”赵二当然知道这里的危险程度，连忙上前拉住陆远，随即一愣。
我不是一直想要弄死陆远吗？
怎么还拦着他送死？
“打就打。”陆远甩开赵二。
小胡子勾勾手指，随从立即捧来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十副软皮面具。
“这是规矩，选一个带上。”
陆远看也不看，随便挑了抽出一个扣在脸上。
他在赵二错愕复杂的眼神中，走上擂台，不丁不八站在铁笼中央，对手正是刚刚获胜的鬼面打手。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怒河城里的武师一共只有百十来个，经常在这里厮混的老赌客都能认出个七七八八。
忽见一个生愣年轻人走上擂台，老赌客们立即交头接耳互换情报，打听这人可能是哪家武馆的弟子，可问来问去谁也说不出个由头。
他们渐渐明白，这人没有跟脚。
要么是一个赌命赚钱的小混混，要么就是欠债太多，被人逼上来的替死鬼。
赌场内零零星星响起几道轻蔑的口哨声。
“小兄弟，第一次上台？”主持人面带笑意上前问道，“给自己取个浑名。”
见陆远不明所以，主持人竖起一根手指低声说道：“人脸两张皮，甭管你在上边是哪号人物，你还得有个属于这儿的身份。”
取外号？
正好，这样就不用束手束脚，可以随意施展神通了。
他歪头想了想，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出黑风堂老堂主算命的那一幕。
紫薇星转世？
“紫薇星。”陆远不耐烦地答道。
快开始吧，每耽搁一分钟，沈希就多一分危险，必须速战速决。
主持人闻言一愣，可他受过严格训练，一般是不会笑场的……除非忍不住。
“噗……”主持人喷笑出来。
“老少爷们！这位是……紫薇星转世，为了替徐老板还债走上擂台！”油头粉面主持人用夸张的介绍词调动观众们的气氛，台下响起观众的嘘声和口哨声。
“嘘！滚蛋吧！”
“他有蛋吗？啊？哈哈哈……”
嘲弄声不绝于耳，嘘声越来越响，渐渐连成一片。
陆远完全没有被嘈杂的环境影响，与霍图战士生死搏杀的战场相比，这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专业的主持人绝不会被观众情绪左右，他振臂高呼，将看客们的情绪推向下一个高峰：“他的对手是怒河城的地下王者，十万大山最残忍的野狼，武曲星下凡的杀神，鬼——赞！”
“鬼赞！鬼赞！鬼赞！“
对手的名字久久回荡，擂台外的阴影中，赌客们的呐喊声如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拍击在铁笼上，迸溅起染血的浪花。
鬼赞高高举起双臂，作为对热情的赌客们予以回应，随后拍击着胸口，对着小村青年吹起嚣张的口哨。
陆远漠然打量着眼前的“地下王者”，他赤裸上身，肌肉匀称虬结，耸动肩膀左右摇摆，活像是一只不安分的猴子。
这就是武师吗？
他感到十分失望。
如果武师只是这副德行，那武馆不去也罢。
两人的眼神短暂交汇，鬼赞顿时心头一凛，常年在铁笼中死斗，他见过太多眼红搏命的对手，却很少见如此冷静漠视的眼神。
鬼赞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对危险有着最敏锐的直觉。
他摇晃着脑袋，态度也认真起来。
“下面——是最激动的人心的时刻！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能得到神明的垂帘！又是谁将接受命运的审判！请选手们选择武器！”
小厮推着一排滑轮车来到场地中央，主持人向全体观众展示武器柜，十间柜格皆张贴封条，门板上用红漆绘制十个序号。
鬼赞轻蔑地勾勾手，示意陆远可以先做出选择。
主持人十分友好地凑上前，眨巴眼睛低声介绍规则：“小伙子，这就看你的运气了，柜中可能装着神兵利器，也可能是毫无用处的物件，甚至干脆空无一物。”
“还有，铁门没锁，打不过就跑出去，被人笑总比丢命强。”
陆远点点头，冷漠地看向柜格。
擂台之下，赵二脑袋的思想斗争也进入决胜阶段。
“陆远的确该死，但必须死在我手里！”
他不再犹豫，冲上前摇晃着铁笼子大吼道；“选七号！七号！”
陆远瞥向疯子一样的赵二，嘈杂的叫喊声淹没了对方的叫喊声。
他在喊什么？
看口型，可能是“一”？
陆远随手指向距离最近的一号柜，不停扭动肩膀的鬼赞则选择了他的幸运号码七号柜。
众目睽睽之下，主持人用极其夸张的肢体动作，撕掉七号柜的封条，拉开柜门向观众们展示隐藏其中的神秘武器。
一根手指粗细，一米来长的铁链。
鬼赞随手挥舞带起一阵疾风，场下再次躁动起来。
主持人打开一号柜，向众人展示里面的“武器”，陆远不禁哑然失笑。
一根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