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梦中，陈炼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刀柄上面，侧着身子对着什么，身上是伤痕累累。

他艰难地扭转头望向右方，喘着粗气，右方扑面而来的则是铁索连环的骑兵大军压境而来。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将秋刀从土里面拔出来，拍了拍身子，甩了甩刀身，抖掉所有的尘土之后，陈炼横刀向大军冲了过去，边冲边在怒吼什么……

陈炼惊醒起来。

他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床头的秋刀还在不在——还在，那就好。

今天是休息日，子怡去买菜了，两个儿子也在上学，自己可以享受一下一人世界了。

他站起身子，走到木桌旁边，端起茶壶去接水准备烧茶水……忙完一些起床必做之事后，端着茶杯在木桌旁边轻轻地坐了下来，然后从书柜抽出一本无删减版的《水浒传》开始边喝茶边看了起来。

时间在茶香流溢和书页翻动声中慢慢流逝，不觉中，已过了一个时辰了，现在是巳时过半。

他觉得是时候出去走走了，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了。

当他踏步于路上时，虽说他是一介武生，但他的内心却又是一介文生。

当下时令为初秋，街上是萧凉一片，但道旁的老百姓依旧热情高涨地叫卖，伴随着叫卖声，一片黄色枫叶飘落到了陈炼的秋刀上，真是呼应刀名了啊——佩秋刀以感悟秋日。

路面上是树叶铺面，天幕是淡白色，秋风是凉爽带丝寒，脚踩在路上是清脆，风呼啸是悦耳，二者掺在一起就是一首仙乐。

陈炼左看右望，漫步在晚明的大街上，心中喜忧参半，百感交织。

仿佛路上的每一幅面孔也是喜忧参半，迎面不断擦肩而过的络绎不绝好似在不停地提醒着他——我们很快乐，也很忧愁。

陈炼开始深思起来。

想着想着，眼前突然“扑过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大人！”

陈炼马上从沉思里跳将出来，警觉起来，定睛向前一看——原来是郭百户。

郭嘉上气不接下气地搭着陈炼的肩膀断断续续地说道，“千户大人，今天有紧急任务，请你马上回朝接受命令。”

好吧好吧，陈炼心想道，他早就已经习惯几十年了。

陈炼跟着郭嘉跑回朝廷，跑着跑着陈炼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不是跑向检业殿呢？而是直接跑向皇上所在的大殿。

管不了那么多，皇命难违啊。

刚步入殿内，陈炼就发觉到皇上面色凝重。

皇上第一句话就是——“陈炼，你该当何罪？！”

陈炼一脸茫然。

但，他却不敢反驳。

只能等着皇上的下一句怒斥。

“你放走大逆贼孔德该当何罪？！”

啥？！

孔德可是被我斩下首级了啊！

“臣以臣性命担保，我已亲手拿下那人的首级！”陈炼双膝跪地，拱手道。

“朕就知道你会这样狡辩，来人！上尸体！”皇帝再次怒斥道，并且挥了挥手，好像这一身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黄袍穿着让他每多一秒都十分地难受。

两个杂役抬着一个竹担架冲了进来，法医紧随其后，担架上面是尸首分离的尸体，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尸体都快腐烂了起来。

杂役们将担架放在了陈炼面前的地上，然后就退下了。紧接着，法医走到了尸体的旁边开始分析起来——

“首先，此具尸体的身体特征其实并不符合情报中所提及的那样，并且相距甚远。”说到这儿，法医顿了顿后又再说道，“其次，这尸体虽然已经面目全非已将近无法辨认，但是有一个关键的东西我们却没有在这具尸体身上找到，那就是他没有孙景家臣必备的刺青！”法医说到这里嘴角突然上扬了，好似是陷害陈炼的奸险小人一般说道，“最后，现在京城最近又不断在死锦衣卫可知——孔德根本就没有死!”

陈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十个人压制住了——“把他押入锦衣卫大牢，把他拷问地生不如死！直到他招出来孔德在哪里！”

看来这一次是来真的，皇帝真的很生气。

陈炼来不及去想太多，卸下秋刀，甘愿活生生地被押入大牢中。

他无法去想太多，也没有办法去想太多，也没有什么能去想的。总之呢，这件事发生地如此之快，但结束地却是如此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