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这个皇位我骗定了](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214/51157214/b_51157214.jpg)
第96章 庆州府现状(万字大章)
“殿下,刺杀之事,就这样算了不成?”赵九在侧旁询问道。
赵薪骑着马,淡笑着说道:“欲要其灭亡,必欲其疯狂,此事怎可能就这般算了,我早有打算,只是不能现在动手罢了。”
赵九似懂非懂,可他也不是什么喜欢钻牛角之人,因而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只有赵薪自己清楚。
他这边方一出事,汝南王府那边就遭受报复。
是个人就能瞧出,是谁人动的手了。
目下他要麻痹朝堂之上的那群食高禄者,让他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自乡野走来的平庸少年。
纵然是登临大宝,也是极为容易控制。
为自己喝余奉庆争取时间。
二人的所有谋划,都需时间。
当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是人都有脾气,不是面团任人拿捏。
否则容易让人生疑。
“赵九,今日我和曹悬会再给官家上一份奏章,你遣人快马送回汴京,定要要大朝会之时,交给官家。”赵薪笑着道。
“我们没有证据,殿下如此做不就做了无用功?”赵九发出疑问。
赵薪却道:“你不懂,有句古话,叫做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被刺杀了找一波家长,很合理。”
虽说没有证据,他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事就是他汝南王府所为的。
谣言能彻底摧毁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口碑。
这个时代,名声坏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别说做皇帝,就是为官,人家也不会卖你面子。
谣言也能杀人。
赵薪要做的,无非就是开一个头而已。
至于接下来的三人成虎,关他远在西北的承平郡王何事。
说不得人家还会为自己说上一句公道话。
这一步,耗费不了多大精力,又能恶心人,何乐不为。
再一路朝着西北而去,倒是没有不开眼的贼寇拦路。
除了王朝末年,其实没有山贼敢拦正规军队。
贼寇也知晓这般做的后果。
这一路行来,越是靠近西北,越是人烟稀少。
百姓更是过得更加穷苦。
某些地方,竟出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
这还是所谓的富宋。
由此可见,一部华夏史,百姓辛酸泪。
哪些想要回到这个时代的后世人当真扯淡。
若不能降生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中,活都活不下去。
即便降生在汴京城,也是困难重重。
除非像自己这种运气逆天,能够穿越到勋贵皇室成员身上。
这个时代,似乎当真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
“赵九,心语如何了?”赵薪开口询问道。
好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是得询问一番。
“殿下放心,我皇城司有专人陪着心语小姐,一路无虞。”赵九答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算太慢,再有大概七八日,就能到丰州地界。
…………
与此同时,汴京城中。
今日又是大朝会,一切照旧,各位相公和官家赵祯,就最近的天下大事进行议论。
最终商议个结果出来。
自然,这本就是门下诸官早就拟订好的,拿出来说,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
便在这时候,童远在赵祯耳畔低语一句。
赵祯面色一变,旋即道:“呈上来我瞧一瞧。”
童远挥手,一个小太监便将两份奏章呈了上来。
事情很简单,而且赵薪二人书写极为明了。
只是片刻,赵祯就已看完。
下方诸臣,瞧见这一幕,也都不再言语,颇为好奇奏章之中,到底写了何事。
赵祯毕竟掌控朝廷数十载。
思索片刻,也便明白了赵薪意欲何为。
他虽无证据,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必然是汝南王府所为。
明目张胆。
汝南王府是得好好敲打一番。
他对堂兄和宗实确有愧疚之情存在,因而更不能让他们在这条绝路上走下去。
“给诸位相公看一看,这奏章之中到底写了什么。”赵祯示意,让童远拿给诸位朝臣观看。
就当是一个警示了。
先是文彦博,他看了一眼,便知晓是何事了。
他不愿陷入储君之争,并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汝南郡王一系,已经没有机会了。
之后则是富弼,最后才是韩琦。
诸位相公之后,则是包拯等朝臣了。
众人似乎都不愿言语,可赵祯却不想放过他们。
“诸位,承平郡王奏章中所说,你们以为如何?”
