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尾随

张东健是一个比较中二的存在，如果说甯长生给我的感觉是神秘，那么张东健给我的就是中二。

记得有一次和他一同坐车，司机随口提醒乘客，前方就是服务区，要上厕所的做好准备，他跑上前去质问司机，上厕所怎么准备？把裤子脱了等着？这件事，多年后被他妹妹知晓，拍成短视频，还挺火爆的。

再比如，看完痞子蔡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后，他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一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经常用来勉励自己，直到看完郑伊健主演的《古惑仔》系列后，才用上新的口头禅：“铜锣湾只有一个陈浩南，东北只有我一个张东健！”。

这还没完，为了实现成为东三省老大的梦想，他天天跑去撸铁，练得一身的坨子肉。本来身材就高大魁梧，接近两米的身高，再加一身坨子肉，男生见了都得绕着走，他偏要在女生爱经过的楼道里摆造型。为此，宿管老师专门在过道里贴了一张告示，上书：“此处禁止摆造型，违者罚款十元！”。

你们是不知道，那身疙瘩肉，是他的骄傲，可稀罕了，夏天没事儿就爱把上衣脱了，嘴里嚷嚷着太热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秀肌肉。亏得学校有规定，要不然，指不定哪天他能只穿着内裤去上课。

然而，今天我却看见他在服务区厕所门口撒尿，没错，是厕所门口不是厕所里，而且姿势极其诡异，双腿叉开，含胸驼背，像极了一只大猩猩。

当时我还纳闷，这人什么素质啊？这都已经到公厕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厕所撒，非得在门口撒呢？但是看他背影实在有点熟悉，就特意靠近一点，好看他的脸，这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不是张东健还会是谁？

我喜出望外地刚想打招呼，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实在是陌生，他看我就像看一块石头一样，眼里没有丝毫情感。

难道是我认错人了？我心里犹豫起来，不敢确定他真的是张东健，只得装作陌生人一般，礼貌地冲他笑笑，然后慌忙进厕所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上完厕所，回到车内，我依然无法释怀，脑海里全是张东健，连林世玉购物回来我都没注意。

“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见张东健啦！”，林世玉递给我一瓶水，然后说道。

我一个人看错有可能，两个人都看错，这样的几率就很小，于是赶忙问：“你也看到了？没准就是他，人现在在哪里？”。

林世玉把手一指，指着一百米以外的停车区说道：“在那边！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车，我还特意看了看车牌，是东北来的。要不我们开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可惜的是，我们的车刚要靠近张东健的车，它便刚好启动，驶上高速去了。

我们便一路尾随它，它下高速我们就下高速，它驶进乡道我们就驶进乡道，一直保持两百多米的距离。

直到天黑，它才停在了一大块平整的荒地上，关灯熄火，却不见有人下车。

我们还在商量要不要过去，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喇叭声，显然是后车在催我们走。这种乡间山路，只要前车不是有意礼让后车先行，后车就别想超车过去。

从灯光的数量来看，我们后面，起码有几十上百辆车，在蜿蜒曲折的乡间山路上都排成一条长龙了。

林世玉见此，慌了神，深怕给人添麻烦，本能地把车开动起来：“现在怎么办啊？过去会不会惊动张东健？我看他今天可有些古怪哦，就像被催眠了似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反正总不能把后面那么多车全堵住吧？咬牙对他说：“怕锤子？他是我们同学，发现就发现了嘛，会吃了我们不成？走！”

我们一直被后车撵着开进了那块平整地，林世玉找了一个离张东健的车不远的地方停下，然后也学着张东健的样子，关灯熄火。

不多久，整个空地全停满车，除零星几个烟瘾大的哥们儿下车抽烟外，也都没人下车。

我总觉得这样有点反常，心里想，难道我们这是误入了某个汽车影院？可是，谁又会把汽车影院开在这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地方呢？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来啦！”。

我抬起头，发现前方山上的小道上出现了一条火蛇，从山上蜿蜒着向我们游来。

接着，就有人打开了车灯，然后陆陆续续许多车都打开了车灯。

等火蛇靠近些，我们才发现，那是一群人打着火把走来，目的地就是这块平整地。慢慢地，走在前面的人已能看清，他们穿着传统苗族服装，显然是一群苗族同胞。

先到平整地的苗族同胞也不说话，举着火把，默默地站在平整地前面的土坎上，直到后面所有的苗族同胞都到了之后，才有一苗族老者从一棵大树旁走出来。

这苗族老者满脸微笑，手拿扩音器，对着坎下平地里的人喊道：“感谢大家远道而来，我们苗家倍感荣幸。我是新选的苗家管事熊田林，请大家多多关照。这一届的组织汇报工作由我主持，如有招待不周望大家包容理解。现在，我宣布五年一次的汇报大会正式开始。我们先请，新加入我们无名组织的林氏集团总经理，林总发言。”。

熊田林话音刚落，就有一辆小车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人，径直走到熊田林跟前，接过扩音器，转身准备讲话。

他这一转身，差点让林世玉把眼珠子都给瞪下来，这人居然是他的堂兄，林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