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隋唐做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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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不过就加入

李将军呢?

苏邕在找他!

被督军狠狠训了一顿,遭受无妄之灾,必须让李绍恭出面解释清楚,苏邕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两名督军想见他,文官督军携杨义臣密函,为代王杨侑发掘人才,便是他此行目的。

武官督军想见他,他从洛阳一路北上,就是为了替越王杨侗和王将军笼络人才。

城内的兵卒找疯了。

了解他的,此战之后,对他的崇拜更盛一分。

从衡水调过来的新卒,大多听过他陷阵、夺旗、斩将的事迹,今日又抢先登首功,所有兵卒都对其心向往之。

自清河东城入城,有一座名叫四贤庄的酒楼,是清河崔氏的产业。

清河城内兵头攒动,四处抓捕匪兵,这里却鲜少有人靠近。

二楼靠窗的位置,换了一身便服的段达,正在几名亲兵的伴同下,悠闲的品尝美酒。

斜对面,城墙脚下人满为患,十多名匪兵劫持了几名人质,与抓捕他们的官兵争锋相对。

斜对面的景致一览无余,因为距离的关系,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

“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诺!”

“都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宰了他。”

匪兵明晃晃的匕首,正抵在孩童的脖颈,匕首隐染血迹,情势非常急迫。

一名匪兵紧紧勒着孩童的脖颈,角落处,还有数名年轻男女被匪兵控制。

被挟持的年轻男女,均是长襟华服,衣冠齐楚的贵族子弟。

“有话好好说。”

围着他们的兵卒想去解救,又投鼠忌器!这些可都是清河崔家的子弟,千万不能出事儿。

看着密密麻麻的兵卒,匪兵脸色惊慌失措。

“怎么了?”

人群中挤来一人,有人认出来人:“李将军。”

其他兵卒一听来人是李绍恭,纷纷露出探究的眼神。

听兵卒讲完,李绍恭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你想做什么?不妨说说你的诉求。”

匪兵有些不信任:“你是谁?”

“我叫李绍恭,在军中还有几分薄名,放了他们,我保你们平安出城。”

“天口镇的那个李绍恭?”

“正是!”

看热闹的剿匪军越来越多,被困的匪兵越发紧张:“你在天口镇俘虏了我们很多弟兄,事后也没为难他们,我相信你,可我不信他们。”

李绍恭转身对官兵抱拳:“各位兄弟,在下李绍恭,我答应送这几位出城,还请各位兄弟给我几分薄面。”

众人一听,纷纷让开一条道。

李绍恭对匪兵道:“现在信我了吧?”

匪兵还是有些犹豫。

李绍恭指着墙角一名匪兵:“你过来。”

对方知道李绍恭的凶名,一听叫自己,登时吓得脸色煞白:“你..你想做...做什么?”

“拿着你的刀,过来挟持我。”

“将军不可!”

“将军,不能以身涉险。”

匪兵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赶紧的。”

匪兵挪动发颤的脚步,手抖的根本提不起刀,哭丧着脸哀求:“能不能不杀我?我愿意投降。”

“少废话!”

李绍恭把对方的手提起来,放在自己脖颈:“现在可以放他了吧?”

匪兵双腿抖得更加厉害:“李将军,别杀我,我投降。”

当啷~

长刀掉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剿匪官兵“......”

“你,过来!”

“别杀我,我投降。”

被指的匪兵立即丢掉武器,放弃反抗。

其他几名匪兵也跟着放下武器,跪倒在地:“我们投降。”

李绍恭天口镇的战绩,早已传回清河。

不少匪兵认为李绍恭是武曲星下凡,受神明庇佑,根本杀不死,跟他作对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只剩挟持小孩的那名匪兵,他面色惊恐,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转而换上一副求饶的口吻。

“能不能不杀我?我不想死,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他们答应给一斗米,我才答应加入他们的,呜呜...”

李绍恭叹息一声:“放下武器,出城去吧!”

匪兵松手,匕首脱落。

“放他们走。”

四贤庄二楼,段达听亲兵惫述经过,眉头凝蹙,缄口不言。

内心的震撼无可比拟。

去年十月至今,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不但让同袍敬畏,更让匪军慑服,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寂寂无名。

此次出征,钜鹿点兵六千,另从衡水调拨九千,刚才围观的官兵内,钜鹿、衡水兵卒交叉驳杂。

李绍恭不但让钜鹿兵卒乖乖听话,连衡水的兵卒都听其号令,这种人,天生就是带兵打仗的将帅之才。

只是,把他招揽到洛阳,真的没问题么?

李绍恭在军中的号召力太大,段达虽从军数十年,也从未听过如此违背常理的事。

就算王将军,也断然不能做到李绍恭这般,年方十六,便能言出法随,号令全军,简直是军事天才。

不,应该是军事神才,难道真是武曲星下凡?

段达晃了晃脑袋,摒弃乱七八糟的心思,注目远处渐行渐远的背影,反复权衡利弊。

雪夜漫漫,古墙峨峨。

城道上,巡夜兵卒的火把星星点点,两人一左一右,随意远眺。

“匪军是你下令放的?”

“嗯!”

“为什么?”