韩琦当真是怒其不争,他没有想到那父子二人,竟如此胆大包天。
出手就不说了,最后还失败了。
即便没有证据,也让人抓到了把柄。
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
可他已经脱不开身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官家,这仅是承平郡王一家之言,猜测而已,不能为证。”
赵祯没有理会韩琦。
反而转头问道:“富卿,文卿你们也是如此认为?”
眼见躲不过去,文彦博开口:“官家,按照我大宋律法,没有证据是不可能定罪的,若是推测便能定罪,这天下就得乱套。”
富弼也道:“文相说的不错,微臣也支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众人都知晓的道理。
而且他们都动官家的心思。
并不是当真就凭借推测之言,就定汝南王府的罪。
不过是想借机敲打一番罢了。
目的已然达到。
朝议之事,一般不是秘密。
只需半个时辰的光阴,就得传扬至汴京城各个角落。
“既各位相公如此说,倒也是,大宋律法不能因推测而罪之。”赵祯最终定下论调。
可也并未澄清此事,不是汝南王府所为。
众朝臣都明白,汝南一系只怕艰难了。
一位代父出征的皇子,竟在前往西北被刺杀。
百姓可不管你有无证据。
民意最容易被人引导。
…………
汝南王府。
赵允让听得赵宗实的汇报,西北之事失败了。
家族豢养的死士没了个干净。
“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有消息传回?”赵允让低沉的开口道。
“据探子来报,据说是吗清风寨余奉庆临阵倒戈,这才导致计划失败。”赵宗实如实说道。
房中气氛为之一沉。
片刻后,赵宗实便道:“父亲,我就是说事以秘成,那些下贱的江湖武人靠不住。”
赵允让重重的杵了几下手中的拐棍道:“你的意思是为父的错不成?”
“父亲,我没有这个意思。”赵宗实连忙解释道。
“罢了,罢了。”赵允让有些落寞的道:“终是为父老了,这今后之事又该当如何走啊。”
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
眼看着要收入囊中,可半道杀出一个官家私生子来。
这是天不让他们这一脉,问鼎至高位置啊。
“铛铛铛。”
房门被敲响了,赵允让本就一肚子火气,此刻被敲的格外心烦。
正欲发作。
“王爷,韩琦韩相公求见。”
“你带着韩相公,先去客厅捎待片刻,我稍后便至,不可怠慢。”赵允让打起精神,开口吩咐道。
“王爷放心,小的这就去。”
屋外没了声音。
赵允让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
这才缓慢起身,有些累了。
自从入冬之后,他明显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只怕是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人到晚年,尤望后辈好。
为了后辈,他还得撑下去。
来到会客厅,只是片刻时间,这位韩琦韩相公竟都有些坐不住。
在会客厅来回走动。
见得赵允让走出,他连忙上前用几乎咆哮的声音道:“汝南郡王,你到底要做什么?”
接着又压低了声线道:“你可知官家就这唯一的嗣子,若是眼下出了问题,即便没有证据,你我怕也是难逃其咎。”
朝中大臣们谁人不知。
当今官家期盼一个能够继承皇位的儿子,期盼了多久。
就差发狂了。
赵允让知晓,韩琦这是在发泄着不满。
不让他发泄出来,只怕今日的谈话难以进行下去。
片刻之后,韩琦这才又坐了下来。
“韩相公这是发泄完了?”赵允让开口道:“你我能好好谈了?”
