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柳长青喊冤
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宴雪属下的回报。
“太后已到祥云观，德育同去。”
宴雪收回视线，淡声道：“知道了。”
白玲珑跟着扭过头去，看似正在仔细观察房里的摆设，实则想缓一缓突如其来的面红心跳，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越是盯着看宴雪，越是被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情绪所迷，现在清醒过来后就有点唾弃自己，怎么就这么稳不住心神呢！
“另外，督主，柳长青求见。”
柳长青？
宴雪看了一眼白玲珑，后者乍一听见这名字，反射性联想到了柳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柳长青好像就是柳妃的父亲，朝中一品大学士。
“想见吗？”仿佛刚才的沉默未曾发生过一样，宴雪如往常那般捏了把白玲珑，笑着问道。
白玲珑下意识点头。
宴雪道：“既然你想见，那就让他进来吧。”
白玲珑尔康手：“等等……”
“你不是想知道柳妃的案子进展吗，柳长青来找我，必是为了这件事。”宴雪眼角微挑，斜扫一眼，白玲珑只觉心跳如擂鼓，快要从心口跳出来了，手下意识转了个方向紧紧捂住了心口，美色误人啊！
“我是怕耽误你的事情。”白玲珑艰难地保持清醒：“你要是不想见……”
宴雪道：“见见也无妨。”
两人说话的功夫，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白玲珑这才发现方才回禀消息的人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去，又带着人回来了，另外一个脚步声明显重很多，应该是不通武艺的。
不愧是宴雪的手下，动作就是快。
“千岁爷。”一个男声响起。
宴雪道：“柳大人，请进。”
门开了，白玲珑窝在宴雪怀中打量着柳长青，原来这个就是柳妃的父亲啊，她见过柳妃，虽然是在那样狼狈的情况下也看得出来天生丽质，柳长青面白无须，年约四十，是一个非常儒雅的中年人，柳妃有六分像柳长青，父女两个的五官都长得非常精致。
柳长青一迈进门来就留意到了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那似乎是……白家的大小姐？
那次宫宴白玲珑引起了莫大的轰动，柳长青当日也在宫中，自然也看到过白玲珑，不过当时他没把白玲珑放在心上，只听说此女颇得九千岁的宠爱，现下一看，难怪白鹤言搭上九千岁后仕途顺畅，九千岁看起来确实是颇为宠爱此女。
柳长青的视线在白玲珑身上一扫而过就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双眼垂下不去看上方宴雪搂抱着白玲珑的亲密姿态。
“千岁爷。”柳长青长袍一掀，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我儿死得冤枉！”
“柳大人。”宴雪示意跟着进来的属下把柳长青扶起来：“圣上吩咐让本都督审理此案，本都督自会尽心尽力，你来与不来无甚区别。”
柳长青双臂都被扶住往上抬，他用力下压想维持跪在地上的姿势，奈何力道没人大，不得不站直了身体。
“不一样，千岁爷，柳妃生前惧水，她绝对不可能一个人靠近湖边散步，更不可能失足滑落水里，必定是有人害死了她再跑尸湖中，做出她溺水的假象，千岁爷一向明察秋毫，求千岁爷一定要替我儿伸冤啊！”
柳长青泪如雨下，字字啼血，嘴唇颤动着将案中疑点说了出来。
白玲珑心想宫中还真是个筛子，这些消息连她都听到过，也正因为此，所有人都觉得柳妃的死是人为，只不过有些人觉得是韩贵妃所为，毕竟柳妃腹中有太子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不可能是太子，有些人却深信只有太子才能让柳妃毫无防备地去湖边。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一面之词。”宴雪淡声道：“你说柳妃平日轻易不会去湖边，但据本都督所知，她刚进宫时正是在湖心一艘窄舟上跳了一舞，才吸引了圣上的目光，此后更是直接在湖心亭上承了圣宠，你说她惧水，有证据吗？”
柳长青有苦难言，柳妃初进宫时为了吸引圣上的注意，强压着心里恐惧安排了这么一出，这之后为了被人发现这个弱点，更是藏着掖着拼命压抑着，直到后来她接连生下了几位皇子和公主，晋位妃位后才有了点说话的分量，能找到合适的借口避免去湖边。
从始至终知道柳妃惧水的除了家人只有身边极亲近的人，宴雪要证据，他上哪找证据去。
“千岁爷明鉴，圣上近年一直未曾去过后宫，柳妃腹中所怀的……乃是太子的骨肉。”这一句话柳长青说得颇为艰难，虽然宫里宫外关于柳妃和太子奸情的流言四起，但流言终归是流言，圣上大怒后流言也已平息许多，柳长青此时此刻不得不说起这桩事，脸上颇为难堪。
宴雪挑了挑眉：“哦？你可知污蔑东宫之罪？”
“不敢污蔑东宫。”柳长青流着泪拱手道：“我只希望案情水落石出后千岁爷能瞒下柳妃腹中有子一事，人已经死了，为人父母的实在不忍心看到孩子死后还背着污名。”
宴雪轻声笑了笑：“又是要本都督查清案情，还你一个公道，又是求本都督不要提及此事，柳大人，你的要求有点多，本都督很为难啊。再说，你说是太子杀的，本都督却觉得是韩贵妃所为，据本都督所知，太子当晚于府中设宴，宴请了朝中好几位大人，这些人可都是铁打的证人，你想把凶手这两个字按在太子身上有点困难。”
柳长青深吸一口气，宴雪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他来前就知道此行困难，当下直挺挺地再次跪了下去，头用力磕在地上，直接把额头磕出了血。
“即便是韩贵妃所为，也是为了太子！太子诱骗小女，让小女在宫中暗中替他办事，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小女为情所惑做下错事，即便不是太子亲手杀了她，她也是为了太子死的，只有太子才是幕后真凶！”
“千岁爷！”柳长青抬头，再一次用力磕头，他知道他不出点血，宴雪是不可能帮他的，柳妃一死，太子迟早会冲他动手，朝中能救他的唯有宴雪一人！
下定了决心后柳长青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好的东西，双手捧着呈上：“这是小女秘密记下的有关于太子行贿受贿的账本，请千岁爷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