“他们为了活下去反抗暴政,是勇士,不该死。”

苏邕无言,他出身底层,朝廷的昏聩看在眼里,百姓的疾苦感同身受。

如不是已食君禄,或许,他也会举旗谋反。

沉默片刻,苏邕再次开口:“你千里迢迢自中原北上,究竟想做什么?”

“想带走苏定方。”

苏邕:“......”

“冀州匪患未除,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李绍恭望着茫茫雪夜:“冀州的匪患除不完的,非但除不完,反而会越来越盛。”

“杨公卿之后,冀州匪患便能彻除。”

“窦建德马上就会自立为王。”

“不可能!”

苏邕摆手打断,他跟窦建德还算有些交情,深知对方为人。

李绍恭笑容晦冥:“打个赌?”

一听打赌,苏邕顿时全身一寒,迎着对方贱兮兮的目光,心底微微发怵。

这小子不是又想要坑我吧?嘴里却没忍住询问:“打什么赌?”

“半年为限,我帮你打下邯郸,半年之内,窦建德不造反称王,就算我输。”

苏邕虽知李绍恭敢打赌,必然有恃无恐,但依旧忍不住心动。

李绍恭这小子骁勇善战,精于练兵,一兜子鬼点子,让他视若珍宝,爱不释手。

杨义臣对苏邕有提携之恩,杨义臣如今的身体越来越差,攻下邯郸当作礼物,也算了却他的一桩憾事。

只是窦建德自立为王,这事怎么看都很匪夷所思,当初,窦建德苏邕二人,曾在一锅刨食,一帐睡觉的同袍。

苏邕宁愿相信李绍恭会谋反,也不信窦建德谋反。

苏邕稍加思忖,顿然明悟,既然窦建德肯定不会谋反,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能把李绍恭彻底绑到自己这边,难道不正是日盼夜想的结果?

不由暗自窃喜,机智如我!

“赌注呢?”

“你若赢,从今往后,我为你牵马执鞭,我若赢,苏定方跟我走。”

“我做不了他的主,他表面虽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实际上很有主见,他若不愿,我也无能为力。”

“他若不愿,我不会勉强。”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文武两位督军,最终没见到那个豪阔宏亮的少年。

翌日破晓,清河城开。

一辆车碾缓缓出城。

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已经停歇,大地白茫茫的披上一层雪袍,一望无垠。

驾车的的车夫是个俊秀少年,一脚悬空,一脚踩在车辕,身体倚靠车厢,百无聊懒。

手里抓着一只酒囊,猛灌一口烈酒。

爽!

这个时代的酒,主要以发酵为主,哪比得上一千多年后的蒸馏酒烈?

车厢顶上,坐着一名身穿裘衣的少年,怀里抱着一堆干粮,手里抓着一整只冻硬的羊腿啃噬。

他正是昨日城头跟李绍恭对战的匪将,匪将神力惊人,只不过反应稍微有些迟钝。

他在匪军这边,像牲口一样被虐待,需要时放出笼子,用完后又被关了进去。

而原因,竟是因为他太能吃。

他没有名字,李绍恭便给他取名叫‘李敖’。

得此一人,胜八百大雪龙骑。

车厢内,仰面躺着一名男子,男子名叫张赫,正是昨日替李绍恭先登的大雪龙骑兵。

回到钜鹿,马不停蹄的开始操练,除却日常训练,他时常带着几人纵马出城,一走便是一整天。

几日后,苏邕率班师回了巨鹿,脸色很不好看,窦建德昨日在乐寿祭天称王,和李绍恭的赌约,又输了。

自从李绍恭知道他爱赌博,这一招便屡试不爽。

每次都没忍住,每次都输。

又菜有爱玩儿,不止适合苏定方。

跟在身后的苏定方,板着一张死鱼眼,像是根本没看到李绍恭一般。

翌日一早,苏定方还是前来旅行诺言,李绍恭让他把麾下一千兵卒,分派邯郸附近的几座城池潜伏。

接下来一月,苏定方就像普通大雪龙骑兵,每日跟着训练。

有时嘴痒难耐,想来李绍恭这里蹭酒喝,却总遇不到,或是遇到他伏身案头。

终有一日没忍住好奇心,凑近瞥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苏定方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案头摆着一张巨大的作战地图,地图标注的内容相当详尽,山川、河流、城镇、道路,所有景物一目了然。

地图绘制之规整,内容之详细,简直更古未见。

比之斥候绘制的鬼画符一样的地图,这张地图简直是天外来物,人间不闻。

这一刻,苏定方真想跪下膜拜。

其实,天口镇之战那日起,苏定方已被李绍恭所折服,只是作为男人,怎能轻易认输?

后来,他十比十输,全方面被碾压,更激起他的叛逆心理,今日又见这张地图,所有桀骜不驯再也不能自持。

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苏定方决定下跪。

不装了,我摊牌了。

画完最后一画,李绍恭把笔丢进洗笔缸:“搞定!”

“老大,这是你画的?”

李绍恭白了一眼:“你瞎么?”

苏定方没皮没脸的凑上来捶背:“老大,能不能教教我?”

咦?

李绍恭恍然大悟。

这小子今天变性了?

怎么改口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