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陛下!要降卒吗?
青州府,高墙上。
朱律健带着清廷的使臣登高赏景。
远处,清军的军营相隔十五里,一排排扎在地上的营帐雪白的倒扣在地上,犹如一座座的坟包。
“唐王,城墙上风大,您身体贵重可别受了风寒,咱还是回去吧?”
朱律健看了眼这点头哈腰的太监。
还关心他的身体,你人还挺好?
“笑话!你瞧不起谁呢,朕伏击清军百艘战船时,那秋夜的寒风可比现在的急。”
此言一出,那太监便呆愣住了。
此事他从未听说,毕竟在来以前,他还被关在大牢里。
清廷将其放出,命他侍奉、监视弘光帝。
可弘光帝刚放出来没几天就又关回去了。
再之后,他就被送到了这,传递清廷的善意,其实就是缓兵之计。
“唐王……”
“再叫朕一声唐王,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两人互看彼此,朱律健眼里已没了笑意,似乎真的很在乎这个称呼。
城墙上也因此安静了好一会儿,只能听到飘展的龙旗在春风中“猎猎”直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站在风头上,太监双手交叉插入袖管儿,略紧了紧衣服。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没看到城门打开,有大规模的军队出城。
这唐王是在搞什么啊。
就在这时,“刺——”的一声锐响,只看到有什么在眼中拔地而起,直接消失在视野里,随即远处的军营中,“轰!”的一声,铺开了乌云,那乌云贴地翻卷,像是乌贼吐出的一大团墨汁。
这是!
太监抽出插在袖管儿里的双手,扶在城墙的城垛上,稳住身形认真的看。
再之后,“刺——刺刺刺——”
成排的火箭弹升空,在天上拉出一个大弧度,覆盖清军的军营。
清军的军营火光冲天。
受惊的战马不等主人上马便争先的脱逃,一时间万马奔腾之音响彻各处,清军的军营被受了惊的战马冲的乱七八糟。
“这!这这这!”太监“阿巴阿巴”的说不出话,朱律健倒是眼前一亮。
大赞道:“效果拔群啊!传朕旨意!命新兵营出城冲阵!不求建功也不求斩获,朕要他们虎虎生威的冲出去,再一个不少的冲回来!”
“喏!”
很快,城门打开,万人出城。
只是这万人的配置非常的乱,又乱又杂,手里拿什么武器的都有,并且骑兵和步兵在一起,还要等步兵?这是要干啥?
太监虽然不懂什么军法,但他也看得出这些就是杂牌军啊。
不过也有能看的,有一队二百骑,队伍整肃,势猛且凶。
“来,猜一猜,是这队建功心切的骑兵斩获多,还是跟在步兵后的骑兵斩获多。”
听得此言,太监才终于敢回话:“奴才不通军略,猜想应该是先冲出去的那匹斩获多。”
朱律健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什么。
一番混乱后,清军响起了鸣枪声。
随即混乱的局势有所缓解。
一口口大炮被推了出来,两吨重的红夷大炮,炮管儿长三米多,炮架在木车上,带轮子的,几人合力可以推。
火炮亮相。
爬到树上,手持单筒望远镜的火箭军便打了鸡血。
“有火炮!走!靠近些再打,把他们火炮营端了。”
“喏!”
城里的往外冲,城外的也往外冲。
二百骑战马后来居上,就要冲入敌营。
“散开些!你们散开些!对面有火炮!”
听到这话,领头的队长开始发号施令,原本聚在一起好像一把长枪的二百骑顷刻间以扇形分散到各处。
“谢了!”
“你们离那些火炮远点!火炮我们火箭军解决!”
“知道了!”
“轰!”
“轰轰轰轰轰!”
