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衅者
荞麦区，布鲁克街。
“鲷鱼，新鲜的鲷鱼。哎？伙计，看一下吧！”
“放心，这都是早上刚出窝的鸡蛋，您摸摸，还是热的呢！”
“这么一把才两克朗，太太，还能在哪看到如此新鲜又便宜的薄荷呢？”
“先生您别走啊，这些豌豆最配菜最合适了，我再便宜点......”
嘈杂的叫卖声和空气中混合的各种气味让诺瓦有点不适应。
上一世他也经常买菜。但是因为不会还价，他的第一选择永远是离家最近的超市。
和干净有序的超市不同，并不宽敞的街道，因为两旁的商贩显得更加拥挤。
宰杀动物的血水混合着灰尘的污水沾在鞋底。
犹如行走在过期胶水上黏糊糊的。
狭窄的街道上，拥挤的行人不时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像以前早高峰的地铁。
诺瓦看向了前方，希尔娜今天穿了一件连身的灰蓝色长裙。
到小腿的长度既维持了体面，又不至于过长被地上的泥泞弄脏裙摆。
她正像鱼儿一样在人群中穿梭，瘦小的身形配合着熟练的动作让人有点心疼。
【毕竟还是个16，7岁的孩子啊……】
诺瓦想着，快走两步追上了希尔娜，顺手接过了对方手里装有蔬菜的篮子。
“哎呀，今天诺瓦也也来了啊，”卖鱼大婶爽朗的笑着，招呼着诺瓦。
“早上好，埃里太太。我要四条最新鲜的鳟鱼，今天巴德叔叔一家要来做客。”
希尔娜说着，两只手牵起裙摆，放在身前，然后顺势蹲下。
在装满鱼的大木桶旁边，用两只手轻轻的拨弄着盆里的鳟鱼，仔细的挑了起来。
“哎？这是不是列赫长官家里的两个孩子啊？”
有声音传来......
“是啊，看这两兄妹长的多好，哎，可怜的老加西亚，看不到了。”
“就是，多好的一家子，列赫长官在的时候对我们多照顾啊，哪像现在的日子。好人真是没有好报。”
“女神保佑，两个孩子好好的就行。”
……
听到议论声，希尔娜拨弄着鱼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本来安静看着妹妹挑鱼的诺瓦也抬起头来，循声看去。
只见两个戴着脏兮兮头巾的大婶站在埃里太太的身后，低头抬眼的看着诺瓦两人。
其中一个紧挨着埃里太太，一只手还拽着对方湿漉漉的袖套。
一直没有说话的埃里太太，在看到希尔娜和诺瓦的反应后，赶忙拍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手.
示意对方赶紧闭嘴。
两人连忙散开，低头回到了各自的摊位。
“这都是我丈夫今早出海刚捕的，女神保佑，今天的收获很不错，都是又大又肥的鳟鱼，新鲜的很。”
埃里太太凑近木桶，笑盈盈的说道：
“婶婶给你挑些条大的。平时你一个人拿不动，今天可算来了一个好帮手！”
她顺着希尔娜的手指捞出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动作利落的开膛，洗净，包好。
“三克朗一条，一共12克朗，给10克朗就行。”
埃里太太笑着把鱼放进诺瓦手中的篮子里。
一直观察希尔娜买菜的诺瓦，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
克朗面值最小，有1，5，10三种面值，硬币和纸币都有。25克朗为一纳尔。同样分为1，5，10三种面值。
再往上是金镑，10纳尔为一金镑，面值分为1，5，10，20，50和100六种。
因为金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所以虽说是金榜，却是金色的纸币。
了解了货币的面值，但是初来乍到的诺瓦并不清楚每种货币的价值，以及相对应的物价。但是希尔娜却惊呼出声：
“那怎么行，一条鲷鱼都要三克朗，这么好的鳟鱼…..”
“我说多少就多少。”
埃里太太打断希尔娜的话，慈爱的看着兄妹两，叹了口气：
“哎，以前你们父亲最照顾我们这些人。
别的没有，就这几条鱼，婶婶还是拿得出手的。
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没给钱。”
说完，又在旁边摊位上抓了两颗洋葱塞到诺瓦手上，嘱咐道：
“这鱼拿洋葱煎一下，要是能再配上黄油，那可美味极了，我丈夫啊……”
埃里太太一说起鱼就滔滔不绝......
希尔娜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诺瓦的声音：
“埃里太太，非常感谢您的慷慨，愿丰收与你同在。”
说完就示意希尔娜给钱，希尔娜知道哥哥的意思，向埃里太太投去感激的眼神.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面值为10克朗的硬币，递了过去，埃里太太刚伸出手……
就在这时，前方的人群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刚才戴着看不出颜色头巾的大婶凑近了埃里太太小声说着：
“这才几天，他们怎么又来了……”
埃里太太朝前方看了一眼。
快速把纳尔收进了口袋，冲着诺瓦和希尔娜说：“行了，你们去忙吧，没事常来啊。”
“埃里太太……”
“早上好，埃里大婶，今天收获很不错啊。”
诺瓦刚准备开口，就被一个男声打断。
埃里太太听到这个声音，笑容僵在了脸上，两只手在身前的围裙蹭了蹭：
“威兰德警官，您看，我都忙忘了，今天都周一了？”
来的人并没接话，而是看向了诺瓦，眼神有挑衅，也有不屑。
此时的诺瓦也正回看着来人。
【西索·威兰德，福尔·博斯，这两个也是警署预备队的......看埃里太太的反应......收保护费的？】
西索同样是褐色头发，但眼瞳是深绿色。样子不错，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痞气，连同身上威严的治安官制服都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身后还跟着一个精瘦的青年，黑发。手里正大包小包的拎着各种水果和肉类。
这人眼神猥琐，时不时往诺瓦身后的希尔娜瞟着。
诺瓦挪了一下身体挡住希尔娜。
甚至都不用回忆，看这架势就清楚，这两人跟自己的关系不是太好。
气氛有些紧张。
埃里太太看了看对视的两人，动作快速的从木桶里抄出两条大鳟鱼，用绳子穿好，又擦了擦鱼身上的水渍递过去：
“威兰德警官，今天我家那个运气还不错，多亏两位警官的照顾，呐！两条小鱼您别嫌弃。”
听到声音，西索淡淡的看了埃里太太一眼。
他伸出一根手指钩住穿鱼的麻绳，举在空中来回看了看.
又伸头看了一眼诺瓦的篮子，歪着头笑嘻嘻的开口：
“埃里婶子，您偏心了啊！诺瓦有四条.
我这才......两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