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性转
黑云滚滚，遮天蔽日，挡下了剑风剑雨。
严选也被黑云笼罩、吞没，失去了踪影。
“惑阳！”
方明镜双眼骤眯，寒声道：“果然是你在这里搞鬼。”
惑阳真人一脸戏谑的神色，哈哈大笑道：“没错，道爷就是在搞鬼，拔舌鬼！”
“而且，道爷我成了！”
方明镜面皮微抽，冷言道：“翟州爆发了千年一遇的洪灾，也是你们坐忘道搞出来的，对吧？”
惑阳真人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方明镜冷笑道：“信与不信在我，但今天，我只要你哭。”
说着，他的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过头，笔直向前抡圆了劈出。
“二拜泣鬼神！”
一剑祭出，惑阳真人神色狰狞，两行血流涓涓流出。
……
……
黑暗！
冰冷！
严选感觉自己掉进了冰冷的地窖深处，哈出的每一口气都冒白烟。
眼皮异常沉重。
严选明明醒了，却无法睁开眼。
过了许久，他的眼皮跳了跳，终于能睁开了。
阳光透过窗户晕散在屋里，点点光芒跃进了严选的眼角膜上。
严选的目光终于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画面是布满蛛丝和灰尘的房梁，灰白皲裂的墙壁，还有半开着的纸窗户。
严选想起来了，这里是化龙观的屋舍，她和陈依依三人的房间。
他缓慢地爬起身，想要挪动到阳光下，暖和暖和身体，但恰在这时，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你醒了？”玄虎面带微笑。
严选一见到玄虎，突然想起自己被方明镜扎了两剑，疼痛感记忆犹新。
他赶紧摸了摸身上。
咦，伤口呢？
玄虎笑道：“你的伤已经好了。”
严选窒息道：“我受了贯穿伤，身上有两个血窟窿，怎么好的？”
玄虎低下头，一字一顿道：“很简单，你早已不是人了，无论多重的伤，很快就能自愈如初。”
严选略默，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不是人是什么？”
玄虎嘴角勾起，反问：“你觉得你是什么？”
严选陷入沉默。
玄虎见此，笑着拍了拍严选的肩膀，放下手里的木桶，道：“别多想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肚子饿了没？你李师妹给你熬了肉粥，赶紧吃点吧？”
严选愣了下，眨眼道：“哪个李师妹？”
“李吉良啊！”玄虎挑眉道：“你和她之前都住在这个屋子里的。”
严选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李吉良不是男的吗？”
玄虎怔了怔，表情无比认真道：“师弟，李吉良一直是女孩子。”
严选叱道：“你当我没见过李吉良撒尿呢？他又不是雌雄莫辨。”
玄虎呵呵笑道：“李吉良正在外面种树，我们这就去找她，眼见为实。”
严选眼见玄虎如此自信，顿时疑窦丛生。
少顷，二人走出屋里，朝着北侧走去。
严选正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瞅了眼小黑屋，问道：“大师兄，其他童子呢？”
玄虎失笑道：“师弟又记糊涂了吧，哪来的其他童子，不是一直就只有你们四个童子吗？”
严选面皮紧绷，狠狠攥紧拳头，却没有争辩什么。
二人沿着一条小径蜿蜒前行，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是温泉所在。
严选在这里洗过一次澡。
“到了！”
突然，玄虎吆喝一声。
严选抬头看去，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他没有看到那个氤氲缭绕的温泉，只看到一口老井。
老井后面是一片桃林。
有三个红衣裳正在打水种树。
严选眉头大皱，头皮隐隐发麻。
“严选哥哥！”
一个女孩放下水桶，提着裙摆，开心的跑了过来。
她是陈依依。
严选认得她，她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陈依依跑过来，拉住严选的手，兴奋道：“哥哥，师父说你已经完成了任务，以后可以和我们一起玩耍了。”
严选想笑，但笑不出来。
另外两个红衣裳也走过来，一个是岳书瑶，她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感觉更加妩媚动人了，好像一夜间成长了好几岁。
严选偏过头，视线落在最后一个……
女孩子身上！
她的容貌与李吉良有几分相似，肌肤白皙如玉，身材纤细婀娜，宛若一只柔软的柳枝，微笑很迷人，仿佛春风拂面。
她径直走了过来，嗓音俏皮可爱，笑道：“严选，你可算回来了。”
严选后退一步，浑身发僵，冷冷问道：“你是谁？”
女孩连道：“我是李吉良呀，你下山才几天就忘记我的名字了？”
严选使劲甩了甩脑袋，喘着粗气，嘴角抽搐道：“不，你不是李吉良，李吉良是男孩子！”
李吉良满脸疑惑，看向了大师兄，又指了指脑袋，小声问道：“大师兄，严选这是怎么了？”
玄虎耸耸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昏迷了三天，可能睡糊涂了吧。”
然后他就摆摆手，“好了，别偷懒了，赶紧种树吧，晚了树苗可就要枯死了。严选，你也来帮忙。”
说着他拿起一个铁锨去挖坑了。
李吉良和岳书瑶转身去打水。
陈依依牵着严选的手，笑道：“走吧。”
严选忍不住问陈依依：“在你的记忆中，李吉良一直是女孩子？”
陈依依肯定的点头道：“是呀，我和她还是一个村子里逃出来的，她一直是女孩子。”
严选不由得敲了敲脑袋，眉宇间弥漫着无穷无尽的阴霾。
挖坑，种树，浇水……
玄虎带着严选四个人一起种树，忙活了几个小时，种出了一片小树林。
“好了，大功告成，大家可以去休息了。”玄虎满意一笑，自顾自离开了。
李吉良看向陈依依她们，开心道：“道观南侧有一片花圃，种了好多花，我们去采几朵放在屋里怎么样?”
“好呀，我跟你去！”岳书瑶欣然前往，陈依依也想去。
“你们去吧，我想歇歇。”严选无动于衷。
见状，三个女孩子也没有强求，结伴走开了。
严选目送，缓缓低下头，脸上全是迷茫和疑惑。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严选又一次抱头，抓扯自己的头发，薅掉了好多头发。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擦掉泪水，脸上只剩下不屈和坚毅。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想办法自救！”
严选捡起一根木棍，独自走到了树林中间，摆出了拜年的姿势，开始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