“说吧,这次为何不让我提前知晓消息?”韩琦发泄完,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水道。
“事秘方能成,而且也是为了保护你,不知道方得安全。”赵允让淡淡的道。
一副完全是为了你的语气。
韩琦为之一顿,若非现下二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绝对拂袖而去。
只得平复心情道:“郡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
“韩相公放心,今后还得仰仗韩相公。”赵允让笑着开口。
待得韩琦告辞离去,赵允让再度恢复一脸阴沉。
他知晓,韩琦也靠不住了。
二者本就是利益捆绑,现在他们这一系能够封顶的机会极小。
墙倒猢狲散啊。
便在这时候,管家再次跑了进来,口中不停的喊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竟如此惊慌,不成体统。”
正欲呵斥,管家却道:“王爷,整个开封府都在传,我们派人刺杀了承平郡王,都在骂我汝南王府。”
听闻此话,汝南王府面色顿时惨白。
本就郁结于心,此刻气不顺。
骤然闻听噩耗,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吐了管家一身。
顿时整个王府乱了起来。
…………
赵薪自是不知,因自己的缘故导致汴京沸沸扬扬的。
又经过一日行军,他们终究是来到了庆州府大顺城。
这座城池由庆历年范仲淹,范文正公所筑造。
至今已有十数年。
此地距离秦凤路丰州,已经只有百于里路程。
“今日便在此安营扎寨吧!”赵薪朝着侧旁吩咐道。
“也好。”曹悬答道。
他们未曾进城,不能打搅百姓生活,这是他定下的规矩。
经过这半月行军,这群少爷兵们也有了几分兵卒的模样。
大顺城因同西夏接壤,乃是军事重镇,虽城中百姓不多。
可也驻扎了一军,有差不多两千五百人的编制,由一位军都指挥使掌控军队。
大宋的兵制颇为复杂。
由禁军,厢军,乡军所共同构成。
其中武官体系更是复杂,这便就不提了。
军都指挥使是武官实品轶,并非武散官体系。
因地域的不同,所统辖的地理位置的不同,官品轶有高有低。
大致在六品到四品之间。
大顺城乃是军事重镇,因而其中军都指挥使为从四品武官。
说曹操曹操就到。
却见一位身着武官官袍的肥硕男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可能是有些着急,到了近前顿时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喘息几口气后,这才见礼道:“大顺城守军军都指挥使李二,见过承平郡王殿下。”
一位武将,就这几步路,就已是这般模样。
由此可见,平日里必然久疏战阵,只怕是耽于享乐之徒。
这还是边城,由此可见一般。
西北必然军备松弛,只怕是各地编制都不齐。
毕竟整个大宋军队,吃空饷是常见的操作。
这位都指挥使一张口,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而且是隔夜酒。
身上更是参杂着脂粉气息。
不用想,昨夜必然是去喝花酒去了。
“李都指挥使是吧,你们厢军就是这般戍守边疆的?想来是极为辛苦的吧!”赵薪笑着说道,可眼神之中已有寒意。
本来在宿醉之中,还有几分不清醒的李二,顿时清醒。
且不说这位军都指挥使的军事才能如何,此刻还是有几分急智的。
连忙开口道:“好教郡王知晓,昨日本是末将休沐之日,有友人自远方来访,这才贪杯了一些。
方才有兵卒来报,说是殿下已至大顺城下,末将未能整理仪容,这才如此形象快步奔来。”
这套说辞一看就漏洞百出,毕竟此时已是临近傍晚。
昨日款待友人,缘何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带我入城,检查一番大顺城的军备。”赵薪开口下令道。
这次经略西北,赵祯还是给了他极大的权利。
整个西北三路,他有全部统辖之权。
自军都指挥使自之下,他拥有任免之权。
自然,事后须得向门下及官家上奏章说明缘由。
毕竟在整个大宋,军都指挥使在武官中已算中高层。
任免之,须得由枢密院的文书。
“殿下请。”李二颇为谄媚的道。
一边走着,赵薪一边开口询问:“李都指挥使,今年多少岁了?”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已是半头华发,想来年岁不小。
“好教殿下知晓,末将今年已四十有八。”李二答。
