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卖惨
反正先前她已经在柳正权面前跟柳如雪撕破了脸，之后又掰断了她的手，今儿个还大闹紫馨苑，两人势同水火还有什么疑问吗？
柳如雪脸色涨红，心虚本来就是红的，气得浑身直哆嗦，两眼等着柳如月，直恨不得将她剜心去骨！
柳夫人心疼地抱住自己女儿，闻言大怒，却哭得梨花带雨道：“月儿，雪儿是糊涂，但如果不是因你掰断她的手腕，她又怎么会赶出这等杀事，你……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你怎能如此刻薄？”
柳如月笑了。
“她收到了惩罚？什么惩罚？哦，莫不是被我爹打了一巴掌？”柳如月冷冷地睨着她们，“原来一巴掌就是受到惩罚，那我以前被打了多少巴掌，你们还记得吗？”
柳正权在门口听见，脸色越发难看，看向那母女二人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
“贱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敢颠倒是非！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下毒谋害亲姐，把家族荣誉置于何地？把孝悌尊贵置于何地？你简直……”
“把我的命置于何地？”
柳如月夺过话头，她冷笑着，那对柳叶黛眉却轻轻蹙着，仿佛极为伤心死的，幽怨地看了眼柳正权，欲言又止。
柳正权沉着脸，看向柳如雪的脸色也越发恐怖，压得柳如雪不敢抬头，只能抽噎着说：“是、是女儿一时冲动，女儿知错了。可是女儿想不通啊，明明是姐姐先欺负我，爹爹这几日也不来看看女儿，女儿左盼右盼，只怕爹爹忘了女儿……”
她泪痕连连地抬起头，抚着带血的脸，“女儿错了，女儿人，女儿给姐姐认错，可是爹爹，女儿只是不懂，就因为姐姐能嫁给摄政王，难道女儿就活该被欺负吗？”
柳正权表情微凝，没有说话。
柳夫人见状，心知柳正权心中已有动摇，毕竟这么多年，他最多疼爱的还是柳如雪。
“老爷，雪儿也并没有害人之心，那胭脂里如果害人要命的话，那大小姐之前不管不顾将胭脂往雪儿嘴里塞，雪儿怎么平安无事呢？”
柳夫人抓住机会，忽然一把抓住柳如雪的另一只胳膊，将袖子拉开，“您看啊，这都是大小姐在雪儿身上留下的伤，好长的疤，将来……将来可怎么嫁人啊！”
众人探头一看，顿时惊了。
柳如雪的胳膊上竟多了一条一张长的伤疤，看那伤痕分明是才划伤不久，皮肉外翻，看起来十分可怖！
柳正权也变了脸色，大步走进来，嘴唇一颤，“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猛然看向柳如月。
可柳如月挑了挑眉，却是不以为意，“你的意思，这伤是我弄的？”
“你还想不承认吗？”柳夫人抓住柳正权的衣服，跪在脚边痛哭流涕，“老爷，妾自动妾教女无方，平日对雪儿太过娇惯，可是那都是妾的错，雪儿何辜？老爷这许多年忙于正事，何曾细心教导过雪儿？”
柳正权吹胡子瞪眼，“你什么意思？！”
“妾哪敢有什么意思？”柳夫人惨然苦笑，“雪儿不过是使了小孩子脾气恶作剧，可又何曾害了大小姐？反倒是雪儿身上，见了血不说，还被打了一巴掌，险些破了相，对女儿家是多大的伤害，老爷不会不知！”
“这……”柳正权看着柳如雪，那副模样的确过于凄惨了些。
柳如月好整以暇地坐着看戏，却把身边的春儿急得冒汗，“小姐！”
“别急。”柳如月摸着手腕一串水晶珠，“等她们演完了戏再说不迟。”
她还是第一次坐在VIP座近景观看这种后宅卖惨的戏码呢，没打算这么快结束。
春儿无奈，只得恶狠狠地瞪着柳夫人，却听那柳夫人泫然道：“再说雪儿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罪？那一条手臂已经断了，大夫说将来不定还有书写不便。另一条手臂又留了疤，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何异于杀了她！”
“雪儿是冲动了，可是也是情有可缘啊！”柳夫人声嘶力竭，神情激动，“老爷！难道您为了大小姐，就全然不顾二小姐的生死了吗？！”
房中赫然一静，柳正权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今日柳如雪的所作所为的确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喜欢管后宅事，本打算借此机会让她吃吃教训改过是非，可……可柳夫人说得也有道理。
女儿家的面貌、身体、名节极其重要，否则柳如月何必要嫁给摄政王？
今日的事情闹大了传开了，最终受害的不止是柳如雪，还有柳如月，整个相府！
柳如雪哀哀哭泣，房中愈发显得凄凉沉重。
门外的侍女面面兴趣，有人见状也不禁生了恻隐之心，“其实，柳夫人说得也对，毕竟……毕竟是大小姐先动的手。”
“可是下毒害人才可怕吧，再说了，柳夫人的话也有漏洞，二小姐碰了毒没事，说不定是府医看过的缘故呢？”
“要我说，大家各打一板就算了吧，明天就是大喜之日，闹得不可开交多难看，明天柳夫人顶着一双红眼睛送嫁，别人看了也丢人啊。”
“说得也是……”
想要这么算了？哪有那么容易。
这番卖惨加栽赃的言论，能打动柳正权，却打不动知道原主被她们害死的柳如月！
“哈！”
柳如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骤然一声冷笑，打破了寂静。
柳正权皱起眉，“月儿……”
“我觉得她们说得对。”柳如雪道。
“啊？”春儿大急，“小姐！你、你怎么能替她们说话呢？”
“稍安勿躁，”柳如月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眉眼飞扬，似笑非笑地看向柳正权，“而且我觉得她说得太复杂了，不如我来简化一下。”
“这一切都跟柳如雪没关系，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安静被你陷害在山洞里臭名昭著的错，是我没有安安分分接了你的毒物的错，是父亲没有看望关怀你的过错，跟她今年十五了却还是不懂尊卑孝悌没有丝毫关系，跟她暗中三番两次针对嫡姐心性卑劣没有丝毫关系，她最清白最干净最无辜了。”
柳如雪冷冷嘲讽。
柳正权愣住，嘴角猛地一抽。
春儿嗤笑，门口的人也是脸色古怪。
“对啊，明明是柳如雪害人，怎么听她说起来，还全是别人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