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靶心

我去了陆少江的书房。

烛火摇曳，我翻看着他留下的密函，指尖微微发抖。季家通敌的证据，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上元节前，季家与敌国使臣已密会三次，交易边关布防图。

我攥紧信纸，胸口发闷。

原来，他早就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背叛了我。

“夫人。”

门外，陆少江的心腹低声禀报，“季家少夫人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李晚卿？

我将密函收好：“让她进来。”

李晚卿穿着一身水红襦裙，腹部微微隆起，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

“姐姐。”她抚着肚子，娇声道，“我怀孕了。”

我淡淡瞥她一眼：“恭喜。”

她笑容一僵，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

“姐姐不问问，这是谁的孩子吗？”她故意挑衅。

我抬眸，似笑非笑：“怎么？不是季砚辞的？”

她脸色骤变，青一阵白一阵。

我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妹妹，有些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大夫。”

“你腹中胎儿，至少四个月了。”

“而上元节到现在，不过三月。”

李晚卿猛地站起身，打翻了茶盏！

“你胡说什么！”她尖声道，“这分明是砚辞哥哥的孩子！”

我轻笑，并不恼怒。

“需要我请太医来，当场诊脉吗？”

她咬唇不语，脸色惨白如纸。

李晚卿的算计落败后，灰溜溜的走了，我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株被季砚辞劈碎的白茶花。

枯枝败叶，再不复当年盛景。

就像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丫鬟，头也不回道：“下去吧。”

“夫人好大的威风。”

低沉的嗓音让我浑身一僵，我猛地转身，陆少江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一身玄色劲装，肩上还带着夜露。

“你怎么回来了？”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指腹擦过我的眼角，“听说有人欺负我夫人，回来看看。”

我不由怔住。

他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做得不错。”

第二日，陆少江带着我去了城郊猎场。

“会射箭吗？”

他递给我一把小巧的弩。

我摇头。

他站到我身后，握住我的手，带着我拉弓搭箭。

“看准目标。”

“然后，一击毙命。”

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我转头看他，他唇角微勾：“夫人学得很快。”

我心跳加速，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季家，就是那个靶子。

而我，是他手中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