在大宋这个时代,四十八已是长寿了,特别是从事武将之责。
一行人巡视边防,登上了大顺城墙。
抬眼望去,这大顺城外一片黄沙弥漫,一轮大日正缓缓垂下。
似乎要被远处的那片大漠所吞噬而下。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范仲淹那千古名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不到此情此景,只怕难以明悟其中意境。
“李都指挥使,这大顺城中,此刻兵丁几何,可有满员啊?”赵薪回过神来,缓缓问道。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禀报殿下,大顺城中,共有一军二千四百人,满员何该两千五百,前日有退伍者一百人,这才导致未曾满员。”李二说道此处,竟生出了一身的正气。
好似不怕查一般。
寻常边军遇到稽查之事,必然也会如此回答,可不会是这般表情。
幸好赵薪早已让皇城司成员入城探查情况,想来此时已经弄清楚。
果然,只是片刻,赵九就已经走了过来,将一份密信递了过来。
赵薪也不迟疑,就在众人面前拆开了密信。
逐字逐句的看将起来。
侧旁的李二,似乎也明白其中必然是大顺城的情况。
自己的将来前途,可是掌握在这位郡王手中,如何能让他不紧张。
本就肥硕的躯体,此刻更是汗如雨下,自脸庞滑落而下。
整个躯体更是粘腻无比,一阵冷风拂来,将他惊的一个激灵。
只要是驻守边防的厢军,一般都经不起详查,其中必然有一些猫腻充斥的。
只是片刻,赵薪便已将信中内容看完。
大顺城中情况,竟真同李二说的相差不大。
他并未如同大宋其它厢军将领一般吃空饷,整个大顺城守军,的确是趋近于满员状态。
而且平日里他也是让大顺城厢军轮守耕种,同百姓秋毫无犯。
大宋的军制有些复杂。
总体而言就是,中央禁军是由国家财政所养。
边防厢军则不同,因为体系庞大的缘故。
冗军由此而来,这也就导致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压根养不起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
毕竟大宋有将诏安贼寇,充入厢军的惯例。
这也就有前人提出了屯垦戍边制度。
虽大部分厢军还是将兵制。
可闲时为屯垦之民,战时则为兵卒。
这种制度,最大的好处便是,能够自给自足,让朝廷和地方财政得到舒缓。
而最大的坏处,便是容易出现吃空饷,和军队战力低下的缘故。
数十年之后的靖康之耻,女真人之所以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兵锋直抵汴京。
一方面是因为度过黄河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到汴京再无天险可守的地理原因。
更大的一方面是因为宋军战力低下,一触即溃,望风而逃。
女真人最开始只是想南下劫掠一番,打草谷而已。
像李二这种守规矩的厢军将领已经是凤毛麟角。
“李都指挥使当年是范文正公的属下。”赵薪合上密信问道。
李二擦拭了一把汗水后道:“属下当年的确是在范公旗下当差。”
范仲淹是文官之中难得的实干派,这才在大宋名望极大。
大顺城地处永兴军路,是对抗西夏的最前线。
而庆州府,则是永兴军路西北之地的治所所在。
大顺城距离庆州府只有百余里路程。
大顺城便是起点。
司马君实初出朝廷,被授予秦凤路召抚使,再一月改授永兴军路召抚使,知庆州。
此刻正在庆州处理庶务。
赵薪决定了,他要留在大顺城。
他的路,就从大顺城开始。
毕竟赵祯从未明说,让他具体驻守何处。
“李都指挥使,我在朝中便听说李夏来犯,大顺城如何?”赵薪再度开口询问。
李二连忙道:“因我大顺城固守范公当年策略,早已将城外百姓迁入城中,李夏来过一次,未曾占到便宜,便就退去了。”
赵薪点头。
如此说来,这位李都指挥使,倒也不是酒囊饭袋,还是有些本事的。
自城墙上退下,因时间已晚。
赵薪婉拒李二要设下接风宴的请求,直接回道了军营之中。
写下一封密信。
“赵九。”赵薪将信件递给进来的赵九道:“让皇城司成员,将密信交给司马君实。”
在来到西北之前,赵祯就已经在给自己铺路。
怕自己年幼,而且没有执政一地的经验。
这才指派了老成持重的司马光来辅佐自己。
既然如此,就得尊重一下对方。
而且,赵薪开西北之地,是为练新军而来。
西北三路的庶务,还得归司马君实来,让他处理的话,会焦头烂额。
还何谈练新军。
上位者制于人,下位者受制于人。
…………
庆州府,府衙之中。
司马光自从来到永兴军路,便开始处理前任积压下的政务。
