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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态度渐渐转变
二老爷在府里是出名的老好人,处事公允。同时,苏廷舜也知道二老爷和自己爹关系不错。因此,当初殴打李义之后,他回家在和爹娘商议过后,决定请二老爷出面主持公道。
在苏廷舜看来,事情做就是做了。没必要后悔,哪怕这个二老爷帮不了什么忙,最后有什么耻辱他都接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
呃,串台了。
说实话,下跪耻辱吗?
当然耻辱!
但是,如果你无法改变自己,那么你受的耻辱才是真正的耻辱,你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次下狠手毒打李义,就是在杀鸡给猴看。
都特么的别来招惹哥们!
为了科举考试,他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他可没时间一天到晚在后院里面玩过家家一样的游戏,那是苏心宝的最爱,不是他的。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好在,这次他没受什么折磨。
至于和苏仁徵的约定,他一定会完成。不是为了约定本身,而是为了自己将来能活得像个人!
回家将事情告诉爹娘之后,他们的表现各不相同。
爹拍着大腿,一言不发。
娘则暗自垂泪。
苏廷舜也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说一句,“我一定能做到。”
在外人面前放放狠话就行了,在自己家人面前没必要废话,给他们一个坚定的态度,比什么都管用。
何况,父母本就希望他能在科举上有所建树。
良久之后,苏二爷拍桌道:“你好好学,其他的,老子给你解决。哪怕最后不成,我向大老爷下跪也会保住你。”
苏二娘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儿子手,似乎这样能给儿子力量。
其实他们都知道,自己儿子从小就比同龄人懂事,一旦决定的事情,拼命也会做到。一如他五岁开始天天锻炼身体一样,近十年来无论刮风下雨,从未中断。
同父母说了两句后,苏廷舜便回到自己小书房,取出笔墨,铺好纸张,开始默写《四书五经》。
他敢在苏仁徵面前放狠话,自然有他的依凭。
两世为人的特殊经历,使得他记忆力远超常人。谈不上过目不忘,但只要他认认真真把一篇文章看两到三遍,基本上就能一字不漏的全部记下。
此外,上辈子的记忆,他也没有忘记。
最重要的一点。
身为炎黄子孙,考试素来是本能。
甚至于,有的牛人考虑的是不会做的题,怎么在做错的情况下还能拿到分!
话说,他的金手指可能比不了戒指老爷爷,但是好记忆力绝对是考试的最优条件。
玛德。
肝!
汪二奶奶是吧,给老子等着!
苏廷舜殴打李义的事情,在大老爷的强势镇压下,府内没有谁敢乱嚼舌根子,至于后面苏廷舜在大芳园老祖宗面前亮刀子的事情,更没有人敢提起半句。
不过,这不意味着事情过去,而意味着事情刚刚开始。
当时在韩老太屋里的所有人,回去之后的第一动作,都是告知身边人不要招惹二房那个愣头青。
敢拿自己命和大老爷打赌,敢在老祖宗面前亮刀子。
这不是愣头青,不是疯子是什么?
离这种人远远的,才是正道!
苏廷舜这次亮剑,好处在几日后就开始凸显。基本上所有府内的下人看见他都跑的远远的,哪怕迎面碰到也是给他让路。私塾的饭菜供应也恢复正常,府内厨房不敢有一丝克扣。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明年二月的县试过不了,他的下场,不难想象。
原因很简单,秀才都考不上,还想考举人。
做梦吧。
私塾学堂。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也......”
“......管仲且犹不可召,而况不为管仲者乎?”
“停!”于先生打断面前少年,面色再不复初次见面随意,而是充满严肃。
苏廷舜平静注视对方,只道:“先生,我没说谎。”
“我信你。”于先生肯定答复。
废话,你都把四书五经背完一大半了,再不喊停,你小子不得一直背到天黑啊。
他是万万没想到,本来他认为坚持不了两天的苏廷舜居然一连坚持十几天功夫。就在今天,对方更是开始询问他一些四书的义理,以及县试的题类。
这个问题,一开始让于先生很不高兴。他心想,你这还没开始学会走就想飞了是吧。
于是,他说只要苏廷舜能把四书五经全部背完,他就讲课。
然后,打脸来的太快。
搬来椅子,坐在少年面前。于先生严肃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天赋,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因为能背完几本书就认为可以应付科举考试。更重要的是,学海无涯,你切不可因此骄纵,否则必为伤仲永。”
本来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去对一个权贵家庭子弟说这些。哪怕这个少年仅仅是庶出旁支,他也不会说。倒不是说对权贵有什么意见,他只是不喜欢多管闲事。
毕竟,他的任务是取得功名,不是真的当教书先生。
“先生说的话,我谨记在心。”苏廷舜正色回答。
于先生点点头,接着道:“既然你确实能背完,那你可以问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先生!”苏廷舜抱拳。
虽然很多书的道理,他都懂,但那是上辈子学的,有些东西,当下这个时代的注解是完全不同的,必须要注意,否则容易出大错。科举考试对他来说,一次错误也不能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日头西移,明亮的光芒渐渐变为暗淡的橙黄色。
夕阳西下。
“今日便到这里吧。”于先生说完这句话,慌不择路跑出去方便。
一整天功夫,除了吃饭喝水,他被这个少年问了数十条问题,每一条解释起来都相当费口舌,搞得快成了憋尿大赛。
目送于先生离开,他打开纸张,开始回忆于先生讲的东西,同时开始检查记下的东西是否有错漏。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又过去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于先生早已方便回来,他看见学堂里面那道消瘦的身影,目光微微出神。
虽然他不知道苏廷舜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苏廷佑和罗睿再也没有来学堂,李义被打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尤其,罗睿那个乖孩子再也没来学堂,他就知道肯定有事,而且和苏廷舜有关系。
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观察苏廷舜这些天奋发图强的样子,看起来那孩子一定是收到什么刺激。
此时此刻,于先生脑子里面已经开始风暴。
根据他的消息,那个李义肯定是武侯府里面某个人用来对付苏廷舜的。能指挥奴婢反抗主子,对方来头必然不小。看起来,又是豪门内部的龃龉龌龊破事。
一念至此,他脸上露出一丝讽刺。
这诺大的武侯府,竟没有几个读书人,着实可笑。
再看那少年埋头苦学的样子,于先生有些恍然。他记得,自己从前的时候,父母给王财主放牛放到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