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诱魔之法,首次走镖(4千二合一)
秽心银狐?以魔入道?
光看这些字眼,李存孝就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邪异,然而越往后看,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人之力有穷尽,而妖魔之力神鬼莫测、变化万方”
“武道,便是以妖魔之血肉,炼化药引,服之以合心中之魔”
“化虚为实,心中种魔,此乃武道之始、非人之始。自武道开辟至今,莫不如此”
自武道开辟至今,莫不如此?
李存孝看着秘籍主人在书中信誓旦旦的口吻,俨然是把这个种魔修炼的方法视为正统,联想到自己服用妖魔肉后的反应,心中顿时信了七分。
同时,也隐隐明白,为什么无论镖局还是武馆,都对气血之上的境界讳莫如深。
因为如果按照这本秘籍所说,那天下武夫想要变强,惟有服魔炼魔,乃至于心中种魔,如此越强的武者,岂不是越像妖魔?
这种事如果传扬出去,老百姓那还能安心度日?
他还记得,当初的冲天大将军黄潮之所以凶威赫赫,能止小儿夜啼,就是因为有消息说,黄潮每次攻城后,若粮食不足,便会以活人充作军粮。
当时不以为意,甚至认为是谣传的消息,此时想起来,却不由让李存孝心底发凉。
“可若是武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唉,多思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我有金刚杵在身,不怕真的变成人形妖魔”
李存孝知道自己是典型的想得太多、知道的太少。说不定那些名门大派里面,有什么御魔之法呢?
刀剑无善恶,人才有善恶,不能一棒子打死。
定下心神,这次他再看下面的十六副图时,便不像之前那样随意,而是抱着学习的心态,仔细阅读。
这门名叫纯阳十六手的掌法,按书中所说,乃是下品武学。
具体的秘籍主人并没有多说,只是强调,没有诱魔法和对应大药药引的武学,都是不入流。
诱魔法的原理,在于以种种极端的方式,使武者的身体和精神濒临极限,内外交攻之中,还要维持心神一丝清明,根据观想图来观想魔头。
心中魔乃念头,并非实在,刚刚诱使出来的魔头,还只是一种虚幻的东西,介乎于臆想和真实之间,无法反作用于武者肉身。
这个时候,便需要大药药引,促使武者身体首先出现异化,“以此非常之所在,安住魔头”。
当魔头常住身心,诱魔法便算大功告成,武者突破气血,进入筋肉之境。
所谓筋肉,乃是筋骨皮肉的简称,意指这个境界中,武者的身体会因为妖魔之力得到强化....或者说是,异化?
“纯阳十六式,乃房中秘技,阴阳双修之法”
“诱魔之时,需寻得一元阴未破、年方二八之处子,自身亦需服虎狼之药,使神思浪荡、血气激昂……”
这秘籍主人描述得十分仔细详尽,李存孝一时间差点以为自己再看皇叔。
好不容易批判地看完,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
寸止。
在生理冲动的极限,天堂和地狱之间的间隙,来回试探,以观想秽心银狐这一妖魔异种。
只要成功,那么自此以后,貂蝉在腰上,肾水如江河.....咳咳,所谓肾气通于耳。
大功告成之后,武者听力便会直追狼犬。此外,还会获得秽心银狐的些许魅惑之力,容貌也会变得更加俊美。
可相应地,一旦在寸止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泄露了哪怕一丁点元阳,那在狂躁气血和虎狼大药的冲击之下,某个最脆弱的部分有可能会直接爆掉。
运气好还能当个太监,运气不好,就会当场死掉。
“嘶”
李存孝看得倒吸凉气,想起崔耀之前的提点,顿时明白,为什么对方说突破失败,生不如死。
不是大成就是大败,这是不折不扣的魔功啊。
他顿时对获得内练法,修炼虎形拳更加渴望了。
“那么多内城家族子弟都竞相学习,足以证明虎形拳的安全性在楚丘县首屈一指”
“不过走三趟镖而已,在这期间,我同样可以积攒金刚杵的破障之力,等到获得法门,立刻突破,应当能取得一鸣惊人的效果”
“到那时,就算是总镖头,也该正视我的天分了吧?”
