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警察带走
四、被警察带走
于新杰的宿舍里，每样东西都在各自的“专属领地”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完全没有当代大学生常见的邋遢模样。就连旁边那张无人居住的桌子，上面的书籍都码放得规规矩矩，床铺也被床单精心包裹着，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比寻常的家还要让人感到舒心。
晚上10点半，左同鑫结束了外面的闲逛，慢悠悠地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瞧见于新杰正安静地坐在桌前看书，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静谧的轮廓。
“同鑫，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楼道里连个人影都不见，真不知道大家都忙啥去了。”于新杰放下手中的书，满脸好奇地问道。
左同鑫脸上闪过一抹神秘的笑容，凑到于新杰身边，压低声音说：“我啊，出去随便溜达了一圈，你猜怎么着？我今天运气爆棚，中午刚出门就撞见一个超正点的美女！我偷偷打听了，是咱们这届的新生。”说着，他还不自觉地露出了隐隐的奸笑。
“哎，你呀，真是没救了。还记得高中那会，你悄悄喜欢上一个女孩，暗恋了整整3年，结果到现在，人家叫什么、住哪儿、电话多少，你一概不知，就知道躲在角落里偷看，还自作主张给人家起个名字叫梦梦。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于新杰一边调侃，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左同鑫听了，不禁埋怨起来：“哎呀，你还说呢，那时候你也不帮我一把！”
于新杰满脸委屈，提高音量辩解道：“我没帮你？我主动说给你去牵线搭桥，你倒好，非说那女孩要是看上我怎么办，死活不让我靠近，现在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左同鑫急得声音都变高了，咋咋呼呼地喊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我能不担心嘛！”
“我的好哥哥，我走我的路，这你也要管啊！”于新杰实在无奈，索性放下书，摊开双手。
“好了好了，高中那会谈恋爱确实不合适。但这回我是真的动了真情，你可得拉兄弟一把！”左同鑫信誓旦旦地说完，顿了顿。见于新杰微微闭上眼睛，无奈地摇头，他突然又紧张起来，赶忙改口：“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抓我的幸福吧！”
“哎，我就奇了怪了，你才见人家一面就真情告白了？你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说有就有，跟捡石头似的？”于新杰满脸疑惑，实在搞不懂这感情怎么能来得如此轻易。
“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吗？”左同鑫赶忙解释，眼神里满是憧憬。
“行吧行吧，你爱咋地咋地，反正也不碍我事儿。说正经的，刚才李警官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案子让我过去协助调查。你明天帮我收拾下东西，再给学校请个假，就说我有点急事，过段时间再回学校。”于新杰表情认真，语气中透着一丝严肃。
“是！大侦探！”左同鑫开玩笑地向于新杰敬了个礼，逗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不说了，先睡吧，明天还有事呢。”于新杰拿起洗漱用品，转身向宿舍外走去。
于新杰和左同鑫从小一起长大，左同鑫比于新杰大三个月，是他舅舅家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多亏有左同鑫的陪伴，于新杰才慢慢走出了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两人的感情好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宿舍的地面上。左同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坐起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于新杰正一脸坏笑地盯着他，脸几乎都快贴到他脸上了。
“你，你，你干嘛呢？像看贼似的盯着我，还靠这么近！”左同鑫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哈哈，我刚要叫你起床，就听见你在那儿自言自语说梦话，好像还在骂人呢。是不是又兴奋地梦见被那个美女‘霸王硬上弓’啦？”于新杰绷着脸，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去你的！哪有这种事！”左同鑫大声吼道，脸涨得通红。
“嘿嘿，梦里的妞感觉咋样？”于新杰说着，伸手就要去掀左同鑫的被子。
左同鑫连忙紧紧拉住被子，抬腿就朝于新杰踢去：“你干什么！怎么连你也耍流氓，我可是你哥啊！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正经点，什么时候又没个正形？你的性格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去去去，可别败坏我的名声，我就是想看看你刚刚在梦里有没有‘美梦成真’！”于新杰依旧一脸正经，可那调侃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呀！你怎么这么变态呢！”左同鑫气得双手向上一摊，头也跟着往后仰，大喊道：“天哪！请赐给我一个正常点的弟弟吧！”
“行啦行啦，既然没‘美梦成真’，就赶紧起来，帮我收拾东西、去学校请假！一会儿李警官就过来接我，我直接跟他走了。记住，这事儿是机密，千万别跟别人乱说！”于新杰再三叮嘱，说完就一把将左同鑫从1米5高的床上拉了下来。
此时，校园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学生。一辆警车缓缓开到于新杰的宿舍楼下，瞬间吸引了众多好奇的目光，一群无聊的学生围在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记得上次警车出现在学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学校里有两个大学生犯下连环抢劫杀人案，那案子轰动了整个西京市。谁能想到，高知识分子作案手段竟如此残忍。那天，这两个大学生还像往常一样在宿舍洗漱，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警察悄无声息地摸上楼，突然出手，将他们直接按倒在地。后来，这两人被依法判处死刑，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而这件事也成了翰林大学师生们经久不衰的谈资。
