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处置
“亏得我们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这样哄骗于本王！借这些腌臜手段哄骗北戎的子民！”北戎王气得将手中的杯盏砸到大巫师身上，酒水溅了他一身。
大巫师心中一沉，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跪下：“老臣冤枉啊！请王上明察！”
格里奇见情况不妙，生怕大巫师出事会攀咬出阿尔布，立刻另寻由头，想设法为大巫师破局：“王上，这包东西也保不准是有人故意放在大巫师房内，用来栽赃陷害他的。异象发生后，大巫师又立刻进行了占卜，卦象也确实指向睿和公主。”
他看着玉珂，用怀疑的语气说：“若是‘女祸’的异象有假，那这卦象怎么说？”
“这一点臣女也想到了，所以我设法拿到了大巫师占卜之时所用的卜卦石，研究后发现确有蹊跷。”说着，玉珂将卜卦石从袖中拿了出来，给众人过目。
江亦行在一旁感叹：“听闻大巫师的卜卦石是由西域奇石所制成，花纹颜色奇特，可以说在北戎是独一无二，只要是见过的人都能够认得出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嗯，确实是大巫师的卜卦石。”北戎王看过之后开口确认。
“你竟然去偷我的东西！”大巫师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祁钺用一只手重新按回地上。
玉珂微笑地看着大巫师：“非常时期确实要使用些非常手段，在下也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了。”
玉珂当中向大家演示了，如何通过用不同的卜卦石进行组合，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占卜结果。
演示完她对众人解释道：“其实原理很简单，因为这些卜卦石中，有些是磁石。大巫师只需要知道它们的磁性，就能够提前‘未卜先知’。”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就是大巫师搞的鬼。格里奇也没想到，原本他是想帮大巫师转圜一下，结果反而将他这罪证坐实了。
大巫师冷汗涔涔，连连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偷偷地看着阿尔布和格里奇，向他们投去求助的目光。
阿尔布并没有注意到大巫师的求助信号，因为他这时已是青筋暴起，他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了。阿施娜竟然越过自己，指使大巫师去做这种事。他们怕是忘了谁才是主子了！
江亦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又在一旁又添了一把火：“大巫师与睿和公主无冤无仇，何苦这样大费周章地加害于她呢？莫不是受人指使？”
听了他这话，北戎王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只要交代出是谁主使你的，本王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大巫师眼睛转了又转，若是供出大王子妃，就算今日侥幸逃了一死，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无人指使！”大巫师匍匐在地，“是臣不喜北戎与宣国和谈，对睿和公主怀恨在心，所以才犯下此等大错，请王上责罚。”
但即使他不说，在场的人心中也已经了然。毕竟大巫师与大王子妃母家关系匪浅，这件事其他人或许不知，而在场的几位皇室中人却是清楚得很。而阿尔布此时已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引火烧身。
虽然这次大巫师擅自行事，但格里奇还是不能任由他折在这里，毕竟以前他帮他们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无论如何还是要护下他的性命。
格里奇连忙劝北戎王：“王上息怒，大巫师之前筹办各种祭祀一直勤勤恳恳，帮王上稳定民心，也算有些功劳。这次只是一时糊涂，不如留他一条性命，以示王上仁德。”
“他蒙蔽父王，就这样轻轻饶过，若是以后人人效仿又当如何！”祁钺立刻反驳，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要斩草除根。
王后看了一眼阿尔布，将如蒲柳一般柔软的手臂扶上北戎王的后背，开口说：“妾身以为，若是大巫师此时出事，恐怕会引人怀疑，介时大贵族们必定会追究缘由。大巫师之事传扬出去，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对王庭的威严也有所损害。不如将此事压下来，给大巫师喂了哑药，将他悄悄赶出王庭，这样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北戎王看了一眼王后，眸中却没有往日的温情。一旦事情关系到她的宝贝儿子，她便会搬出背后的大贵族来施压。
王后母家势大，当年夺位之时他能够顺利坐上王位，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借了王后母家的势力。而这些年，他们见阿尔布已成气候，平日里手伸得是越来越长了。
北戎王思忖片刻，开口道：“就按王后所说的处理吧。对外就说大巫师年事已高，已许他告老还乡，由他的大弟子接任大巫师的位子。祭祀一事是大巫师请神之时出了岔子，与睿和公主无关，解除她的圈禁。”
祁钺即使不甘心，也没再说什么。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毕竟父王一向是偏心阿尔布的。
玉珂还想再说些什么，江亦行悄悄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江亦行知道，这次北戎王放过玉珂，其实就是权衡利弊的结果。第一是为她的救命之恩，第二是他也觉得此事蹊跷，而最重要的因为他给北戎王开出的条件，帮他联合西部其他部落制衡回疆。不然的话，即使是玉珂能够自证清白，但她知道了北戎王室此等秘辛，北戎王也断不会留她。
北戎王明知大巫师犯下这样的过错，却还是决定放他一马，想必也是有所权衡。
在这样的情形下，玉珂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不可再做无谓的挣扎。
阿尔布从王帐中出来后，就一路往阿施娜的住处疾步而去，他的脚步如同狂风骤雨般每一步都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帐内烛光摇曳，阿施娜身着精致的丝绸长袍，正在女使的服侍下用晚膳。阿尔布猛地推开门，他几乎是冲进来的，一股低沉的气压瞬间弥漫了整个帐篷。
阿尔布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魁梧。他猛地一挥手臂，桌上银质的碟子和碗如同遭遇了风暴中的树叶纷纷跌落，碰撞着响成一片，打破了原本的和谐。女侍们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惊恐地低下头，匆匆退出帐篷，不敢有丝毫停留。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阿尔布对她怒吼，声音在帐篷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