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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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对您影响不好

“我跟赵先生的私事,不用跟您谈吧?”奚午蔓想给他一拳。

“谈点我们的私事。”苏慎渊把她往包厢里逼。

“您想谈什么?”奚午蔓坚守阵地,硬是不后退一步。

苏慎渊弯腰,直视奚午蔓的眼睛。

“私事,当然不能站门口谈。”他意外认真,“被别人听见可不好。”

分不清是信了他真的有什么要紧事,还是突然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奚午蔓放弃了坚守。

那瓶酒,也许是白兰地,也许是威士忌,或是别的什么,奚午蔓没在意。

她看着酒杯渐渐满上,被一只好看的大手推到她面前。

苏慎渊的话音跟着过来:“你酒量怎么样?”

“最多三杯。”奚午蔓把酒杯推回去,“我已经喝过三杯了。”

苏慎渊提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回到玻璃桌面,映着缤纷的灯光,梦一样绚丽。

“您——”奚午蔓真担心他喝高。

“我就好奇,你回去怎么跟你哥交代?”他又为自己满上一杯。

“啊?”

苏慎渊放下酒瓶,脑袋一偏,指着自己的侧颈。

咬一口。奚午蔓咽了咽唾沫,不动声色。

“最好稍微遮一下。”苏慎渊说。

奚午蔓抬手摸上自己颈侧,突然反应过来。

这跟赵许营可没关系。

“您误会了,这不是——”她试图解释。

他不想听她狡辩,说:“你也成年了,我相信你做事不会没有分寸。”

“谢谢您的相信。”除此之外,奚午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许营的老婆倒是不管他这些,但是你哥哥会管你吧?”苏慎渊又一杯酒下肚。

“嗯。”没必要解释,奚午蔓懒得解释。

她只担心苏慎渊会被酒疯子附体,像奚午承那样。

眼见他的酒杯又满上,奚午蔓简直想哭。

三杯了。

四杯了。

他一放下酒杯,奚午蔓立马按住他的衣袖。

“叔叔,喝酒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喝很多了?”

奚午蔓频频点头:“很多了。”

“麻烦你送我回去。”他说。

啊?奚午蔓睁大眼睛,眼见苏慎渊站起身,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但他说:“我喝多了,烦请你送我一下。”

“您看上去没有醉。”奚午蔓不情不愿。

“噢。你的意思是,我还能再喝几杯?”他真作势要回座位。

“不不不,不能喝了。”奚午蔓忙起身,“我送您。”

送苏慎渊到停车场,车门打开,奚午蔓就打算离开了,苏慎渊却抬手拦住她的去路。

“上车。”他说。

“我不会开车。”奚午蔓看一眼前座,“再说,您有司机。”

他搂住她的肩,将她往怀里一揽,低头凑近她的耳。

“不想给你哥哥一个交代吗?”他问。

酒气。奚午蔓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上车吧。”他稍稍松开她,护着她上车。

ITIA,苏慎渊住的公寓,门牌号是32-66。

只有一间卧室,奚午蔓很容易就找到了。

她以为苏慎渊有什么需要她帮忙,找到卧室才想到,苏慎渊只是抬手指了卧室在哪边,并没说让她帮忙拿什么东西。

她不确定是苏慎渊没有说,还是她忘了。酒后实在容易忘事。

她慢慢踱到客厅,远远看见苏慎渊站落地窗前,在通话中。

不打扰他。

奚午蔓坐到沙发的角落,静静坐着,只转动眼珠。

这间屋子很新,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新。空气中弥散着清洁剂的气味,很淡,对气味不敏感的人大概很难发觉。

偏奚午蔓很敏感,尤其对空气中的酒气。

沙发下的地毯很干净,来回抚动绒毛,可以借深浅对比画出各种图案。

画一只兔子,两只兔子。简笔画兔子,复杂的兔子。

蹲得腿都麻了,奚午蔓给地毯上可以画到的地方都画了兔子。

“兔子。”苏慎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头顶。

奚午蔓一抬头,一个不稳就往后倒。

后背靠到身后人的腿,身后人弯腰,双手扶住她的肩胛骨,推她起身。

酒气近在耳边。

地毯上的兔子全部活过来,在奚午蔓胸腔里蹦蹦跳跳。

活泼的兔子。

“需要画画的工具吗?”苏慎渊问。

“不用了,谢谢您。我只是打发时间。”奚午蔓站稳,转身面朝苏慎渊,却只敢看他衣前的扣子,“我是想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你可以早点睡觉。”

“那我——”奚午蔓慌忙看他一眼,“我先回去了。”

好险,但凡视线移开得再慢一点点,就会被他的眼睛抓住、吞噬。

“你打算怎么跟你哥说?”苏慎渊问。

奚午蔓忙答:“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哥哥不会问的。”

“你现在出去,等会儿奚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在苏慎渊的公寓待了半个钟头。”

“奚家所有人?”奚午蔓睁大眼睛。

苏慎渊颔首:“所有人。”

“那我晚点再走。”奚午蔓小心翼翼,“不会影响您休息吧?”

“今天晚上你可以留在这里,明早我送你回去。”

“不合适。”奚午蔓摇头,“对您影响不好。”

“你影响不了我什么。”

“您未婚妻知道的话,也不好。”

苏慎渊突然沉默,审视般盯了奚午蔓片刻,才问:“你在担心什么?”

心里乱乱的,奚午蔓把下嘴唇咬得青痛。

还是解释一下。

“我跟赵许营先生真不是您以为的那种关系。”奚午蔓说。

我也不会抢别人的配偶。

但苏慎渊没有言明这个意思,也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

奚午蔓把话转为:“我哥哥也不会问我脖子是怎么回事。”

苏慎渊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无声笑开。

奚午蔓好奇地盯着他,期待他稍微解释这莫名其妙的、要人命的笑。

很遗憾他没任何解释,只说:“时候不早了,你今天晚上就睡这吧,我明天送你回去。”

“不行。”奚午蔓摇头,“哥哥会担心。”

“我给你哥说一声。”苏慎渊音落,不等奚午蔓拒绝,就拨通奚午承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又很快挂断,苏慎渊只说了两句话,“蔓蔓晚上在我这”和“再见”。

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对奚午蔓说:“去洗洗睡吧。”

苏慎渊把唯一的卧室让给女孩子,打电话叫人送来两套换洗的衣物。

洗洗睡吧。奚午蔓躺到床上。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在灯光下像金色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