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况不妙
暮色中，山间一片乌黑，皎洁的明月将鹰嘴崖嶙峋的峭壁照得亮白。枯死的树杈刺向天空，几只乌鸦立在枝头，发出嘶哑的啼叫。
崖下的窄道上，一辆镶嵌灵玉的马车正缓缓前行，车辕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在死寂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四个腰佩长刀的侍从走在两侧。
“听说最近有个不长眼的小子打扰了公子行房的雅兴…”
“早被剁了！”另一个侍从踹飞脚边石子，“这种蝼蚁...”
话音未落，崖顶突然传来碎石滚落声，乌鸦的叫声戛然而止，齐齐振翅飞起。
“轰——！”
一道身影从崖顶跃下，重重砸在马车前，震起漫天尘土。
“什么人？！”车夫勒紧缰绳，骏马人立而起。
烟尘中，赵大川缓缓直起身子，粗布衣袖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露出的笑容让最前面的侍从浑身一颤。
“陆家的狗倒是叫得欢。”赵大川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脆响，“就是不知道...”
他突然暴起，右掌带着呼啸风声横扫而出！“经不经打！”
“轰——！”
首当其冲的胖侍从如同破布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棵碗口粗的松树才重重落地。剩下三人甚至没来得及拔刀，就被灵力的浪潮掀翻，马车车厢在刺耳的木材断裂声中四分五裂！
“啊！”锦服少年从废墟中爬出，正是鼻青脸肿的陆明远。他颤抖的手指指向赵大川：“你、你知道我是...”
“知道，怎么不知道？”赵大川一步步逼近，靴底碾碎地上的灵玉装饰，“陆方吉的小仔子嘛。”他突然伸手掐住陆明远脖子将人提起，“不知道你那爱生的老爹还记得你吗？”
“住手！”
炽热的火浪突然从侧面袭来！赵大川仓促间在手中凝聚水盾抵挡，蒸腾的白雾中，一道赤红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余怀安在百米外的树梢上瞳孔骤缩。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但周身涌动的灵力波动如此霸道——练气后期！而且至少是八层以上！
“炎龙破！”
赤红火龙咆哮着撕裂夜幕，瞬间将方圆十丈照得忽明忽暗。
赵大川咬破舌尖，将灵力全都集中于手掌，原本三尺见方的水盾暴涨数丈。
“滋——”
水火相撞的白雾瞬间淹没战场。赵大川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水盾表面开始沸腾，蒸腾的水汽甚至灼伤了自己掐诀的指尖。
三息，仅仅三息！
水盾炸裂成漫天白雾，残余火浪裹挟着滚烫水珠扑面而来。
“咔嚓！”
他听到自己左臂骨裂的脆响，整个人如断线纸鸢倒飞出去。后背接连撞断三棵碗口粗的云杉，断木茬口在道袍上划出数十道血痕，最终重重砸在焦黑泥土里，喉间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大哥！”陆明远涕泪横流地抱住来人双腿，“这疯子要杀我！”
陆家大公子负手而立，绣着红纹的衣摆无风自动。
他每踏前一步，崖壁上的碎石就簌簌滚落，恐怖的威压让赵大川额头渗出冷汗。
“这位道友。”陆大公子声音温和得可怕，“舍弟与你有何仇怨？”
赵大川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有何仇怨？你那宝贝弟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结下的仇怨可多着呢！”
“大哥！别听他胡说八道！”陆明远脸色煞白，慌忙辩解，“这人就是个疯子，无缘无故袭击我！”
赵大川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陆家大公子：“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想必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陆家祖上曾经为人族立过大功，杀魔无数，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就只会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陆家大公子眉头微皱，转头问道：“七弟，可有此事？”
“大哥，你莫相信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赵大川冷眼望向陆明远：“你确实不认识我，几日前我师弟去给一女子送鱼路上是不是被你给打了？那玉竹院的女弟子是不是遭到了你的胁迫，至今还躲在玉竹院内一步不敢出？”
陆明远闻言，顿时慌了神，急忙拉住兄长的袖子：“大哥，你千万别信他！我、我哪有欺男霸女？那女修……我是真心喜欢她，好声好气地追求，从未逼迫！至于那个男修，分明是他先欺负人家，我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
“那女娃就在玉竹院！我师弟到现在伤都没好妥！”赵大川厉声道，“可敢与我现在就回宗去问那女娃？若是我有半句虚言，我赵大川自愿入刑堂领罚！”
陆家大公子眼神一凛，突然转向那四个蜷缩在马车残骸旁的侍从：“你们几个，可知晓此事？”
那几人面面相觑，最年长的侍从立即叩首：“大公子明鉴！七公子向来待人宽厚，这莽汉纯粹是胡编乱造！”
“尔等若敢骗我，可知欺主是何下场？”
其余几人吓得瑟瑟发抖，立马下跪，头狠狠砸入满是碎石的地面：“小的愿以性命担保，所言千真万确。小的日日侍奉在七公子左右，七公子仁民爱物，怎会如此不堪？一切都是那小人一派胡言！”
“哈！”赵大川嗤笑一声，随手抹去嘴角血迹，“问这些狗腿子有何用？他们难道会说主子的不是？”
他故意提高声调，“你陆家怎么到了你们这辈...倒成了敢做不敢认的缩头乌龟？”
“你！“陆明远气得浑身发抖，却被兄长一个眼神制止。
赵大川继续激道：“令弟口口声声说他没威逼那女娃，那他为何不敢现在就去见她？”
陆明远闻言，脸色骤变，急忙拽住兄长的袖子：“大哥，别听他挑拨！这人分明是想陷害我！”
陆家大公子甩开弟弟的手，目光锐利地看向赵大川：“好，既然道友如此笃定，那我便随你走一趟。”
他一把提起陆明远的后领，“若我七弟真做了这等恶事，我陆明修亲自赔罪，绝不姑息！”
“但若查明是道友信口雌黄......”他语气陡然转冷，“也请道友说话算数，自行入刑堂领罚，给我一个交代！”
赵大川抱拳道：“一言为定！”
陆明远挣扎着喊道：“大哥！你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
陆明修冷冷瞥了他一眼：“闭嘴！若你问心无愧，何必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