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死的诅咒
又来了，是幻觉。
伊安有时候会做梦，梦到无尽的黄沙：根据星语庭，这是那名为“恐虐”的超自然实体，也被称为杀戮天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让自己沉浸到血色的黄沙之中。
而在这里，伊安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一种完全的绝望之感，自己曾经突入过混沌星际战士的巢穴，在里面看到了被改造的恶魔子宫：那些可怜的女性在哀嚎中变成肿大恶心的肉块，源源不断的产出混沌星际战士新兵。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出现这般情绪？
“这里的工人到底在什么环境下工作的啊...这里是蒸汽塔的塔基建设部分第三阶段的地点，在充满毒气和化合物的环境中建设蒸汽炉心的框架，过程需要派遣至少III级防护蒸汽工程机械，否则便会造成不可逆神经创伤。”
“不过，看起来雷尔找到了蒸汽塔建设时掩埋的管道，这里看起来支撑好了不少...直到这里，他们挖出了什么东西。”
爱斯梅瑞说着某种机械工程的专业术语，望着浓稠的绿色的迷雾，她蹙眉仔细观察着矿洞的墙壁：从坚实的混凝土到古老的木质支撑结构，雷尔的挖掘似乎并不只是一味的向蒸汽塔内部而行。
在发现了一处古老的矿洞后，他们就放弃了向着蒸汽塔内挖掘的脚步，进而顺着这个矿洞前进，挖掘深度恐怕有数百米。
一路上随处可见施工人员留下的痕迹：矿车，探照灯，矿稿，各种蒸汽零件，随处乱丢着，如同蚂蚁一样在蒸汽塔下四处打着洞的工人，显然也不是很专业。
“对于中巢来说，空气的确算不上很好，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愿神皇保佑这里辛苦劳作的忠诚帝国的公民。”
“不过，我没见到任何帝皇神像，而且这种标记不太符合国教的标准，审判官，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异端们精心策划的阴谋伪装。”
卡修斯的电子音低沉说着，他看到了矿洞里墙壁上贴着的十字架：这些古老的十字架居然采用纯金和纯银打造，就这么贴在墙壁之上，蒙满灰尘，没有标志性的颅骨和双头鹰。
“无论如何，在旧日帝国到现在整整将近一万年的时间，虽然古老教会曾分裂出无数教派，但无一例外都是猎魔的好手，不必担心他们堕入邪教，能和邪魔混在一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我们最好别乱动这些玩意...黑死病让整个世界失去了99%的神圣知识，天知道动了这些神秘学的物品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显然，迪尔利将卡修斯的话理解成了对于教会的正统性的诘问，虽然卡修斯和另外两人说的话完全不相干，但奇迹一般的，电波居然对上了，就这么谈了起来。
“前面！”
不出几百米，就看到了一处隐藏在深处的大门：那是一道宽大的石门，突兀的如同在这里刷新的一般，上面镌刻着用银和金交织在一起的神圣浮雕，是受难的，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戴桂冠之人。
“不是纯洁印记...审判官，我虽然不清楚你这位变种人为何如此笃定这里是纯洁的，但我觉这太不对劲了，这不是帝皇，顶多算某个圣人，而且我从未听过这个圣人的大名。”
卡修斯紧握链锯剑，看着那镌刻符文的大门，红色目镜看不出眼神，但他的神经已经开始紧绷了起来。
而迪尔利则摆了摆手，站在那大门前，摸出机械夜莺开始一边细致的检查着，一边笑着道：