于新杰拿着饭盒刚走出宿舍门，就和李警官碰了个正着。李警官笑着打开警车后车门，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新杰心领神会，没说什么，直接上了车。紧接着，警车拉响警笛，缓缓驶离了校园。
与此同时，在女生宿舍里，“砰”的一声巨响，一间宿舍门被猛地推开。仅仅过了一天，原本整洁的宿舍就变得一片狼藉。床上的被子和衣服搅成一团，像个杂乱无章的鸟窝；苏美彤的桌子上堆满了化妆品和各种杂物，看上去一片狼藉；顾善琪的桌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内衣、袜子和手机等物品胡乱摆放着，显得格外凌乱。只有田嬛恩和方珍珍的桌子还算干净，不过那也是因为没什么东西可放，才显得整洁。
“号外号外！彤彤，你的男神刚刚被警察带走了！”田嬛恩和顾善琪刚准备去食堂吃饭，正巧看见于新杰上了警车，还以为他犯了事被抓走了，于是赶忙跑回宿舍，把这个“大新闻”告诉苏美彤。
正在化妆的苏美彤听到这个消息，手猛地一抖，口红顺着脸颊直接画到了耳朵上。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就说吧，上学第一天我就和这个于新杰打过交道，他说话那叫一个难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妥妥的顽固子弟。”田嬛恩闭上眼睛，撇着嘴，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哎，这样的‘败家子’在学校被抓，彤彤，我觉得你还是别陷得太深。爱情这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脱身，别等受到伤害了才后悔莫及。”
“帅哥嘛，校园里多的是。改天我重新挑一个，像我这么漂亮，追我的人能排成长队呢！”苏美彤故作镇定，走到桌子前，擦掉画坏的口红，重新补了妆，然后和田嬛恩、顾善琪一起向食堂走去。
一路上，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话题全都是关于那个刚来学校还没正式开学就被警察带走的新生。老生们更是把前几年那两个被枪决的案子拿出来，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他们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一样。
再说李警官这边，警车行驶在回警察局的路上。李警官趁着这个间隙，大致给于新杰讲了讲案件的来龙去脉。
1年前，警局接到一起奇怪的报警。有几个人打电话报警，竟然要求警察把他们抓进监狱。起初，警察以为这只是有人在报假警，或者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找个地方“落脚”。但报案人声称，他们一起出狱的7个人，已经死了2个。而且，死者的死亡看起来都不像是谋杀，更像是一场意外。随着调查的深入，警察局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这个案子随后被转到了重案组。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和15年前的一桩盗墓案有关。南山脚下有一座传说中的东王墓穴。当年，有9个盗墓贼组成团伙，找到了这座墓穴，便开始了他们的盗墓行径。墓穴里有一面碑文，上面刻着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如有盗墓者前来盗墓，必当出现离奇而死。
这群盗墓贼凭借一些“神奇”的手段，盗出了东王的绝世宝物。可从墓穴出来时，原本的9个人只剩下8个。出来后不久，其中一人就离奇死亡。后来，他们倒卖文物时被警方抓获，全部入狱。前几年，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他们获得减刑，陆续被释放出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以为那个诅咒只是个吓唬人的传说。可谁能想到，先是甲离奇死亡，接着乙也没能逃过厄运。李警官他们根本不相信什么诅咒，一直努力调查案件真相。就在这时，丙也因为离奇的事情死去。为了尽快破案，李警官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曾帮他们破过案的于新杰，希望他能再次伸出援手。
从死者先后顺序说起：死者甲在入院前四五天左右，突然发起高烧，体温飙升到40多度，整个人寒颤不止。一开始，家人以为只是普通的高烧，便给他吃了些退烧药，可根本不见好转。紧接着，甲开始嗜睡，陷入浅昏迷状态。家人慌了神，赶紧把他送到附近的小诊所打针，结果依旧毫无效果。病情愈发严重，甲陷入了严重昏迷。家人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拨打120，将他送到了医院急诊室。
到了医院，医生都被甲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他眼睛、鼻子、嘴红肿得像馒头一样，整个人昏迷不醒。医生高度怀疑是颅内感染，当即将他送进了ICU重度监护室。随后，医生为甲做了腰穿检查，结果发现他的脊液里全是白细胞，基本可以确定是颅内感染。家属表示，甲之前并没有任何诱因，一切都是突然发生的。据医生分析，甲是因为嘴上危险三角区感染，才引发了这场致命的疾病。
后来，李警官专门向专家了解了相关医学知识。原来，人面部没有静脉瓣，正常情况下，静脉血是往心脏回流的，但有些静脉血既可能回心脏，也有可能逆流而上，流到眼睛、鼻子里，甚至还有可能回流到颅内。颅内有个地方叫海绵窦，是一个大的静脉丛。一旦感染源、小血栓逆流到海绵窦，就会引发感染，细菌在这个地方会迅速生长繁殖。要知道，人类的脑脊液和脑组织，是人体里最适合细菌生长的“温床”，细菌在这里繁殖速度极快，往往一天就会出现明显症状，而且病情发展十分凶猛。而鼻子下面的危险三角区里的静脉，有的是直接与颅内相通的。
颅内感染本身就是一种致死率极高的疾病，甲年纪偏大，身体基础条件也不好，再加上送医太晚，送到医院没过两天，就不幸去世了。
于新杰听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鼻下三角区域，紧接着问道：“这听起来挺自然的，甲的家人当时没报警吗？”
“没有。家属以为是自己大意，送医院不及时才导致甲死亡，所以早早地就把人火化了。”李警官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起初，确实没人在意这件事。直到乙也相继死亡，我们才得知这些情况，回过头去调查甲，可那时甲已经去世快2年了。而丙的死亡，让我们确定这绝非意外，应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