想着金刚杵带给自己的底气,李存孝一时间安心许多。正好之前处理青蛇帮的时候没来得及看,此时正好看看充能增长了多少。
脑海之中,金刚杵的下部泛着淡淡金光,来到了四分之一多一点的位置,差不多接触到莲花座的部分。
四分之一.....嗯?
李存孝眉头一下皱紧了。
怎么才四分之一?
之前赵黑蛇一个人就给了四分之一的充能,这次可是解决了五个人,怎么还不如之前了?
五个人还不如一个人,难不成赵黑蛇是什么人魔杂种的混血儿?
“不对,我那时都还没习武,赵黑蛇根本没怎么反抗就被我偷袭干掉”
心底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对啊,干掉赵黑蛇的时候,他还没习武,和对方一样是个普通人。
今日干掉的青蛇帮一众,同样是些普通人,只不过打架打得多些,会一点三脚猫招式,而自己却已经是拿捏气血的武者了。
升级之后打低级怪,经验会变少?
那妖魔肉呢?
李存孝不敢耽搁,连忙取出黑市买的两种妖魔肉,先后试吃,半个时辰后,感受着身体当中奔流的气血和金刚杵上稳步增长的金光,这才松了口气。
拿捏气血之后,妖魔肉贡献的充能的确有所减少,但并不明显。
未经炮制的妖魔肉是八分之一少一点,接近九分之一;
柴帮铺子购买的妖魔肉是差不多十四分之一,比之前十二分之一少了一点。
而且晋升气血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得到了增强,换句话来说,装气血的容器更大更牢固,一天可以服用的妖魔肉,能从一两增加到二两。
其实原本他也是可以一天吃二两,但服用之后,虽然精神不会受影响,但体内气血实在过于充沛无法消解,总不好硬邦邦地在镖局里干活,太丢人了。
“摊子上的妖魔肉还有一斤四两,柴帮铺子的肉还有九两”
“.....嗯,差不多够再充满一次”
“只是不知道气血小循环之后,这妖魔肉的效力又会减弱多少,妖魔肉...不,妖魔应该也有品级吧?”
“更高级的妖魔,血肉当中的煞气应当会越充足,但这大概就不是那些摆地摊的摊主能搞到手的了,难不成还是得去柴帮铺子?那个价格.....”
想起三十两一斤的价格,李存孝不由一阵沉默。
这样看来,先走几趟镖攒点钱还是好事,毕竟杀人放火虽然是金腰带,但做得多了,肯定会惹上麻烦。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镖师,不是镖头,还是低调一些好。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平安无事。
李存孝白天跟着镖局里的其他镖师练习棍法、棍阵,散值了就一道去喝个酒,混个脸熟,毕竟是要一起走镖的同伴,搞好关系没有错。
别看在崔炜那里李存孝不值一提,但在一群二十多三十几岁的镖师里,他完全算得上鹤立鸡群。
年不过十八岁,学武不到一月就拿捏气血,同伴们都很是热切。
毕竟他们这个年纪,还在气血小循环、大循环打转,对突破气血圆满基本就已经断了念想。
尤其对于多数已经成家了的人来说,他们大都想为自己的孩子结一份善缘。
万一李存孝真的被总镖头收入麾下了呢?
内城那些公子们不是这些汉子摸得着的,可摸得着的面前不就有一个?
