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整顿
两名丫鬟被戳中了心事,脸色瞬间白了,僵在原地。
姜妧伸手毫不费力地扯回裙角,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道:“瞧二位身上的服饰都是极好的,方才站在赵管家身边的派头,我还以为来错地方了呢。”
两名丫鬟脸色难看地低着头,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
“我猜...赵管家是不是在想,反正这庄子离京城不远不近的,若是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没人敢告到将军府,对么?”
赵管家没想到火又烧到自己身上了,骤然被说中心事,他心虚地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
“我也是这样想的。”姜妧笑得柔和,但在赵管家眼中却阴森恐怖如恶鬼取命。
“赵管家若是意外殒命,也没人深究,将军府很快就会派新的管家来接管这庄子,毕竟是老爷的私产,算是个肥差了。”
赵管家浑身一抖,冷汗直冒。这些年过得太顺风顺水,让他险些忘了自己当初好不容易才爬到管家的位置上。
“二小姐,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是我不知好歹色胆包天!您饶了我!”
姜妧冷眼瞧着他,不为所动。
赵管家见状,转头又去求楚流云,他一边扇自己的巴掌,一边道:“楚夫人,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楚流云垂眸,声音淡漠:“赵管家是个识时务的,但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赵管家心凉了半截。
他都这样卑微地求她们了!她们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赵管家心一横,恼羞成怒地大喊:“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二小姐和楚夫人抓起来,好生伺候!”
他在庄子上的时间长,根基还算厚,一声令下,周围好几个仆人拿着刀冲了出来,将姜妧和楚流云她们团团围住。
两名美艳的丫鬟被吓得忙往后躲。
姜妧面上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慌乱与害怕。
一名下人为表忠心已经举着刀朝着姜妧砍去!
姜妧眼睁睁地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不会武功,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小姐!”小薇想冲上去挡住,却被林颂一把拦住了。
“别上去送死!”林颂冷静地说。
只听“铛”的一声,刀在姜妧鼻尖处停下,应声断裂。
下人呼痛的尖叫声传来,刀随之落地!
林颂只用一支银制的发簪就让那刀断成两半!可见内力雄厚!
不远处,马蹄声疾驰而来。
姜妧勾唇一笑,挑衅地看向赵管家,轻声说:“赵管家,你完了。”
赵管家眉头紧锁,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刚想下令撤回,一掌带着凌厉内力冲着赵管家的胸口来。
赵管家连连后退,喉头一猩,吐出一口鲜血来!
“狗东西!竟敢拿刀对着主子!”姜乐衡怒骂道。
围困姜妧和楚流云的下人见状,连忙丢掉手中的兵器,急忙往后退去撇清干系。
“来人!将此人押回地牢!”姜乐衡怒喝。
“慢着。”姜妧出声拦下。
“二姐姐,他如此狗胆包天,你还想包庇他不成?!”
姜乐衡快要气疯了!要不是姜妧落下了东西,他赶来送,都不知道这庄子上的人竟如此嚣张!
姜妧摇头:“此人在庄子多年,根基深厚,瞧他身后那两名丫鬟的吃穿用度都快赶上将军府夫人小姐了,想来平日里没少贪赃。不如借此机会彻查一番,也好还庄子安宁。”
姜乐衡差点被气昏了头,听姜妧这么一说,理智回笼,点头道:“二姐姐说的是,我这就差人回去禀了父亲,今夜我便留下...”
“你方才定是在城中疾驰而来,若是又逗留城外,不免让人猜疑。京中耳目多,若此事传出去,不好。”姜妧劝道。
姜乐衡思虑了片刻,凝重地点头:“二姐姐考虑得周到,那我将身边侍卫留下....二姐姐切莫再拒,这样我安心些。”
姜妧点头,对跪在地上的仆人说:“诸位是庄子上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也不用我多强调。我不是奖惩不分的人,谁若是能提供赵管家贪赃妄为的罪证,就当将功补过。”
“若是谁还有异心....”姜妧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前程在诸位自己手中。”
底下人错愕,他们原以为刚才闹那一出会被驱逐出去,甚至丢了性命,却没想到姜妧还愿意给他们机会。
他们心中一热,对姜妧更为敬重,纷纷倒戈,开始逐一列罪证、倒苦水。
赵管家嘴都要气歪了,恶狠狠地盯着姜妧。
姜妧目光如凝了层寒冰,她轻声道:“我说过,赵管家的眼睛若是不想要,可挖去。”
赵管家浑身的血液一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说姜家的二小姐性子软弱无主见吗?没想到竟如此狠毒!
那两名长相美艳的丫鬟见姜乐衡长相俊逸,气度不凡,互相看了一眼,换了一副悬泪欲滴的模样,嘴一瘪,扭扭捏捏地上前,就要哭诉。
姜妧如刀子般的眼神扫了过去,两人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指着那两名丫鬟,沉声道:“她们也一并带下去关押。”
两名丫鬟瞬间花容失色。
姜乐衡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取来一个包袱递给姜妧:“二姐姐,父亲给你的滋补药物,他特地嘱咐我告诉你,让你别怕苦就不吃,这对身子好。”
楚流云讽刺地看向那鼓鼓囊囊的包袱,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姜妧接过道谢:“瞧我,丢三落四的,竟把它落下了。这庄子是父亲的私产,我不好多插手,还劳烦你晚些时候回去转告父亲,让他寻位信得过的管家过来。”
姜乐衡应下了。
下人们见姜乐衡和姜妧之间相处和谐,不像传言中姜妧被姜家冷落了,心里有了打算,纷纷积极地想上前表现。
姜妧朗声道:“室外严寒,诸位回去厘清说辞,带着证据到前厅找我就是,都先进去吧。”
楚流云接道:“让厨房煮些姜汤给各位驱寒。”
话落,她先一步往庄子里走去。
下人连忙收拾门前的狼藉,宅门前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姜乐衡用刑拷问赵管家,但赵管家嘴如蚌壳一样坚硬,硬是不肯多说一句。
直到姜妧将下人们提供的证据甩到他面前,他自知已无翻身的可能,苦笑地垂下头,如实招来了。
这才知道,赵管家仗着自己的管家身份,强占民女,欺压下属,贪赃庄子公款置办田宅,还养了不少小妾,当真是作恶多端。
姜乐衡气极,命人将赵管家的腿打断了。
用了晚膳后,姜乐衡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姜妧回到房中,揉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疲乏得紧。
楚流云来了后,嫌姜妧不会按,上手轻柔地帮姜妧揉捏着周围的穴位,姜妧顿觉舒适不少。
“以前都不知道,娘亲还有这手法呢。”姜妧调笑道。
楚流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柔声道:“经常转脑筋,这地方啊就会胀痛。以前有位故人经常如此,我就跟着大夫学了一手。”
姜妧敏锐地捕捉到楚流云话中的“故人”,她心思微动,这位故人....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娘亲说的这位故人一定很聪明,若是有机会,我也想见见!”姜妧笑着说。
楚流云动作微顿,苦笑,声音轻柔得近似呢喃:“见不到了...”
姜妧听出楚流云话中的思念与不舍,她心绪微动,难不成那位故人已经死了?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接话,屋子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流云停下了动作,语意不明地问:“你让常乐在外寻擅长解毒的大夫做什么?”
姜妧瞬间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