一发发火炮炸响,拳头粗的大铁球子斜斜的打到天上去,然后再斜斜的落下来,掉在地上一阵的轱辘。
二百骑多也不多。
当兵线铺开,拉长到数里后,这一队人是那么的不起眼。
清兵的第一轮射击,射了一个寂寞。
然后是火铳营,一杆杆火铳快速填入火药,几乎都是火绳枪,举枪,点燃,“嘭!嘭!”直响。
第一轮射击后,打出一枪的人后撤,立刻用推杆将火药、子弹推进去,然后等待射击。
如此,整个火铳分三队,轮着发枪,保持持续的火力输出。
但二百匹战马依然无伤,因为他们向左右分散,没冲入敌人的军阵,好像是要夺路而逃?
火箭军各个嘴里叼着烟,臂膀甩开,在大地上狂奔。
“还行,这些哥们儿没一头扎进去。”
“火铳营交给我!他们站的太整齐了,看我一发将他们都送到天上去。”
“别啊!那么多把枪呢!”
“切!就那破枪,你也能看上?咱们马上就有更好的了。”
“那倒也是。”
哥儿几个每天负重跑几公里,又是顿顿马肉,身体养的叫一个壮实。
距离目标八里、七里、六里、五里、四里多一点儿,停。
之所以选这个距离是因为敌军的火炮最远射四里,在这停下来,正好占据射程与精度优势。
“看我的!只用一炮,一炮打不下来我给你们洗一个月的裤衩子。”
瞄准方位,试探风速、风向,微调。
火箭弹的炮管儿架在肩上,直接平射。
“刺——”
焰尾喷涌,炮弹旋转冲出,“轰隆!”正中整整齐齐的火铳营编队!
一波全歼!
“中!哈哈!这些杂碎!”
“瞧我的!我来端了他们的火炮阵!”
火炮阵,还真挺形象。
这一会儿,敌军将百门红夷大炮都拉了出来,交错着,摆出两行。
“刺——轰!”
“刺刺刺——”
落点处,一台台火炮车的车身被撕裂,两吨重的火炮砸在木头的哀鸣声中滚落,而负责火炮的人被冲击波震荡了一次又一次,各个口鼻是血,生死不知。
“杀啊!”
包抄两边各一百骑的骑兵在火箭弹停止后便有了默契,分别从两翼插入敌军腹地。
与此同时,万名新兵营也紧赶慢赶的接近战场。
他们十十一组,每组有一个骑在马背上端枪的,那枪多少有些诡异,包着布,只有枪管儿在外面。
他们也不去杀敌,就守在马背上,盯着同组的十人,谁有危险支援谁。
“我投降!”
有人举起武器。
但“嗖!”的一声,一只羽箭将其结果了。
那羽箭是在那人的背后射来的,是死者的友军。
“杀!投降者死!所有人随本王杀!”
红了眼的多铎冲在最前方,弯刀撩过……“邦!”手臂折断。
群友们其实一直想告诉某人,7.92x57mm的钢芯弹,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步枪子弹,而是狙击枪,威力贼大。
一枪废掉一只手。
再一枪打穿马的颅骨。
多铎,再次坠马。
“靠!你打马做什么,这都是战利品啊!”
友军还在抱怨,敌人只有胆寒。
“大将军坠马了!没有胜算了!逃啊!”
在多铎坠马的一刻。
多铎的亲兵便不要命的扑来。
迎接他们的是飞翔的子弹与灵魂的解放。
下一刻,就是群友所言的兵败如山倒。
逃亡,放眼望去处处都是逃亡。
城墙上,杨声远紧张发言:“陛下,要降卒吗?”
要降卒吗?
朱律健思索着。
屠城之恨历历在目。
李成栋还被所在牢房里,要带到嘉定,送给嘉定百姓来处决。
“陛下!罪臣有一言望陛下斟酌!陛下!您想成为刘邦那样重整山河的人间帝王,还是西楚霸王项羽那般的豪杰?”
刘邦和项羽吗?
朱律健按耐住因屠城种下的杀心。
“传朕旨意,缴械不杀。”
“陛下圣明!”杨声远叩首。
众人叩首。
清廷派来的太监,跟着叩首?
“陛下,罪奴有眼无珠,屡次冲撞,望陛下宽恕!”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