从御史中丞到治理一方的大员。
司马光对角色的转换很快,只是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驾轻就熟。
毕竟自小就有天才的光环存在。
一封密信被贴身小厮拿了过来:“大人,这是来自于皇城司的信件。”
司马光不看就明了,必然是承平郡王已经到了庆州,这才来信。
官家将自己指派到永兴军路,他便明白,是来为郡王抄底的。
将密信打开,果然是承平郡王写的。
信中内容极为简单,殿下需要屯军大顺城,就不开庆州府见他。
对方是郡王,眼下经略西北三路,又是自己的上司。
上司不来,自己便就得去。
正好,这一段时日,光处理上一任留下的烂摊子,还未曾下去巡视四方。
便从明日开始吧。
作为一路主官,须得认识到各地风土人情,方能执政。
司马光非是那种空中楼阁,觉得光凭一场热血就能治理一地的愣头青。
否则也不会被派遣到此地来。
………
与此同时。
余奉庆同赵薪告别之后,就率领手下弟兄,直接朝着南方而去。
只是半月时间,就已到了荆湖南路的鄂州一地。
并且他的动作极快,到了鄂州之后,探查一番情报。
就直接攻上了一座山寨,斩杀贼首后,便收编了其中贼寇,成功占据山寨。
成为一位山大王。
直接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大旗。
此时的鄂州地处偏僻,又有大泽湖河环绕。
进可攻,退可守。
是极好的一处根据地。
此时已经站稳脚跟,接下来自然是要施行计划,打出名声。
片刻之后,有人来报:“大当家兄弟们已经探查清楚,山下百里河泽之外。
有一处山庄,名为王家庄,是本地世家大族,平日里欺男霸女,是最好的目标。”
其下各路首领,皆是跃跃欲试。
“大当家,让我领兵前去吧,必然满载而归。”
“去你的王硕,还是劳资去的好,劳资平生最恨这些世家大族。”
“都闭嘴。”余奉庆一拍桌子:“这一次,我亲自出手。”
山寨之中,他武艺最好,威严最重。
既然他开口,此事也便定下。
“由我亲自带人前去,时间久定在今夜。”余奉庆直接开口道。
“是否太急了一些?”下方有一个虬髯汉子开口道。
他是此处寨子原本的三当家。
在原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被诛杀之后,他就投降了余奉庆。
“怎么,朱兄弟有不同意见?若是有也可说出,余某不是那种听不得兄弟有不同意见之人。”余奉庆笑着问道。
朱穷却连忙道:“大当家,我是没有啥意见,只是觉得有些太过着急了一些,兄弟们也没有准备。”
余奉庆却道:“我们是义军,山下百姓被欺辱,我等便要去拯救,还需要准备?”
“还是大当家义薄云天,朱穷自愧不如。”
夜深,余奉庆点齐兵马,乘着一艘艘小舟,朝着水泽之外而去。
只是片刻时间,就已到了岸边。
侧旁朱穷此刻捂着肚子,脸色极为难看,对着侧旁喽啰说道:“你们先去,人有三急,待会儿我会赶上的。”
喽啰不疑有他道:“那老大你可要快些,否则到时候头功可就没了。”
“放心,老子需要你提醒?”朱穷瞪了喽啰一眼,而后直接钻进密林之中,方便去了。
有宋一朝,山中贼寇极多。
只要百姓被逼活不下去了,就会上山落草为寇。
因而但凡有些势力家财的人家,都会筑起庄园,再训练一些家丁用以护佑庄园。
士大夫氏族尤其如此。
若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甚至能弄来一个团练副使的职位,便可以合法拥有私兵。
即便朝廷查下来,反正各地厢军本就有吃空饷的习惯。
私兵还可以暂时充入厢军,一举两得,两方得利,何乐不为。
地方官府,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官官相护,无外乎如是。
鄂州地处南方,这种风气尤其强烈。
王家庄,距离大泽不远,只是小半个时辰就已到了。
即便是深夜,庄园之中也燃放有火把,将内外照射的格外明亮。
他们方才一踏入庄园范围,就有火光环绕,有人在庄园围墙之上站立着。
居高临下,瞧着下方的贼寇。
开口道:“诸位好汉,我王家庄向来同你们二龙山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如此行事,恶了关系。家主有话,好汉们若是退去,我王家必定奉上五百贯银钱,必不让好汉们空跑一趟。”
语气倨傲,消散是不将余奉庆等人放在眼中。
毕竟整个王家庄有私兵两百,而且兵械齐全,若是战斗起来。
完全能够撑到地方厢军前来。
余奉庆如何不知,只怕是自己下山劫掠的消息泄露了。
否则今日仓促之间行事,王家庄如何得知。
是谁?
