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寒剑躯
大清早，徐云瀚走进了徐玥儿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少女的幽香，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错，空气里的血腥味并不重，还不如徐玥儿的体香更浓一点。
吊起来挨了一百鞭子，徐玥儿皮开肉绽，血液却没流出多少。
这是为什么？
肯定不是血液要流尽了。
问题当然是出在徐云瀚身上。
不是徐云瀚怜香惜玉，故意给徐玥儿放水，打得太轻了。
而是，物尽其用。
徐云瀚怎么可能放水。
他很生气，婶子更是气到了丢了魂，不给她这个教训，徐云瀚真的气不过。
“徐玥儿，昨天给够教训了吗，以后还敢不敢了。”徐云瀚呵斥道。
徐玥儿可怜兮兮，双手反绑在了背后，白如玉的身躯，绳索吊住了那双惊人的美腿，那双眉毛如同风中摇摇欲坠的柳叶，眼里如泣如诉：“云哥哥，能不能打的轻一点。”
你还好意思求饶？
徐云瀚气坏了。
他阴阳怪气道：“可以，打的轻一点。我这就叫婶子换一个人，让她给你打的轻一点。”
徐云瀚一向是水波不惊，这个世界上能打破他心境的事情还真不多。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需要浪费心神维持超然物外的心境。
徐云瀚生气，那是因为他也是人，他们是他的亲人，是他所在意的人。
她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特意找死？考没考虑过他的感受，更没考虑她母亲的感受。
徐云瀚完全不给她面子，转身就走，难得他会玩告状的把戏。
“不要，我错了，我该罚。徐云瀚，打我也就算了，是我做错了。你要是再敢让我母亲生气，我跟你没完！”徐玥儿气鼓鼓道。
徐玥儿连“徐云瀚”的大名都喊上了，不喊“云哥哥”，说明是逼急了。
徐云瀚转过身，走到她的正下方。
那里放了一块瓷砖，白色的瓷砖上多了一滴血的痕迹。
“浪费了一滴血。”徐云瀚擦掉了白色瓷砖上的那一滴血痕，有点遗憾。
徐玥儿道：“浪费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我又没患贫血症。”
“认真一点，这七天时间一定要完成最基础的部分。”徐云瀚说道。
徐玥儿道：“可以。”
徐云瀚从贮藏器皿里取出一个丹药，一个青色与蓝色的丹药，拇指大，表面光滑得仿佛一面弯曲的镜子。
这个丹药散发着清寒与辛辣的气味，任何人吃着都不会很好受。
“张嘴。”
徐玥儿没反抗什么，张开小嘴，一口吞下了那个丹药。
首先，徐云瀚不会给她吃什么毒药，其次，她昨天吃过了这个无名丹药。
这个丹药确实没名字，徐云瀚这个非炼丹师的大剑师炼成的丹药，说白了卖出去也没几个人敢吃。
不过，在几个特殊的地方，这个无名丹药一定能炒成天价，而且有价无市。
比如青云宗，比如浩天剑道……
现在，徐云瀚可舍不得卖出去，给自己、给亲戚、给朋友，不够分。
“好疼。”徐玥儿抱怨了一声。
是的。
若要说惩罚，一百下鞭子谈不上惩罚，最为痛苦的是服下那个丹药的后遗症。
很疼，这股痛苦如同胸腹之间，肺腑之间，千刀万剐。千万把小刀在经脉、血管、五脏里割，比生孩子还要疼的多，这就是比凌迟还要痛苦的修行。
“你连死也不怕，还怕疼？倘若你没修炼九死弗悔，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吃这个药的。你要日行千里，不疼怎么行。”徐云瀚说道。
徐玥儿纹丝不动，那张倒置的俏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神色：“我不怕疼。”
徐云瀚道：“昨天，你左腿强化完毕了，接下去是右腿。剑意聚拢在右腿，剩余的药力蔓延到四肢百骸。记住，不要弄到骨骼里去，切记，切记。”
徐玥儿强忍着痛，不耐烦地说了两声：“知道了，知道了。”
“你一定要到筑基境的。一旦剑意进入了你的骨骼，洗髓会很烦。”徐云瀚告诉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个小时后，徐玥儿痛苦的神色渐渐平缓。
徐玥儿问道：“云哥哥，这套功法叫什么？”
“我给它取了个名叫仙寒剑躯。从我的流云幻身专门为你改造的，这个仙寒剑躯可以大幅提升你的战斗力，尤其是自身的承受力与防御力，一定能让你满意。”徐云瀚道。
这是一套身法，从身法改造的东西，普通的身躯完全接受不了强大的身法，所以，这就是必要的准备。
