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去的记忆
盛枝枝办完需要的证件，就打电话约了沈愉。
女人声音慵懒，那边隐隐有男声，问她是准备出门吗？
一个小时后，两人就在咖啡店碰面。
盛枝枝眨着眼，嬉皮笑脸，“怎么不带你男人来见我。”
沈愉挑眉，圈子里都是互通的。盛枝枝知道她和顾准的破事她一点都不奇怪。
“我要离婚了，再认识就没必要了吧。”
盛枝枝吃惊，“你结婚了？”
沈愉低头，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这才意识到她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沈愉问，“顾准，是我丈夫，不过我已经提起离婚诉讼了。”
盛枝枝更惊讶了，“顾准是谁？”
她小心翼翼的，“你Ｍ国的那个小男友呢？你不是很喜欢吗？”
“啊？”沈愉点了点脑袋，“我失忆了。”
盛枝枝的眼眶迅速红了，“小愉，这几年是不是很难啊？”
沈愉叹了口气，“我很好，不必挂心我，我也只会更好。”
盛枝枝抿着唇，“小愉，你没有想过找回记忆吗？”
找回记忆？沈愉当然是想过，只是那段时间太忙太忙，她连捡拾悲伤情绪的时间都没有，下葬完父母就开始起诉肇事者，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连住院，手边都是沈氏的财务报表。
等回过神来，想要问医生还有没有恢复的机会，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
再去找回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问，“你知道什么吗？”
盛枝枝喝了口咖啡，“如果你和你丈夫感情特别好的话，这话我是不会说的，现在你们都要离婚了……”
她顿了下，“你在Ｍ国留学的时候，我们联系还算多。”
“那个时候，你有个很喜欢的男朋友。”
她像是怕对面的女人不相信，强调道，“是你亲口和我说的，他和你的父母一样重要。”
“你还说，如果他一定不会背叛你，你们是能为对方牺牲的爱侣。”
沈愉从不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她说出这样的话必定出自真心的。
盛枝枝甚至还清晰的记得，她在屏幕里笑的甜蜜和开心的表情。
分享起和她爱人琐碎的事情时，眼眸里全是爱意。
远不是这样，眉眼冷淡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
沈愉愣了愣，“是吗？我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在和顾准在一起前，沈愉很憧憬爱，她觉得爱是一种力量。
她因为父母的爱在手术室撑了过来，又凭着爱拖着病体昼夜不分的为扶起沈氏，再靠爱支撑着她将掺进车祸里的所有人狠狠打落。
如果没有爱的话，沈愉早就倒下了。
顾准在告白的时候也说爱她，在送礼物时眼睛里也全是爱，在给她戴婚戒时，他在她手心里写着唯爱。沈愉相信爱，也具备感受爱的能力。
但从顾准开始变了后，她开始怀疑，怀疑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
沈愉很难相信自己会和另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甚至都放言她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顾准最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自信过。
她知道顾准出轨后，痛苦过，难受过，但也仅此而已。
第二天太阳正常升起，股市的曲线起起伏伏，这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她难过完了，就好了。
她问，“我在Ｍ国读书时是不是不正常。”
盛枝枝的眼神难过，“小愉，那是我见过你最快乐的时候。”
她分享父亲因为她交了个男朋友，让她赶紧分手，不接受一个野人女婿。
她在那边哈哈大笑。
她笑话父亲分享外国人体味有多重的文章分享给她，问她鼻子现在还好吗？
她说母亲知道她男朋友是个华人，长舒口气，完全不像之前装出来的大度。
沈愉听后，有些怔愣，随后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呢。”
盛枝枝摇头，“没有呢……”
“什么？”
盛枝枝强调，“我说，并没有，他没有忘了你。”
“我回国前，有人找到我现在的住址。”
“这几年的每个月都有几封信寄到我之前的地址，都是Ｍ国的。”
“是问你的消息。”
沈愉一怔，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蔓延，她突然鼻子一酸。
可能记忆不记得，但身体本能还在。
身体告诉她，她在悲伤。
不知过了许久。
沈愉抬眸，“或许吧，或许他确实没忘记。”
但那个人在等二十二岁的沈愉，不是二十七岁沈愉。
她也没有那些记忆。
——那些他们曾是爱侣的记忆。
盛枝枝摇头笑道，“小愉，我希望你能高兴。”
咖啡门口挂着长长的风铃，门一开就会叮铃铃的响个不停。
盛枝枝的背影远去。
沈愉在原地坐了许久，直到热咖啡逐渐凉了下来。
她想了许久，也好像什么都没想。
——
手机铃声响起，沈愉低头一看。
是顾准。
她深吸口气，接起，“顾准？”
那边传来甜蜜的女声，“沈小姐，是我，林白露。”
沈愉刚想要挂断，那头果断开口，没有往日的嚣张。
“沈小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沈愉叹了口气，“林小姐，我已经和顾准提起离婚诉讼了。”
“你现在首要目标就是劝顾准签下离婚协议，而不是找我说些颠三倒四的话。”
那边沉默几息，才道，“沈小姐，我们找个机会聊聊吧。”
沈愉有些烦躁，“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事里去，你究竟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完。”
林白露再次沉默，沈愉烦不甚烦，直接将电话挂断。
林白露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眼眶有些酸。
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小腹。
她咬咬唇，拿起自己的手机。
门口有人敲门，顾准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皱了皱眉，“怎么了？”
林白露摇摇头，低着头不敢与男人对视。
顾准走近，将桌上的手机拿走，“忘记拿手机了。”
林白露咬着嘴唇，“你知道沈愉投资了方思筠的公司吗？”
顾准拿手机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少女。
“所以呢？”
林白露咬牙，“我约沈愉见一面，她拒绝了。”
顾准神色一变，眉眼冷厉，“你找她做什么？”
女人似乎被吓到，有些瑟缩，“只是简单的聊两句。”
顾准眼底寒凉，“我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