他也已知晓。
不过,是小小的王家庄而已,如何能拦得住自己。
侧旁朱穷不知何时,已经返回了队伍之中。
一副为了山寨的模样道:“大当家,我看对方提议不错,不如我等就此退去可好,五百贯也不算少了。”
余奉庆双目怒睁,举起手中环首大刀,一刀劈砍而下,口中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泄密。养着你,便是为了今日。”
朱穷没有想到,他会迅疾出手。
脑袋被一刀劈开。
顿时,红的,绿的,白的,溅射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
举起手中大刀,怒吼道:“朱穷通敌,已被我斩杀,谁再敢言退者,斩无赦。”
余奉庆自穿越而来,不知斩杀了多少贼人,杀气已经养成。
怒目而下,宛若一头猛兽,谁也不敢正视。
他也不再废话,一马当先,拍马冲杀而去。
在距离庄园之前还有三十米时。
他竟从怀中马上袋子中掏出一枚土雷来。
啊,不对。
听赵薪所说,现在的土雷,已经被仁宗赵祯命名为憾地雷。
直接将之点燃,而后直接丢出。
他已将憾地雷引线剪短,因而众人之看到他抬手。
“轰隆!”一声。
大地震颤。
而后,众人就瞧见庄园大门被炸开了。
无论是贼寇,亦或是庄园之中的私兵,尽皆呆愣。
余奉庆一马当先,率先而入,而后一声:
“杀!”
将众人唤醒,顿时此地沦为一片修罗战场,厮杀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不过庄园私兵,尽皆被余奉庆的勇武,和方才那一手给震慑住。
再加上其带着一顶狰狞面具。
瞧着好似那邪神下凡,颇能震慑人心。
大多庄园私兵望风而逃,余下者也大都投降。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将庄园攻下来之后,主家青壮皆杀。
私兵家丁降者不杀,老幼不杀。
这是余奉庆先前就定下的规矩。
将庄园之中的财宝粮食劫掠一空之后,余奉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将庄园点燃。
大火熊熊燃烧,余奉庆领着贼寇们满载而归。
直至大火照透整片山谷,这才将远处的鄂州城守军惊醒。
一个时辰过去,才有资格都头领着数十军士而来。
瞧着王家庄沦为一片白地,也就只余下十数老幼一脸呆滞的呆愣在哪里。
显然是被惊吓,还未反应过来。
都头惧怕贼人再度来袭,便就领着王家庄老幼,朝着鄂州城而去。
官府动向且不提。
余奉庆回道水泽之中的二龙山,刚好天亮。
让山寨之中账房速速清点所得。
足足两个半时辰过后,账房这才抹着汗水走了进来,朝着余奉庆报告着。
“大当家,我能以最低价估算金银财宝,足足有五千贯之多,还有三万斤粮食。
当然最重要的地契被大当家一把大火燃尽,若是能带回,只怕价值两万贯。”
如此,余奉庆便心中有数了。
不愧是在此地经营百年的氏族,家底就是丰厚。
余下众人听闻,顿时捶胸顿足着道:“早知地契如此值钱,我定会拦住大当家。”
余奉庆却道:“土地都在鄂州周围,难不成你们还敢在官府眼皮子下分地不成?”
地契被一把火燃尽,这是他提前想好的法子。
没了地契的桎梏,哪些土地的归属只能是现下种地的百姓。
而且王家已经彻底被灭,也没人会去追究土地到底归属。
这算是清算的一种法子。
金银都有五千贯。
众人尽皆出力,自然得有赏金。
给他们动力,方能驱之。
想到此处,他便开口道:“今日我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
下面一阵欢呼。
余奉庆喝下一口酒水,抬眼望向西北之地暗道:“既然已经开始,就要给赵薪一个回信了。”
…………
西北大顺城,赵薪方才规划好新军的训练方式。
赵九就踏入房中道:“殿下,你那铁盒子响了。”
铁盒子?
