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斗医
钟寒水选出来的后生崽叫牛子明，虽不是林国业最得意的徒弟，却也是个真材实料的人。
林国业这人最是虚伪要面子，就这种在外面露脸的事，他为的是名和利，带的也都是有实力的徒弟崽子们。
没实力的，都没有能力往他面前站。
所以，虽然这个牛子明不得林国业喜欢，为了他的面子，林国业也不允许牛子明输。
林国业笑呵呵的看向牛子明：“钟老选你，那可是你的福气，你可一定要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才对得起钟老对你的期望，让钟老好好看看你的能力。”
他拍拍牛子明肩膀，笑的很慈祥：“老师也相信你的能力，以后也定会多多带你出来。”
牛子明双眸闪了一下，微点头，老师明着威胁他，如果这次没赢，那下次就不用出来了，免得丢他脸。
但他更不喜欢钟老，更更更不喜欢赵信。
因为钟老把徒弟当人看，赵信在他眼里，就是个宠儿，得到他没有的宠儿，他嫉妒赵信。
牛子明看向赵信：“一茶杯等于多少毫升？”
赵信：“……”
他真不知道。
问他药方他可能知道，问他杂论，他可能正好看过。
可问他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一脸懵的赵信。
林国业那一方都露出讥讽嘲笑，钟寒水这一方师兄弟们，瞧着赵信这模样，个个握拳，面露怒色。
这个赵信本就不是他们师兄弟，是被林国业强塞进来的路人，现在问他们的专业知识，赵信哪里知道。
钟寒水一点也不意外赵信答不出来：“不知道就摇头，知道就回答，别拖着。”
行医也和做人有关，绝不要拖泥带水。
如果拖泥带水，那就是你的医术不到家。
医术不到家，绝不能去行医，免得祸害别人。
林国业看着懵愣的赵信，哈哈哈大笑：“钟老，别急，你得让他想想，又不是考试，不急，玩着的呢。”
终于把钟寒水踩下去了，瞧着就好舒心，透快啊！
钟寒水淡淡的的扫了他一眼，别急，玩着的呢，这后生崽回答不上来，你不清楚吗？
他根本就不是我徒弟。
但现在，钟寒水已经承认赵信是他徒弟，他就绝不会再说反悔的话。
赵信听着林国业的嘲笑，看着钟老对自己宠溺而又包容的眼神，自觉惭愧。
钟老为了自己，居然不要他的名声，这真的是太让自己感动了。
既然钟老为了自己不要名声，那自己更不能替钟老丢面子。
自己是不懂中医的那些事，可自己不是有传承吗？
光明正大的作弊他们也不知道。
林国业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不知道没关系，以后好好学就是，你师父那么疼爱你，不会不教你的？”
损他，还损他师父，赵信很不喜欢林国业。
在传承里找到答案，赵信淡淡道：“我只是惊讶他居然会问我这么低级的问题，没有想到落在你们眼里，就成了我不会回答。”
林国业的笑容僵了一下，朝牛子明望去。
牛子明冷声道：“答案。”
赵信声音也微冷：“一茶杯约等于120毫升。”
牛子明面色不变：“五实五虚。”
赵信看向牛子明，想来这人也是因为话少才不得林国业喜欢吧。
而且这个问题，他问的很窄，幸好自己知道，否则还真就被他问住了。
赵信面容淡然：“五实为五脏邪气实，心受邪脉盛，肺受邪皮热，肝受邪目眩烦闷，肾受邪二便不通，脾受邪腹胀。”
“五虚是五脏正气虚，心气虚脉细，肺气虚皮寒，肝气虚气少，肾气虚泄利，脾气虚食不入。”
“五脏同时感受邪气，可致人死亡，但体内病邪外出，病则可愈。”
“五脏同时气虚，可致人死亡，但急时排汗，养胃，胃气恢复，病可愈合。”
林国业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深深的看了眼钟寒水。
那眼神仿若在说，这人不是你徒弟，怎么也会中医？
最高兴的莫过于钟寒水，以为对方不过是个路人，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真有两分真材实料。
也对，如果没有真材实料，对方也不会来药材市场，更不会混进自己队伍中来。
而且，瞧他这样子，应该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倒像是赤脚医生。
总之，捡了一个宝，可行。
林国业的学生看向赵信，都恨不得咬死他，害他们老师丢脸。
钟老的学生们看向赵信时，脸上眼里都放光，这位师兄弟他们要了。
牛子明依然面容不变：“五……”
“既然是斗医，那你问了我两个问题，现在就得轮到我们问。”赵信可不会站着让他们打了一拳又一拳。
牛子明怔了一下，点头：“好。”
他确实是忘了，他不是考官，他没有权利一直考对方，对方也将要考他。
赵信浅笑：“五脏对应。”
牛子明惊愕的看向赵信，这个也叫问题？
林国业也是一脸懵愣，这算个屁的问题，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钟寒水怔愣过后，摸着胡子微点头。
不错，可以，先前对方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他也出一个简单的问题，这叫礼尚往来。
只有牛子明自己知道，他的第一个问题，是故意为难赵信的。
学医的一般都不记茶杯和碗大约等于多少毫升，因为都有测量杯，那种古老的手法，现代中医学院的都不会学。
往往觉得最简单的问题，其实有时候陷阱更多。
这若是换一个人，怕就回答不了，可这个人是赵信，他就能回答。
牛子明想了想，拧眉：“心火，肺金，脾土，肝木，肾水。”
“心红，肺白，脾黄，肝青，肾黑。”
“心主血脉，肺主皮毛，脾主肌肉，肝主筋膜，肾骨骼。”
这是中医学生们最基础的知识，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那还学什么学，滚回家养猪去，没人要你。
所以，当赵信问牛子明这个问题，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牛子明回答出了这个问题，并没觉得自己胜，反而觉得对方是在侮辱自己，看向赵信面容时，带着几分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