但无论多么热情的镖师,一旦提到内练法门,立刻就会闭上嘴巴,守口如瓶到了极点。
李存孝不由得暗自佩服张力士。能把镖局治理成这个样子,光靠武力可不行。
与其同时,在镖局管事的帮助下,李存孝也成功在靠近镖局的一条街上找到了一座满意的宅子。
宅子一进四间,一间门面、一间客坐、一间床房、一间厨灶,考虑到弟弟木叉偶尔也会回家,李存孝又添了点银子,把床房和隔壁厨灶之间又起了一个小屋。
接着免不了置办一些家具,前前后后花了大概十二三两银子。好在这古代王朝没人炒房,不然李存孝不知多久才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
之后木叉回家,果然很是高兴。张月鹭知道这件事后,还特地允许木叉一个月回家三趟,相比于其他丫鬟小厮,这已经算得上宽容。
李存孝还不知道对方起了几分提拔自己的意思,只是仍旧练功吃肉,金刚杵的充能也稳定增长,距离充满也只差最后一丝。
直到临近九月十五,第一趟镖,终于来了。
“.....李兄或许不知,那狼帮的人前脚寻到青蛇帮的院子,后脚便被出来吃酒的快班衙役们堵了个正着”
“据说青蛇帮的人,个个都是被人喂了泻药,然后被人割喉。唉,这些地痞流氓,真是残忍下作”
何必说到这里,也是心有余悸,一想到自己若是如那般屎尿横流被人割首,如此丑态被人看见,还真不如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李存孝听着面无异色,闻言附和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手段,那狼帮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我听人说,这两个帮派之所以大打出手,是为了一份什么秘籍,不知是真是假?”
“难说,这种事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我猜八成是黑市里流出来的。不过就算青蛇帮的人得到了秘籍,就他们目不识丁的水平,怕是看懂都难”
“不过狼帮这回落到那帮酷吏手里,不脱一层皮,别想从牢里出来”
“这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县衙那帮小吏才不管冤屈实情,不知道多少人被他们弄得倾家荡产....”
李存孝闻言,心中最后的一份担忧也烟消云散。
两人边走边说,等穿过校场来到镖局侧门,马车、货物、镖旗,大声笑骂的镖师、连声催促的管事、奔走不停搬运货物的伙计们.....马上,这一趟镖就要出发了。
“李兄,一路小心”
何必拱手,李存孝被他认真的样子弄得哑然失笑,回以拱手:
“何兄别担心,只是一趟短镖,两日便回,那时再与你讲讲旅途中的趣闻”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又谈了几句,李存孝便转身去到管事处,领取了出镖的武器装备。
虽然王朝末年,天下将乱,各种禁令已经逐渐形同虚设,但飞虎镖局倒还不至于人手一副铁甲、一张硬弩。
倒不是张力士不想,而是这些军中禁物,一向是价格高昂。而且有心割据称雄者也多,大家都在抢夺工匠矿藏,而楚丘,终究只是小县城。
一套熟牛皮半身甲,一根刷桐油铁木棍,一把开山刀,这就是全部。
牛皮甲是经过褪毛、硬化、刷漆多道工序后分割连缀而成,柔软贴身且轻便,穿在圆领袍里面,隐蔽而不影响行动。
别看只是皮甲,但除非长枪箭矢穿刺,一般刀剑劈砍,是无法破甲的。而对于拳脚,缓冲的作用就更强了。
而木棍也是选用的铁木这一种硬木,刷过桐油之后,普通人刀砍难断。两米长的木棍两端还包着铁皮铆钉,一旦击中头部,必然是致命伤势。
至于开山刀,那就不是武器,而是用来开路或者砍柴用的。毕竟古代王朝的官道,和现代社会的柏油马路,完全是两回事。
等到镖师和镖头们都准备就绪,马车拉着货物,缓缓走出镖局。
对飞虎镖局来说,这只是一趟再普通不过的货镖,因此并没有什么大人物到此,只有镖师的家属们,三三两两地送行。
李存孝提着长棍,走在镖车两侧,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人群当中,木叉红着脸,用力地挥舞着双手,他身后不远处,是百无聊赖的张雀儿和几个丫鬟。
人群当中,秦羽也同样在列。
他远远看着曾经的室友,黑色头巾外裹着鲜艳的红色抹额,白色窄袖圆领袍外扎着皮带、穿着乌皮靴,威风凛凛。
羡慕之情几乎从眼中满溢而出。
曾几何时,大家还在一个大通铺上同吃同住。可如今别人都已经能跟着走镖了,自己却只能搬卸镖车上的货物。
秦羽心里暗下决定,等这次走镖回来,不管是请客还是送礼,一定要请李存孝传授拿捏气血的经验。
可是.....
眼神不经意间瞥到锦衣华服的何必,秦羽不禁又忐忑起来。
自己拿得出手的东西,如今的李存孝还看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