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狗官
“爷,您瞅瞅,我挑的人怎么样?”
县里的主簿像个大苍蝇一般搓着手,脸上笑呵呵地迎着县太爷进了门。
“这姑娘润得很,还是个雏儿呢!”
“好好!”
县太爷笑得乌纱帽不断抖动:
“老邹,你有心了,有心了!”
家里母老虎管的紧,他晚上出去嫖几个烟花女子,都得藏着掖着。
不过说实在的,那些青楼里只会阿谀奉承的的庸脂俗粉,他也瞧不上。
还得是民间抢来的这些个黄花大闺女,哭哭啼啼的,最有味道!
他抬手挑起那女子的下巴,端详着,不住点头:
“长得还可以!就是干瘦了些……”
不过总体而言,县太爷明显还是极满意的。
“那……太爷您看,我儿子那桩生意……”
“放心,给你安排!”
县官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主簿立刻喜不自胜地退出去了。
县官转身关了屋门,就开始解腰带。
“小姑娘?”
县官对着那哀哀哭泣的女子道:
“嘿嘿,给本官伺候好了,明天就不把你爹发配出去,晓得不!?”
“大人,大人!”
那女子却忽地跪倒在县官面前,泣声道:
“大人,您放了我这一次吧!”
“小女尚未婚嫁……若丢了清白,就得浸猪笼……让我怎么活啊!”
那女子哀哀哭泣,趴在地上,朝着县官不住地磕头。
用力之大,让额头上渗出血迹。
县官却是不以为意,鼻子哼了两声,一边宽衣解带一边道:
“咋?小姑娘你还不乐意起来啦?”
“你那穷鬼老爹,欠了四个月的税!”
“让你陪我一夜,免得教你爹发配边州,也让你们免遭家破人亡,就这样你还跟我顶起来了?”
他一伸手,掐住那姑娘的脖子,直接将她扔到了面前的木床上。
“脱!”
不成想那女子猛然被人掐住脖子,慌乱之下尖叫了一声,一口咬在了县官手腕上。
“哎呦!”
县官惨嚎了一声,惊怒之下,眼中顿时现出几分戾气。
“啪!”地一巴掌,将那姑娘扇得嘴角流血。
“贱得流脓的泥腿子,叫你伺候我,你还不乐意!?”
言罢,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直把那女子打得满身乌青,方才住了手,恶声道:
“自己脱!不然老子明天就派人,把你那穷爹发配北荒,再将你全家贬入奴籍,教你们一辈子不得翻身!”
那女子咬着嘴唇,涕泪满面。
但闻听此言,死死攥着衣领的那只手,却是渐渐地松开了。
江寒以蜘蛛之身趴在房梁上,看得眉头大皱。
倒不是他如何喜欢多管闲事。
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看见不公之事,抑或受苦受难的苦命人,大多数人,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波动。
更何况,他自己也是底层上来的孤儿,这些年受过不少欺压,晓得底层人的日子有多难过。
看见不平事,心里多少也跟着有些不平起来。
看见底层的苦命人,心里也会自然生出一些怜悯。
此人之常情。
他本来打算拿了账簿即刻离开,但是看见这狗官净不干人事,有些想动手了。
要不出个手?
江寒心里正在思量,下头县官的动作忽地停住了。
打骂那女子的过程中,枕头下边的床单被他不经意间掀开。
那只断掉的铜锁也露了出来。
“来人!”
县官忽地扯开嗓子尖声叫唤:
“来人哪!”
那姑娘都给他这突然的一嗓子给吓傻了。
抱着双腿,蜷缩在床角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县官疯了一样地揭开暗格,随后整个人呆在原地。
没了!
为官多年,靠着吃拿卡要攒下来的那上百斤金元宝,全没了!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账簿!
上头拨下来的银子,州府那边也有记账的。
所以县衙账簿上的款项,他是断然不敢修改。
若有人以那账簿入手,顺水摸鱼地查下去……
自己干过的那些事,多半都要败露!
想到这里,一股悚然的寒气,陡然从脚底板升了上来。
那是他的命门,现在被捏到了别人手上!
他立刻想到,自己铁定是被人给盯上了!
会不会是不久前洗劫了程家的那个毛贼?
这时,一堆衙役也从外头冲进来。
“大人!”
众人看着县太爷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床角瑟缩着一名一名衣衫不整的贫弱女子。
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县官并不说话,他脸色煞白地来回踱步,口中不断念叨:
“不对……不对,我白天还开锁看了一眼!”
“必是今晚才失窃的!”
“这么短的时间,那狗贼注定还未离开白水县!”
思量一会儿,县官眼神忽地狠厉起来。
那毛贼到底是谁,暂时还弄不清楚。
可他既然在白水县,难不成还能插翅膀上天?
“邹主簿,你叫咱县衙里所有的衙役立刻集合!”
值此危急时刻,这位县官大人的脑子也是立刻清醒起来。
无辜私抓犯人,冤枉无辜,撑死也就罚个俸,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但那账簿要是被举报上去,诸多贪污款项一查出来,那可是要砍头的!
所以眼下,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凡是跟自己或程家有仇的,有过节的,不对付的……
都得抓进牢里,重刑伺候!
县官攥紧手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邹主簿闻言一愣,心说这是不是太恨了?
但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县太爷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蠢东西,还不快去干……顺便再知会一下程百钱,叫他也将他手下的护院派过来!”
谈到这里,县官忽地一顿。
“对了……我听说咱们白水县刚出的那个什么天才,叫江寒,是不是跟程家闹得不太好?一月前白云江上死的那几个护院,这江寒还是嫌疑人之一?”
“是。”
邹主簿沉吟道:
“他原本就是个泥腿子孤儿,近来不知何故,像是祖坟冒青烟一般,飞也似的崛起了……听说几天前还在东街那边买了座新宅院……”
闻言,县官却是冷笑起来。
“呵……这一个月,县里忽地冒出来一堆蹊跷事儿,一个泥腿子贱种,也这么巧,刚好在这一个月飞黄腾达?”
“我看,这姓江的,嫌疑也是极大!”
“邹主簿,你现在立刻带上所有衙役,去把那姓江的宅子围了!”
县太爷咬牙切齿道:“进了门,不由分说,先逮住他,将他下了大狱,再说其他!”
“胆敢反抗,就地宰了!”
“武馆那边,我亲自去解释!”
“其他的仇家什么的,也都作此处理,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