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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太阳的斑点
清水有首民谣:
世上最险是贪路,贪路之上客茫茫。
晓得财款拼搏取,忘记那福祸总相依。
有心之人路设伏,无心之人俯于路。
无意之中,人间便换了人间。
——
“大人,我冤枉啊!”
郭元福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同那金银包裹一同被从钱庄提了出去。
那捉他的卫兵也并非是蛮横之人。听了他这般诚恳的话,便将他和包裹一同丢在路中间。
“你说你冤枉,你倒是说说你如何冤枉?”
他想说,但是许多细节又不能说。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憋出几个字:“我是受人所托……”
“你受人所托,不恰恰证明你知道这钱货来源不正?”
卫兵“咣”的一声将手中的长矛在他身旁震了一下,吓得他连连向一侧翻滚。
“若你供出这钱款的来源去向,或许还能将你从轻发落。”
郭元福沉默片刻,将脖子向前一梗:“就是这郭玉要向孙诚友送的!”
他这番鱼死网破的言论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然后便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我说,你就算编也要编的像一点吧?”
“一个是揭发你的人,一个是遭你连累的人。你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就这水平,还给那大业军当砖使呢。依我看,那大业军能选中这种人,也是快玩完了。”
就连一直很严肃的官兵此刻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只好主动开口,让事情尽可能地严肃: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郭玉!你他妈不得好死!”
他向一旁表情戏谑的郭玉痛骂。他还想站起来反抗两下,却被官兵拦住重新劫翻在地。
“孙掌柜!”他绝望地朝着台阶上的人大喊。
“唉。”
孙诚友摇了摇头,然后背过身走进钱庄,将钱庄的门轻轻关闭。
门外响起了武器挥动的声音,随后便是围观群众的叫好之声。
“唉。”
孙诚友看向一直在屋内看完了一切的白鸣,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演技不错。”
白鸣点评。
“元福替我做事多年,若非他太过出格,我也想寻些办法帮他开脱一次。”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郭玉都与我说了。推他出去,并非冤枉,而是他的确罪有应得。”
说完之后,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
门外声音渐小,郭玉推门走进钱庄。
他身上沾染了一丝血迹,不过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孙掌柜,我这重新到任第一天,不做迎接也就罢了,反而要请我吃闭门羹?”
“人已死,就别开玩笑了。”孙诚友很显然并不如他那般癫疯。
“掌柜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重新为你工作。”
白鸣本就是想找他了解一下从郭玉家回来之后后续的事情,如今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们自家的事,我不方便多听,先告辞了。”
他走出钱庄,蹲到了道路的一旁。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已经化为了鬼的郭元福环视一圈,发现周围并没有人。
“我和你说话呢。”
“我吗?”郭元福吓了一跳。
“很意外吗?”
白鸣清了清嗓子。
“死亡不是解脱。”
“你想对我做什么?”郭元福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想和你聊聊。”
白鸣已经不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情报了。他说想聊聊,就真的只是想聊聊:“你有想过会是这个下场吗?”
“是我太愚笨了。掌柜的总将那祸福相依的话挂在嘴边,我却不曾在意过。”
“或许如此吧。”
一道光闪过,白鸣将他收进了典魂簿。
他不想再多说了。
让他带着这种程度的懊悔前去投胎,或许能感触更多。
若是真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别人阴谋诡计中的一部分,把他逼成了什么厉鬼也不一定。
不要给自己多生事端,这句话他在地府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才终于有所感悟。
“雨过天晴,吉兆啊。”
轻舟先生晃着脑袋,蹲在他的一旁。
“你说的那船夫,我已了解完毕了。”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他对这轻舟先生的印象也有了不少改变。
此人虽有时癫疯有时阴沉,总摆出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但是做出的事居然都是以某种顺序在一步步进行的。
“真好。你有什么感悟吗?”
“没有。”
白鸣如实交代。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以他目前的情况,没有心情将这些话总结成句子。
“还有最后一位。你若是想听他的故事,我随时愿意讲给你听。”
轻舟拿着扇子轻飘飘地挥舞。
“听当然是要听的。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将你们大业军这帮狗赶出去才行。”
“骂的这么难听,我是会伤心的。”
但是说归说,他没露出一丝伤心,反而是笑的很灿烂。
“如今雨过天晴,民心已聚,你们再无胜算。不如尽早撤去,也少些损失。”
“你的建议很不错,但是光是说与我是没用的。”
轻舟摊了摊手。
“毕竟这清水领军,还被大业军拿在手中。有如此砝码,就算是计划有些变动,也不影响故事的走向。你觉得呢?”
白鸣从他的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不会影响故事的走向?你的意思是,大业军还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攻城?”
“毕竟清水的守军失去了带领,没法按照原定的计划出现在该防御的地方。”
话说得轻描淡写,内容却让白鸣无比错愕。
他抬起头,二人视线交错。
“什么时候?”
“如果月小姐守时的话,现在应该就已经在进军的路上了。”
轻舟先生象征性地望了望天空。
“据我所知,月下春小姐向来很守时。”
白鸣腾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很可惜,你现在似乎没有可以指望的人了。”
轻舟先生也跟着从地上站起来。他起身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间掉出了一小节玉器。
白鸣望过去,是本应在孙定山身上的那节“武节”令玉。
“我已经不再指望别人。从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白鸣咬咬牙,从地上捡起令玉。
“能指望的只有自己,清水的所有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