更关键的，徐云瀚不喜欢这套身法的攻击力与防御力，喜欢的是与之配套的一招。
逃命太好了。
原先，徐云瀚是不愿意教的，太疼，而且很难学会。
但是，徐玥儿明悟了九死弗悔，学会那一招剑法只是时间问题，那么锤炼这套仙寒剑躯就是必要的准备工作。
“差不多了，准备挨打了。”
一百下鞭挞主要是起到两个作用：其一，用鞭挞的方式锤炼她的身躯，挨打是必要的一个部分，受了伤重塑方能强化力量；其二，吃下这个丹药一定会受内伤，把她受伤部分的瘀血放出，以防留下后遗症。
徐玥儿现在受了伤，一定要把多余的剑意与身躯里残存的瘀血放出。
用玄天意志凝结成的鞭子充斥了剑意，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徐玥儿的身上，猩红的血液流淌出，散发的血腥让一股特殊的气流锁起来了。
沿着她的身躯流下，流到了头发上。
三千青丝如瀑。
残存的血液全部让青丝瀑发给吸收，白色的瓷砖上一滴也没剩。
打了五十鞭。
“云哥哥，修炼仙寒剑躯，为什么要我用多余的力量凝炼头发，而不是凝炼皮肤。”徐玥儿问道。
徐云瀚翻了个一个白眼，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一个女生，对不对？”
徐玥儿怒了。
“是的，我当然是女生。云哥哥，你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还是说，云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她仰慕的徐云瀚说她不是女生，这怎么可以忍下去！
徐云瀚进一步说道：“作为一个女生，一个爱美的女生，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是希望自己的皮肤受伤，还是自己的头发受伤。”
“头发。”徐玥儿完全不需要思考，立刻给出了答案。
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孩，皮肤受伤是多么不可容忍的事情，头发要是破坏了，一个治疗能力可以重新长出来，皮肤坏了，好似治疗能力也可以长出······可能打不到那么完美。
所以，还是头发受伤比较好。
“其实，还有一点。一个人战斗的时候最好不要受伤，要是不得不受伤，用头发接住敌人的攻击，中了毒可以把头发砍掉，但是身躯中了毒要砍掉，那代价太大了。”徐云瀚讲到了另外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毒，这个东西还是非常稀有的，但是元素破伤这个玩意经常碰到，防一手绝对是好的。
徐玥儿星星眼：“只有这两个好处吗？”
“当然不是。你的剑道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头发这个东西完全可以当做武器。”
“切，说了句废话。我知道了，不就是拿头发当盾牌，抵挡攻击吗？”徐玥儿不屑道。
徐云瀚的面色非常严肃，这是讨论到他最钟爱的剑道。
“错了，可以当成剑用。”
“只要你的头发够长，不需要延长，正好是一把三尺青锋。而且，把自己的头发当成剑存在三个绝妙优势。”
“第一，从你的身上掉下的东西容易完成人剑合一，控制更为方便，没什么比这更贴切的伴生武器。”
“第二，头发纤细，纤细代表了受力面小，压强大，威力也就更大，你练成了仙寒剑躯，你的头发可以削铁如泥。”
“第三，头发可以当做投掷武器，练了仙寒剑躯之后的你，头发够硬，够长，够尖。你一个转身都可以把头发甩出去，比所谓的飞针要厉害多了。”
徐玥儿终于心动了，不再心存异议，打算一门心思淬炼长发，要把如瀑的三千青丝锻造成最厉害的武器，不只是最坚硬的盾牌，也可以成为最厉害的战剑。
“不过，云哥哥，别的，还有吗？”
徐云瀚道：“当然，这得看你的水平。在剑道的修行上，三千青丝作武器能起到的作用远不止容易控制这一点。等你的仙寒剑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用剑意准确控制每一条发丝，就可以发挥最大的用途。”
“你要是走斗剑派，也就是战剑派，手持剑与敌人战斗。三千青丝就是三千把剑，用剑意感知四面八方的动静，不用眼睛，你完全可以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同一时间，打个七八个敌人不在话下。”
