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欺瞒的代价
灰衣男尸可不管他的困惑，它低吼着抡起苍白色的胳膊，将手中的石头奋力掷出！
石头疾驰着迸发破空的轻鸣，夜弦反应不及给打中右腿，震得他有种骨裂的错觉。
这家伙好大力气！
夜弦同时也意识到：灰衣男尸不是在攻击他，而是在攻击他身后的白珞薇。
“拿着，你先走！按地图上的路线跑！”
夜弦把准备好的手机和钥匙塞给白珞薇，旋即提起标枪冲向灰衣男尸。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个啥，但不解决白珞薇就走不了，且它看起来像远程的，既然如此他就近战！
灰衣男尸继续投掷，但都被夜弦用标枪一一扫开。
它不甘心地张开血口，愤怒地咆哮着，紧接着丢掉石头，迎面向夜弦冲来。
一人一尸的距离迅速拉近，短短零点几秒里，他们擦肩而过。
灰衣男尸完全没理夜弦，它继续冲向还在原地踌躇，似乎被吓傻了的白珞薇。
这正如夜弦所料。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便转身，提枪从背后捅向灰衣男尸，枪尖直接洞穿了它的肩膀！
夜弦微微一愣，他的目标原本是它的后心，但这家伙......
似乎反应了过来，并扭腰躲开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碰上了会躲的丧尸，之前的在拉到仇恨前，瞅都不瞅下他的攻击。
是条件反射？
还是说......
灰衣男尸惨叫一声，声音尖锐得像赛车漂移的轮胎摩擦起火，旋即它猛地转头，那对比以往丧尸的瞳色，都更鲜艳的血瞳中迸发凶光！接着它硬顶标枪一口咬向夜弦！
夜弦来不及拔枪了，枪身好像被它的肩骨卡住了。
他只能弃枪后撤，同时反手抽出一直插背包上的金属球棒，抡起来就是一棍子，轰上灰衣男尸的天灵盖：“砰——！”
清脆的碰撞声中，灰衣男尸的脑侧瞬间凹了小块，但也就这样了。
“我去，好硬！”夜弦手臂都给反震得发麻了。
他刚才是单手轰的，当即换双手持棍，准备再往相同的位置来上一棒。
但灰衣男尸突然旋转了起来！
它摆起手臂转起圈圈，同时插它肩上的标枪也跟着旋转，化作锋利的残影。它将自己变成了一只致命的陀螺！
夜弦赶紧后撤，但陀螺比他更快，这家伙居然还边转圈边跳着走！
“嘶啦！”
陀螺终是蹭到了夜弦，他胸口猛地一抽，再慢半秒，估计他脑瓜子得被削飞半边。
这是夜弦今天第二次感受到杀机：“不行，打不过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
夜弦迅速下蹲，捞起地上的大把砂石，往灰衣男尸脸上猛地糊上去，然后掉头就跑。根据经验，这家伙对他的仇恨会在10秒后彻底消失，他只需要撑过去就行。
况且，白珞薇现在应该跑远了吧？
他冲上来肉搏，本也有替白珞薇争取时间的打算，周围貌似也就这只怪东西。
但没跑几步，夜弦扭头惊恐地发现：白珞薇的身影居然还在器具室门边上！
而她背上，似乎还趴着另一个昏迷的女孩子。
“怎么还有一个？！”
夜弦人都傻了：“这还跑什么啊？喂，回去，回去！！！”
他立刻掉头冲向了她，同时灰衣男尸也甩掉了满脸灰土，再反手拔出肩上的标枪。
它愤怒地咆哮起来，死死盯住夜弦的同时，又瞥见了器具室门外的白珞薇，原地一滞，似乎在挑选目标，旋即它高举标枪，上前跨步，绷紧胳膊，短暂后拉猛然一掷！
标枪化作高速旋转的箭矢，零点几秒后命中了坚硬的金属球棒！
自然是夜弦。
他眼见灰衣男尸架势不对，抢先一步，冲到白珞薇和它之间，预判性地挥出球棒，还真给他打中了，但标枪的势能太大，球棒表面又太光滑，这下只改变了标枪的方向。
标枪与夜弦擦肩而过，金属枪尖狠狠撞上厚重的铁门，炸起雷鸣：“嘭——！”
这时白珞薇已经进入了器具室。
夜弦也三两步冲进去，反身将铁门摔上反锁。
不到半秒，巨大的冲击力从门后袭来，差点给以身顶门的夜弦创飞出去，幸好这铁门货真价实，对方最多就撞个凹陷。
大约四五次撞击后，外面的怪物慢慢停止了进攻。
夜弦和白珞薇趁机搬来重物堵门。
他们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旁，听着外头的吼叫逐渐远去，终于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
......
“你骗了我？！”
器具室里，夜弦一手掐住白珞薇的脖子，另一手压在她胸前，给她顶在墙上，眼底愤怒如潮水般溢出。
他现在很火，真的很火。
本来他以命相搏，就是想给她争取时间，最后他自己都快全身而退了......
结果你告诉我你没走？不仅没走，还多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昏迷的伤员？明明咱俩传了这么多次小纸条，为什么你一次都不说？感情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是吧！
“对，对不起......对不起......”
白珞薇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小声地呢喃重复着，眼角溢出半抹晶莹。
她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她应该早点把白青雅的事情告诉他，甚至说刚才都有机会，可她没把握住，现在好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错误铸铁成山，已经迟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弥补，又不想闭上眼睛逃避。
于是，两人就这么喘着气，沉默地对视着。
“咳咳，咳咳。”
直到白珞薇给压得呼吸不顺，止不住地咳嗽时，夜弦这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因为手感很软，或许是意识到了女孩还在流血的额角，或许是肾上腺素褪去，自己的伤口也开始作痛，渐渐地，夜弦眼底的怒火暗淡下去，最后默默松开手臂。
“我们差点都死了。”他低声说完，转身走开。
白珞薇被迫踮起来的双脚终于得以落地。
她大口地喘息着，慢慢慢慢地靠着墙壁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低声啜泣起来，嘴里还在不断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夜弦也找了张垫子坐下，余光瞥见女孩那对颤抖的小脚后，冷静下来。
白珞薇没有穿鞋子，如果刚才她真的贸然离开器具室，踩在外边粗糙的砂石地和水泥地上，要跑近百米的距离，她肯定会磨伤脚的，说不定已经伤了。
要知道，那段线路上可到处是尸体，地上铺了层厚厚的丧尸血，被感染就全完了。
白珞薇如果变成了丧尸，意味着夜弦整个下午，白干。
换言之......
“貌似还因祸得福了？”
想到这里，夜弦气也消了大半。
他刚想起身去看下白珞薇的情况，抬头突然一愣，只见这女孩居然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身前，并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溢血的胸口。
“我，我可以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