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料之外的人
占卜的收费标准，是根据客人需要占卜的内容决定的，如果是要占卜非常准确、并且是几天内的事情，就要收取超高价格。
如果只是普通的算一算大概，就会少收点钱。
作为职业的占卜师，日向晓可以自由选择自己需要占卜的内容。
但是，有一个问题。
命运的丝线是很复杂的，一旦人多了起来，就会缠得像是个线球，难以拆分开来了。
再怎么说，占卜也不是超能力，不能完美地预言未来，能给出的，只是一种感觉、或者说大致的方向。
如果窥探得太深，有可能会遭到命运的捉弄。
“我想占卜事业，我最近在工作上很不顺利，部长总是数落我，之前我还把要交的文件搞丢了，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辞职换工作得好。”疲惫的上班族坐在摊位前，愁容满面。
日向晓把塔罗牌收回去重新洗了一遍，再摊开在桌子上，“所以你是要占卜自己事业的前景、还是想知道自己弄丢的文件去哪了？”
“什么意思？还能知道文件去哪了？”上班族一脸懵。
文件是他的，是他弄丢的，和眼前这位涩谷的占卜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凭什么能知道文件在哪？
“当然，看你要什么价位的服务了，只要钱给的够就行。”日向晓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塔罗牌，“决定好的话就抽一张吧。
“顺带一提占卜得比较具体的话是要收取高昂费用的哦。”
“我、我想知道文件去哪了！”
上班族喊着，取走了中间偏左的那张，翻开了看之后，是高塔的逆位。
“你是靠这些牌来占卜的吗？”抽完牌的上班族忍不住问。
“有一部分吧。”日向晓用黑笔在纸上写着字，“但不是全部。”
写完后，他把纸递了出去，交到上班族的手里。
上面写着：精巧华丽的物块，可以互相拼凑在一起，虽然小却是危险性十足，要注意有不小心吞食的风险，至于前程，就埋藏其下。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上班族尽可能地分析话里的含义，但是他怕自己解读错误了。
在给别人写占卜词的时候，日向晓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灵感，握笔的手会不自主地动起来。
也就是说他只有在写完，才会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欸，两千円的价位，是不负责解析的哦，正常来说，一般一万円才会尝试帮你解读，但你这个比较特殊，恐怕至少要五万円了。”日向晓说明生意的规矩。
“好，五万就五万！”
如果真能找到文件，挽救在公司的失误，五万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日向晓仔细看了眼占卜词，“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孩子？”
“是的。”上班族回答。
“家里有个放积木的箱子？”
“对！就在客厅里！”这下，上班族惊诧地要站起来了。
眼前的占卜师为什么会知道他有个孩子？又怎么可能去过他家，从而知道有个放积木的箱子？不可能的！
这真的是神乎其技！
“那就对了。”日向晓慨然颔首，“文件在你家孩子的积木箱子下面，被那些积木埋住了。”
精巧的物块、可以拼凑、有被吞食的风险，稍加思索就会发现，这些词指代的很可能是积木。
至于前程这个词，因为占卜的是上班族的文件位置，所以当然是指他那弄丢的文件了。
通过对上班族的询问，确定了这些东西后，就能基本完全解析占卜词。
不过这当然是要消耗一些作为占卜师的灵感的。
上班族激动地取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按键，拨动电话，“喂！老婆！你去客厅的积木箱子里面找找，我的文件是不是被埋在里面了？！”
很快，他就得到了确认的答复。
他像是脊梁骨被抽走一样，呆滞地挂断了电话，木讷地看着日向晓，但是怎么看不透那漆黑兜帽下的真面目。
这就是，真正的占卜师！
跟野路子的街头骗子完全不一样！
“好了好了，没事了就快走吧，别耽误我接下个客人。”日向晓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震惊，工作还没结束呢。
取走上班族的五万円后，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位客人了。
日向晓扭了扭脖子和手腕，今日收款十二万三千円。
高强度的占卜让他的眼睛和大脑有点疲劳，还是不能每天都这样干活，否则早晚要精神衰弱。
反正是摆摊来的，之后几天休息休息也无伤大雅，又不用交摊位费。
“你好。”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日向晓看向这最后一位客人。
她穿得密不透风，在暖春的季节，即使是晚上，穿这么多也有点过分了。
棕色的贝雷帽和将身体完全包裹的黑色风衣，她戴着口罩和墨镜，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要这么做，日向晓根本不在乎，客人多种多样，有的人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他不想过问，免得牵扯进奇怪的事情里。
“占卜什么？”
日向晓收起塔罗牌，重新洗切。
因为是最后一个客人，占卜完就能回家睡觉去了，所以他心情不错。
“关于、恋爱的。”她坐在摊位前的椅子上，有点拘谨。
“我想谈个男朋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始，虽然也能收到很多人的告白，但是总觉得不太安心，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道。
还真是富裕的烦恼。
“抽牌吧。”日向晓摊开塔罗牌。
在她抽牌的时候，日向晓也开始动用自己作为占卜师的灵感，提笔写下关于她的占卜词。
她抽中了死神的正位。
写完之后，日向晓扫了一眼自己写的占卜词，他的思考停滞了刹那。
写的是：近看是千人千面，远看是永远不变，雷厉风行就能抓住他，如果犹豫会落入深渊。近期留意一下身边的人和花吧，假面就藏在其中。
“怎么了？”女顾客问。
日向晓这才回过神来。
大概是今天工作太久了，灵感用得太多，大脑疲劳了。
“我说，你这样能看得清吗？”他把占卜纸递给对方。
现在毕竟是晚上，虽然周围有很多商铺和商场的霓虹灯，但她还戴着墨镜，是要怎么看清纸上的内容？
“也是哦。”她点点头，把墨镜摘了下来。
由于口罩被挂在了墨镜的镜架上，所以也被她一并摘了下来。
看清她的脸后，日向晓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是坂柳夏花。
明明拒绝了别人的邀请，却穿得这么严实来占卜，是不想自己在班级里精心营造的人设崩塌吗？
同班同学的缘故，日向晓还真是有点好奇。
只可惜，他不想暴露自己就是占卜师的真相，所以不能直接问她。
“这些占卜词，是什么意思呢？”坂柳夏花问。
“啊，抱歉，两千円的占卜是不提供解答服务的，至少也要一万円才行。”日向晓婉拒了她的疑问。
不论她是同班同学、还是班上的班花，日向晓都不想打破这个规矩，不然对其他客人就不公平了。
“可惜，我没带那么多钱……”坂柳夏花纠结又无奈。
“那也没办法，总之，我这就要收摊了，要是以后你钱够了的话，再来找我解读也是可以的哦。”日向晓开始收摊。
他把桌布、水晶球、塔罗牌和扑克牌收回到自己的Jodan双肩包里，为了隐瞒身份而没有脱掉衣服和兜帽。
坂柳夏花盯着自己。
“还有什么事吗？”日向晓被她盯得感觉怪怪的，问她。
“哦，没什么。”她说。
既然没事了，日向晓就想早点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得回去作为一个普通高中生，好好生活。
至于明后天的晚上就给自己放个假吧，灵感使用太多，有点枯竭了，赚的钱短时间内也已经很够用了。
等到日向晓走了，坂柳夏花还留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她看着占卜师背着的那个包，总觉得非常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