“至于飞剑流，那就更厉害了。飞剑讲究的就是轻，轻就代表了飞剑容易控制，你的头发够轻了；飞剑讲究一个人剑合一，剑意与飞剑接轨，这也很好理解，你与长发日夜相伴自然容易人剑合一；飞剑还讲究一个控制飞剑的数量，飞剑的数目多，威力就大，战斗起来更占便宜，可谁会没事带三千把飞剑在身上。这三点，仙寒剑躯的长发有着绝对的优势。”
轻，这个世界上多少飞剑能跟头发比，这么细的飞剑随身携带很烦。
人剑合一，用头发当武器，练成了仙寒剑躯的徐玥儿，人与剑生来就是一起的，杀敌叫做人剑分离。
而最可怕的是第三点。
徐云瀚猜好了那一天的降临。
在战斗的时候，那个万剑归宗的场景，令人叹为观止。
这就是仙寒剑躯主攻长发的优点，战剑派与飞剑流合二为一。
学会了九死弗悔，徐云瀚不担心徐玥儿不能同时掌控战剑派与飞剑流，技多不压身，多线输出，无比强大。
徐玥儿欢欣雀跃：“太好了，我一定要学会仙寒剑躯，真是太厉害了。”
徐云瀚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
因为，仙寒剑躯还存在两个好处。
这两个点不怎么符合徐云瀚的作风，但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谁在意这个。
跟徐寒洛打了这么多年，徐云瀚对战斗的真谛了解的无比彻底。
战斗不是过家家，一开始就是要置敌人于死地的生命赌博，无所不用才是正途，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纠结了一会儿，徐云瀚打算点一点徐玥儿。
“徐玥儿，还有两点，这是不够光明正大的两个点。”
徐云瀚悠悠然，说。
“剑道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大繁至简，所谓的招式只是躯壳，偏离了剑的真意。剑的真意就是两步：第一步，从剑鞘里拔出剑，第二步，砍死敌人。”
炉火纯青之境，所有的招式内敛，修行者的战斗回归到了武斗的原始姿态。
你能砍死我，我也能砍死你，那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谁先砍死对方谁就成功，失败的那个人死！
也可以理解为西部牛仔比拔枪，枪慢者死！
练了仙寒剑躯，也凝炼了三千瀑发，那就省了拔剑的时间。
还真别小瞧这个拔剑的时间。
无论一个人拔剑拔得多快，那都是时间，在真正强者的战斗里，一丝丝的时间都是决定生死的。
纵然是修行者，纵然完成了人剑合一，把剑从身躯里召唤出也是要时间的。
别说什么只用剑意，不用剑！
失去了物质的承载与支撑，剑招的杀伤力会大幅下降。
单纯靠剑意杀同一级别的修行者……这是神仙级的强者才能做到的。
比如徐云瀚与徐寒洛两个神仙。
但是，全天下几个徐云瀚与徐寒洛，玄天星的已知强者里是绝对不存在的，连阁主也做不到这一点。
“我明白了，谢谢云哥哥。”徐玥儿受教。
徐玥儿知道这是徐云瀚的经验。
很多时候，经验这个东西没啥用，经验对一个人可行，对另外一个人甚至是反作用，只会误人子弟。
但是，徐云瀚说的关于剑的知识是任何一名用剑者要懂且不能遗忘的关键。
徐云瀚皱眉：“还有，暗杀。”
“这是仙寒剑躯最厉害的一点。光明正大的剑法战斗，硬碰硬，仙寒剑躯以发为武器不是多么可怕，可要是暗杀，那就不同了。”
“你要杀一个人，成功找到了他，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与他在大人流里面对面走过。收敛住气息，双手放在最合理没威胁的地方。错身走过，不经意间，一条头发飘起砍了对方的脑袋，谁防得住。”
徐玥儿摇了摇头，的确好可怕。
“砍这个动作还是好防的，因为头发存在飘起这个征兆，若是刺……三千青丝如瀑，一条青丝隐匿于足足三千之中，豁然扎入对方的要害……”
徐云瀚讲了很多很多，尤其是关于仙寒剑躯的使用，把仙寒剑躯这个身法与剑法搭配，其乐无穷，变化无穷，威力也是无穷。
不过，这是俗世的作用。
神圣的作用，徐云瀚说了也没用。
“还有五天，五天后，你的伤会最严重，你要在寒石大会里修复自身。带了伤还参加寒石大会，底线前八，争取前四。”
“什么，云哥哥。受了伤参赛，底线前八，争取前四？”
这一届寒石大会举办地在四连城，寒石大会上天骄如云，从五湖四海到这座城市参加寒石大会，要争取七个名额也颇为艰难，谈何争取前四。
徐玥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错误。
寒石大会上共七个名额，七个人可以收取天地寒气，凝结寒石。
徐云瀚为什么说是底线前八？
若寒石大会前八是口误，那个前四就不可能是二次口误。
空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