“变种人？哈，这个称呼你我喜欢，起码你认为我还是个人...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是某种教会里用来隔离邪魔的气密装置，如果我猜的不错，里面应该有一个可以追溯到黑死病时期的教会秘密前哨站。”
“而且这不是耶稣么？我们的圣父，我们的主，我们的全父...管他呢，叫神皇都很正常，可能是某个千年前的神像，形象和现在有偏差很正常，我不太懂宗教，我就一挖坟的。”
只是前哨站么，而且，可别让卡修斯误会的太深了。
伊安蹙着眉头，充当着尽可能解释的中间人，半真半假道：
“帝皇曾行于泰拉时创立的第一个宗教就是基督教，他也是曾经的耶和华。”
“嗯...看起来这里是非常古老的神殿世界了，腐化竟然蔓延到了这里，令我怒从心起！”
卡修斯的声音近乎咆哮，但还是耐心等待着他眼里的“技术考古人员”和他的“变种人助理”在这里检查着，毕竟爱斯梅瑞的机械臂他还是看见了的。
“...打不开，神圣密闭闸门从内封锁了，莫卡可就在里面反锁上了房门，用蛮力吧，大人。”
捣鼓了一段时间，爱斯梅瑞还是叹了口气宣告放弃，迪尔利也摇了摇头，给卡修斯让出了位置。
“好！”
卡修斯站在石门前，毫不犹豫一脚重踢过去，只听空气里都传来炸响，将近五米，数吨重的石门被一脚重重踹飞出去十多米，在地上划出明显的划痕。
有星际战士在就是省心。
小队鱼贯而入，卡米莉娅和卡修斯迅速清理左翼右翼，伊安则用狱火手枪对准中间...只见进入其中后一切都豁然开朗：
这竟是一个巨大的圆环房间，一小块扇形区域装饰着粉色质感的可爱家具，但大部分地方都厚重石壁和古老的铭文，在房间最中央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虚幻的迷雾，质感如同漆黑的深海。
而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就是站在圆形房间内的三人：一个女孩子，莫卡可，和半截身子的雷尔，他们居然站在海洋上面，半截身子的雷尔那身浸泡在深海中，其肉身竟是开始凭空生长。
“异端！”
卡修斯怒吼一声，以凡人不可能反应过来的速度举起手中爆弹毫不犹豫开火，纯粹的怒火席卷而来，足以粉碎装甲载具的子弹轰击在莫卡可身上，瞬间将其身躯打成漫天血雾——
“挺快啊，还带着...炼金强化者？哈，你们教会最新的强化人？”
莫卡可的身躯那飘散的血肉竟是在空中顿住，而后慢慢飘了回去，将身体完全重组，即使是焦黑的血肉也刹那间变了回去。
而她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完全没有在乎几人的意思，自顾自的将雷尔身体浸泡到脚下的深海中。
“莫卡可姐姐，我的哥哥，会没事么？”
那个孩子穿着白色连衣裙，黑发，蓝瞳，和雷尔一模一样，头发长的已经拖地，但雷尔已经五十多岁，其“妹妹”看起来却只有十多岁？
她的眼睛里是如同机仆般的死寂，她站在原地如同待用的提线木偶，看起来就像一具没有任何灵魂的躯壳，但伊安能感觉出她绝非死物，只是情绪平淡的如同死水。
那浓浓的绝望感如同棍棒敲击着自己的大脑，仿佛千百次的死亡同时重演在一天，一夜，一时，一分...
“会没事的，蕾拉，会没事的...”
莫卡可压根没有搭理蕾拉的，只是敷衍着开始自己的亵渎仪式。
“那，杀了我吧，再杀我一次...姐姐，求你了，在我哥哥醒来之前...我不想再复活了...不想...真的好痛...好恶心...”
“或者...陌生人，你们刚才杀了莫卡可姐姐，对吧？再杀我一次，就一次...”
蕾拉的声音空洞洞的，把头机械式的扭向众人。
迪尔利手中的夜莺突然开始如同八音盒般开始轻柔的歌唱，那白衣少女伸出手，看似毫无威胁的向着众人走来，在歌声衬托之下是那么的诡异。
“现实扭曲值正在升高...这里的空间是非欧几里得区域，那女孩不对劲。”
不用迪尔利提醒，伊安就已经抽出了武器，狱火手枪猛地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