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遇见
在乌德森山脉穿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里地域广阔，物产丰厚，诞生极多的魔兽，常有些不开眼的前来袭扰。加之落叶常年堆积，松软腐化。又有藤蔓、灌木丛生。地面也难以行走。
入了冬，地面冻干，灌木枯脆，情况倒稍好一些。
伯德依旧只穿着黑色皮质背心、长裤，与哈恩一起赤着双脚，走在凋零飘黄的森林里。
‘天地之势，到底如何感悟？’
他每时每刻，都在沉思这个问题。
小说中说，天地之势，是地火水风四系元素共同压迫敌人。可是，如何在没有地、风两系亲和度的情况下，感悟到两系元素的波动呢？
这实在太飘渺了。
前面传来哈恩的声音：“伯德，前面有人烟——”
“或许是冒险者吧，我们绕过去就是了。”伯德不在意地说。
这不是第一次了。乌德森山脉是全大陆最好的历练场所，谁也不清楚山里藏着多少渴望成就圣域的强者。
每一次，伯德都谨慎地选择不接触。
“可他们往这边跑过来了，哦——！”
“轰隆隆——”
两三百米前的哈恩惊叫一声，往回跑——
伯德也听到了，那是成群的兽吼声，是大片大片粗壮蹄子踩踏地面的声音！
只几个眨眼，哈恩就冲到伯德身边，他一把扔出去长棍，边跑边喊，“是一大群疾风猎蜥，至少也是七级魔兽！”
伯德伸手接过沉重长棍，收入空间戒指。
两人急速在树干上跳跃前进，伯德询问道：“那是个冒险小队？招惹到这么一大群疾风猎蜥，恐怕跑都跑不掉。”
风嗖嗖地从哈恩耳旁刮过，他勉强听清楚伯德的声音，大声回答道：“不知道！那群人看样子跑得挺快的！”
两人不再交流，专注着逃跑，微微调整行进方向，以求脱离疾风猎蜥的行进路线。
渐渐地，“轰隆隆”声不再从正后方传来，而是往伯德他们右侧去了。
两人松口气，行进的方向继续往左偏。
这场逃离持续快两个小时，没有维持最高速的伯德还好，哈恩却累得气喘吁吁。
“不——不行——伯德，歇歇，歇歇——”哈恩叫住伯德，自己往一根粗树枝上一趴，不动弹了。
轰隆声已经完全偏离过去，这边应该只有散乱的十几头蜥蜴，伯德也不紧张了。他停下来，给哈恩凝聚出几团水球。
哈恩翻过身坐起来，靠在树干上，捧着水球咽下。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哈恩眨眨眼，向伯德比口型：“是那群冒险者”
他俩祟祟往上爬，在一片树叶里隐藏住身形。
那群人走过来了，三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衣服多有划痕，看来在乌德森山脉里有一段时日了。
“奥根，你的重剑扔在哪里了，还记得吧。等会儿我们回去捡。”一个女孩儿一边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梳理被风吹乱的黑色长发。
阳光从树叶间坠落。她袖间的手腕如同霜雪。
最前面的健硕青年扭回头回答两句，又继续在前面走。他蒲扇一般的大手不断扯断藤蔓，开辟出一条小道。
几人间氛围有些低沉。跟在奥根后面，有两个辅助开路的。一个叫奎克的骂骂咧咧，“他母亲的，这群疾风猎蜥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股脑往这边跑。”
“我用探知之风观察过，这群上千头蜥蜴群后面，跟着一头——”还是那个女孩，她穿着淡青色贴身长袍的身躯微微颤抖，“一头特别高大的紫纹魔熊！绝对是9级！”
众人一片哗然，奥根也扭过头，急切地询问：“波西亚，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波西亚一脸严肃。
“小姐，咱们要不要往外围走走？”另一位穿着黑色贴身短打的女孩拽拽波西亚的长袖。
“别怕，艾妮妹妹”奎克这时候反倒装出来无畏的模样，“哥哥会保护你的。”
艾妮瞥他一眼，身体往波西亚后面缩。波西亚瞪他一眼，“奎克，管好你那张嘴！”
“哎哎哎，行，我错了波西——。”
“吼——！”
波西亚面色一变，立刻释放漂浮术。“快过来！”她从口袋里抽出四根绳子，一手抓着两根。
那三人赶忙一人抓住一根，被波西亚带得离开地面漂浮起来。
奥根也拽住一根，拖着轻飘飘的四人，极速在树干上跳跃前进，速度竟然没受到一点影响！
这五个人如同放风筝一般远去了。
伯德啧啧惊奇，他还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
“太秀了！”他赞叹道，“是不是，哈恩？”
没回应。
伯德疑惑转头，看到哈恩还呆呆地望着那群人消失的地方。他在哈恩眼前挥挥手，“哈恩，哈恩？”
“啊？”
伯德笑了。
前世就被兄弟们尊称恋爱大师，他什么没见过？
“哈恩，那两个女孩，哪一个好看？”
“波西亚——”哈恩不假思索，随即反应过来，小麦色皮肤上泛起红晕，“伯德，你问我这个干嘛？”
“波西亚，是那个魔法师吧。”伯德回想一下听到的声音，这时候才把人名和人对应上——他只顾着推测每个人实力了。
“嗯，不错，她确实很好看。”伯德赞叹点点头。
哈恩不说话。他害羞了。
“走，哈恩，我们去追上他们。”
“！”哈恩猛地抬头看着伯德。
“既然遇见，就是有缘。去认识一下吧。好歹，要知道那女孩是哪里的人。”
哈恩浮现出纠结的神色。最终，他还是咬牙说，“认识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这种情况...认识也只是认识。”
伯德叹一口气。
虽然已经逃出很远，没有生命之危。但是，仇恨，一直压在哈恩心头。
哈恩的粗犷性格让他在平常没什么异常，可是，亲眼见到从小一起生活的人死伤一片，自己还不得不远走高飞，他心里怎么能不恨呢？
“哈恩，家族的仇，有我呢！你不用考虑太多。”伯德劝慰道。
哈恩只是摇摇头，“走吧，伯德。”
“把长棍给我，我继续练习举重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