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益气补肾
她们这厢顺利脱险，江暄那处便没那么好运了。
数十个刺客，此刻形成了包围圈，虽挥剑挡掉箭矢，仍旧被刺中肩膀。江暄洒出林溪远给的毒粉，从侧方突围出去，好在他轻功不错，跳上屋顶，疾速穿行于雕梁画栋间。
忽地一抬头，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前后包夹。
“这下你跑不掉了吧，还不快束手就擒。”
身后传来刺客得意洋洋的声音，就在身后刺客扑上来的瞬间，面前黑衣人忽然刀锋一转，一刀砍掉了江暄身后刺客的头，看了江暄一眼，道：“走。”
他带着江暄到了刺史府附近的一座院落中，让他藏好，叮嘱他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能出声。
黑衣人摘下面罩，面容端正，只是左脸颊一片疤痕破坏了整张脸的英俊。
他换上官服，从柜中拿出烈酒纱布递给江暄消毒止血。
“在下名张石，是此地长史，官兵即使搜查也不会进我家中，文夫人可在此安心养伤。”
看来是把他认作通缉单上的女子了。
江暄开口道：“多谢张长史出手相救。”
出口是正宗男声。
张石脑袋里瞬间出现了一些问号，想起传言说那位文大人喜好资助俊美书童……
江暄忙解释道：“我是夫人的侍从，因着刺客来袭，为吸引火力让夫人顺利离开，所以扮成夫人模样。”
张石点点头，问道：“只是不知夫人现下在何处？”
想起危难时刻，林溪远毫不犹豫选择带文嘉和离开，江暄心中一痛。
究竟是真夫妻。
他道：“不知，想来文大人有法子脱身。”
张石皱眉：“真不知道刺史大人为何对一弱女子痛下杀手？”
刺史果真参与其中。
江暄道：“那你又为何不遵从刺史大人的命令，反而救了我？”
“官匪勾结，当官的收赋税，做匪徒的收保护费，收完再上缴一部分给刺史府。百姓交完这个交那个，家里是一点余粮都没了。”张石重重叹了口气，“青州本就水多雨多，夏日里更是山洪频发，农田遭了难、颗粒无收，老百姓便不得不变卖土地换取粮食生存。层层盘剥下来，哪里还能够生存得下去？我只是心中愤懑不平罢了。”
江暄皱眉，没想到青州的情况已至如此地步。
张石继续道：“想来夫人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才被通缉追杀。”
江暄道：“可是我护送夫人来此，一路上并未遇上什么事情。”
张石陷入沉思：“那就奇怪了。”
忽地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张石叮嘱江暄关上门藏好，自己则去开了门。
“长史大人，小的无意打扰，只是在追查一女逃犯。方才见她往这个方向跑了，不知长史大人可有见到些许踪迹？”
“我此前一直在书房里，没注意看外面。”他瞪了为首官兵一下，“你对着我喋喋不休，莫不是怀疑我窝藏逃犯？”
他佯做生气，侧过身子，伸出手：“张某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要查便查吧。”
“哪里哪里，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为首官兵却并未进门，只是大声道：“张大人家搜查过了，没有，我们去下一家。”
江暄在屋内静静听着，待门外没声音后，才出来。
关于那处屯兵器天坑，他也知晓大概位置，当务之急是见到太子，将之相告。
只是自从来此地遇袭后，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一定会多加防范，这会儿估计只会见从皇都带来的心腹。
旁人，比如说这小小长史，想见太子，恐怕人还没到，消息先传刺史耳朵里，再像今天这般被追杀。
江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办法。
他那厢焦灼，许白术倒是一路畅通无阻，顺利见到了沈乔。
积雪堂本就是云台县中最好的医馆，刺史府中上到夫人、下到仆役，大大小小的病常会找他看，所以对他也没什么防备。
他坐在一旁，给沈乔仔仔细细把了脉，然后道：“沈大人，您近来是否感觉夜尿增多，频繁上火？”
沈乔点点头。
许白术道：“您恐怕是有些肾气亏损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瓶益气补肾丸，递给沈乔：“沈大人，早晚各一颗，口服一个月以后，您的症状自然就会好了。”
沈乔接过这老大一瓶丸药，直犯嘀咕。
许白术继续道：“您先吃着，若是疗程到了还没好，可以来城东积雪堂找我。”
沈乔点点头，表示自己会遵医嘱。
许白术走后，他打开药瓶，只见里面赫然塞着一卷纸。
他看了眼帐外，刺史府的丫鬟一左一右站着等着伺候他。
沈乔轻轻咳嗽一声：“本官累了，要歇息了，你们下去吧。”
“是，大人。”
带她们退下后，沈乔躲到被窝里，打开了这卷纸。
里面赫然是一张地图，画着河流天坑，还在那处天坑旁贴心地标上了——匪徒屯集兵器之地。
笔墨清秀，看着很熟悉。
想起文嘉和来并不需要很久。
沈乔翻到背面，是一句话。
“吾妻林氏，自驿馆至云台县，途经红花村，村旁一天坑，匪徒勾结异族，于此私造兵器，刺史府亦参与其中。”
短短几十字，沈乔看得是惊心动魄。
他收起地图，立时穿好鞋袜，便去见太子。
方到门前，便被侍从拦了下来：“殿下正在休息。”
“我有急事，必须现在要见到殿下。”
“可是……”
“让他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声音。
侍从遂让开通道，沈乔走进去，行了个礼。
江晔坐起身，面色苍白，咳嗽了几声，道了句：“免礼。”
驿馆遇袭那日，江晔虽从密道离开，还是被游荡到马厩的几名刺客看到了，很快又唤来大批同伙，虽然成功脱身，但是大腿被箭击中。经及时医治，腿是保住了，只是一到下雨天，疼痛便会加重。
“殿下这几日身体如何？”
“无碍，你说你的事。”
沈乔献上地图：“文大人的笔墨，请殿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