电台!
赵薪转念一想,便明了。
直接放着手中笔,朝着放置电台的高处而去。
电台天线约高,越是容易收到信号,这才将之放在大顺城最高处。
在这个时代,就不用加密。
直接用明文便是。
操作几下,一行字显现而出。
“我已开始,望知!”
只有寥寥数语,可也将实时信息传了过来。
余奉庆那边已经开始,那自己这边也要开始行动了。
接下来几年,将是自己的黄金发展时代,只要余奉庆不落网。
他将有充足的资金。
便在这时候,赵九再度进来,此处除了他自己,也就赵九能进。
“殿下,司马召抚使已经入城,想要求见于您。”
“领他去会客厅,我稍后就到。”赵薪吩咐道。
此时他有些想念大丫,二丫了。
在汴京王府之时,自己可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
虽有些夸张,可也差不多。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整理了一番之后,这才到会客厅去见司马光。
先前他们虽说在朝堂之上有过会面的,可并未有什么交谈。
因而,这还是头一次。
司马光是个典型的儒家门徒,此刻一身紫色官袍,颇为儒雅。
姿容尚且不错。
“司马光,见过殿下。”
赵薪连忙道:“君实不必多礼,你是长辈,不必如此。”
“礼不可废,你是君,我是臣。”司马光回道。
赵薪暗中想到,此人一板一眼。
难怪日后是个坚定的守旧派。
不过,守旧派有守旧派的好处。
至少老练持重,让其主理政务不会有纰漏之处。
“郡王留在大顺城,还是有些不安全,还是随同我到庆州府的好。”司马光直接开门见山道。
于他而言,储君不能轻易涉险。
否则于朝堂有碍。
“君实,我打算训练新军,你看如何?”赵薪避开不谈,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曾想到,这一次,司马光却并未反驳道:“西北军事糜烂,的确该想想法子,郡王想如何做?”
赵薪旋即明白,司马光在历史上是守旧派不错。
可是他也并非看不清大宋所面临的危局。
若是能于大宋有利之事,且不动摇国本的事,他还是贵尝试的。
如此,赵薪倒也放心了。
至少不用多费口舌,去说服对方了。
“我想先练一千新军,做一个试点,而后全军推行。”赵薪道。
“如此甚好,不若殿下就以带来的三千禁军为始,我会全力配合。”司马光淡淡的道。
“君实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在西北全部厢军之中,选举合适的三千人,开始训练,优胜劣汰,最终余下的一千人,才是我需要的新军。”赵薪开口解释道。
这是他先前就想好的。
头一批新军是试点,也是他要训练的一批大宋特种部队。
练好之后,于国大利。
眼下火器监仍旧在加班加点的赶制燧发火枪,待得自己新军练好。
便能开始实战。
沈括他们也能在送来一批新的枪械。
思量片刻后,司马光开口道:“若是按照殿下所说,只怕波及太大,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此事我来西北之前,我已请示父皇,君实照做就是。”
赵薪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路召抚使的权利极大,因而此事须得司马光配合。
“既是官家同意,此次练新军也不是太多,那便也好。”
最终司马光也应下此事。
于他而言,此事确实全不得什么大事。
整个西北三路,厢军就得走数十万,抽掉三千人而已。
便在这时候。
屋外响起赵九的声音:“殿下,李二在外求见,说要拜见您和召抚使大人。”
“让他进来。”赵薪开口道,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赵薪发现这位军都指挥使,倒是尽职尽责,就是有钻研之心。
只怕是想升官。
“末将大顺城守将李二,见过殿下,见过司马大人。”李二一进屋中纳头就拜。
“起身吧。”赵薪开口道:“不知都指挥使求见,有何事?”
李二直接开口道:“城中王,李,夏等大姓,想要宴请殿下和大人,不知可否?”
一地望族,想要求见他们。
只怕是想试探他们二人的态度。
毕竟,今后整个西北三路,是他们经管。
“君实,你看此事如何?”赵薪转头询问道。
“殿下,可以见见。”司马光淡淡的道。
“那便见一见。”赵薪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