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璀璨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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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资助人的血色背叛

苏家别墅传来一阵阵唉声叹气……

曾经定制的高档西装布满褶皱,领口处沾着咖啡渍,领带歪斜,皮鞋也失去了往日的锃亮,布满灰尘,甚至可能有开胶的迹象。

客厅的落地钟发出空洞的滴答声,父亲猛地将文件摔在茶几上,震得水杯里的残茶泼溅而出。“当年就不该心软!”他脖颈青筋暴起,颤抖的手指戳着照片上年轻人意气风发的脸,“供他读书、给他项目,结果养出个白眼狼!”母亲跌坐在沙发里,珍珠耳环随着身体晃动轻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怎么能......怎么能把核心技术卖给竞争对手?”

客厅的吊灯突然暗了一瞬,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苏遥音捧着刚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听见母亲压抑的啜泣混着父亲沉重的叹息,水果刀“当啷”掉在玻璃茶几上,苹果滚落时在地毯上砸出闷响。父亲的手指深深插进灰白的头发,西装领口歪斜地敞着,往日笔挺的袖口蹭上了墙灰;母亲攥着湿透的纸巾,涂着精致美甲的手却在不停颤抖,暗红色指甲油剥落的边缘,像极了他们摇摇欲坠的生活。

“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父亲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墙面,苏遥音的一时没缓过神来后退时撞到玄关的花瓶,瓷瓶摇晃着发出危险的嗡鸣。母亲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眼泪在睫毛膏晕染的眼眶里打转:“音音听妈说,你和霍家的婚约......”话音未落,父亲猛地拍桌,震得水杯倾倒,水渍在账本上晕开,洇花了最后一串赤字。

父亲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曾经笔挺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条垂死挣扎的蛇。他盯着茶几上早已凉透的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别嫁了......”他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咱们现在这烂摊子,去了也是让人瞧不起。”

母亲红着眼眶想开口,却被父亲抬手打断。他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稳住身形,背影佝偻得像棵被狂风折断的老树。“我苏家养得起女儿,就算要饭......”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抵在唇间,指缝渗出几点暗红,“不能让你去给人当笑柄。”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狠狠砸在玻璃上,混着父亲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客厅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父亲喘息着抓住苏遥音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悔恨:“音音是爸识人不清......”

“爸妈,”苏遥音蹲下身,轻轻掰开父亲攥紧的拳头,她握住父母交叠的手,指腹摩挲着父亲掌心的老茧、母亲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小时候你们背着我熬过多少难关,现在换我来扛。”

父亲颤抖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喉结滚动半天挤出句:“苦了你......音音”“不苦。”苏遥音突然抱住父母,像小时候那样把脸埋进他们怀里,“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坎都能跨过去。明天我就去新公司报到,等发了工资,给爸买最补身子的参,给妈买新的珍珠耳环。”

父亲粗糙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声音哽咽却带着笑意:“咱们家的小树苗,到底是长成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了。“

……

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母亲眼底碎成点点银霜。她伸手抚平女儿睡梦中微皱的眉,指尖触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眼眶瞬间酸涩。身后传来轻微响动,父亲裹着毛毯走近,西装裤还沾着灰尘。两人默契地在床边坐下,父亲粗糙的手掌轻轻盖住女儿露在被外的手,声音比月光更轻:“咱们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母亲别过头去抹眼泪,珍珠项链在颈间晃出细碎的光:“以前音音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现在要去扛那么重的担子...”话音未落,父亲突然伸手将母亲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往后咱们也帮着孩子,让她知道累了还能回头靠一靠。”夜风掀起纱帘,将他们的低语揉碎在温柔的夜色里。

“你说,”父亲声音沙哑,“咱们是不是该偷偷去找份工?不能真让她一个人扛。”母亲咬着嘴唇摇头,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她从小要强,知道了又该偷偷哭。”两人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阳光慢慢爬上女儿疲惫的侧脸,仿佛回到无数个守着她熟睡的夜晚,只是这一次,眼里多了心疼与骄傲交织的泪光。

苏遥音从小就要强,但是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父母待她就如掌上明珠一样,她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从来没有见过枯萎,可是到如今事情转变成这……“以前总想着把风雨都挡在外面,”母亲哽咽着贴紧丈夫肩头,“现在她却要学着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父亲环住她颤抖的肩膀,晨光爬上女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像极了他们此刻既欣慰又酸涩的心情——曾经的小公主,终究要在生活的磨砺中,长出自己的铠甲。

搬家卡车扬起的灰尘裹着盛夏的蝉鸣,父亲弓着背将最后一个纸箱拖进楼道。墙皮剥落的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灯泡在蛛网间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苏遥音扶着母亲踩上布满裂痕的台阶,高跟鞋突然卡在砖缝里,发出刺耳的“咔嗒”声——这双曾经配过晚礼服的鞋子,此刻沾满了搬家时蹭到的泥点。

新家的铁门锈迹斑斑,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吱呀”的哀鸣。推开门的瞬间,混杂着樟脑丸和旧报纸的气味扑面而来。母亲摸着掉漆的窗框愣住了,这里的窗户连纱窗都残缺不全,和从前带落地窗的别墅形成刺痛的对比。父亲默不作声地拆开床垫包装,灰尘扬起时,他下意识用手掌挡住了苏遥音的口鼻,却忘了如今这双手早已布满搬家具时磨出的血泡。

“这个房间朝阳,音音住。”父亲哑着嗓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墙面上歪歪扭扭贴着十几年前的明星海报,像是某个同样困在时光里的旧梦。苏遥音看着父母小心翼翼摆放她的素描本,突然发现母亲把她高中时获奖的照片,端正摆在了斑驳的五斗柜上。窗外传来邻居炒菜的油烟味和孩童的笑闹,暮色漫过褪色的窗帘,在他们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虽然房子破旧,但一家人挤在一起的温度,却比任何时候都滚烫。

屋里能听见老鼠在墙缝里跑动的声响,父亲蜷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母亲跪坐在地铺边,看着那双高跟鞋突然红了眼眶:“以前总想着给她最好的,钢琴课、马术训练、出国留学......现在连间不漏雨的屋子都给不了。”

父亲狠狠吸了口烟,烟灰簌簌落在打补丁的裤腿上:“是我们没用,让孩子从公主变成了要挤地铁的打工妹。”他声音发颤,喉结剧烈滚动,“早知道当年就该多留个心眼,也不至于让那畜生......”话未说完,母亲已经扑进他怀里,泪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衬衫:“都怪我,非要资助那个白眼狼,把女儿的嫁妆都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