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北一城
在经过一番血战之后，大宋王朝终于夺回了西北一城杜门。然而更加艰巨的任务还在后面。兰州，作为西夏的京城，戒备森严，尽管杜门失守，攻下兰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杜门之战中，大宋王朝损失了一员大将公孙藤，不知尸首何处。也许已经被抛尸荒野崖底，没了踪影。
不过，大宋王朝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皇帝赵雍发起了兰州决战，这场战役冒出来一批年轻人。太子赵坤，太子太傅莫超稳，兵部侍郎赵泽，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兰州攻城战。大战持续了两天半，兰州城内外尸横遍地。最后，太子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在这场战斗中，有两名年青人表现很突出。他们就是赵泽和赵坤。他们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大宋王朝并非无人可用，并非无法战胜对手。在那场战斗中，他们的身先士卒使他们赢得了全体官兵的认可。当时在场的大宋官兵纷纷叫好。
在接受采访时，莫超稳说：“我觉得只要我们有信心，就会获得胜利。”
赵坤说：“我觉得只要我们努力，就能打倒敌人。”
赵泽又说：“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在真相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大家听着，感觉很新鲜。
在接受完采访之后，莫超稳带着几名随从返回了太原。
在回太原途中，莫超稳问：“你们怎么知道杜门的真相？”
太子笑着说：“我们是在杜门附近遇袭的，但是那些敌人并非真正的敌人。”
莫超稳惊讶地问：“既然如此，那些敌人为什么要杀掉那些百姓呢？”
太子回答说：“那些都是敌国派来的探子。”
莫超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这样啊。”
太子奇怪的问：“怎么啦？”
莫超稳叹口气：“这种伎俩，骗骗别人还差不多，想骗过我？简直妄想！”
太子说：“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这就是真相。”太子说，“我父皇把杜门告诉了我，但是并没有给我具体的位置。”
莫超稳皱眉：“这是为什么？”
太子苦笑了一声：“因为我父亲怕我去送死。”
莫超稳不解，“难道就算你去了，你就安全了吗？”
太子说：“我不懂兵法，但是我读了《论语》，我知道在古代，兵者诡道也，不可硬拼，只能智取。”
莫超稳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子，忽然问：“你说的‘智’是指什么？”
太子说：“比如说我现在不知道杜门究竟有多少人，但是我却知道敌人肯定在那附近设下埋伏，等待我自投罗网。所以我必须谨慎，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那些百姓，所以我才说只有智谋，才能让我们顺利拿下兰州。”
莫超稳说：“你真厉害。”
太子摆摆手，“没你聪明。”
太子的确没有他聪明，因为太子没有经历过那些残酷的战争，没有见识过那些阴险狡诈的奸计，他没有办法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百姓。他没有见识过那些人是如何残忍地屠戮平民、烧杀抢掠。但是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他站在那群敌军中间，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那些百姓，即便那些百姓跟他素不相识，甚至连话都不曾与他说过。他只是不忍心。
太子说：“我希望我能活下去，我不能让大宋亡在我手里。我要带着它重建大宋，我要让那些背叛我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莫超稳看着太子，眼神复杂：“你这么想是对的。但是，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太子低下头，喃喃地说：“我永远也忘不掉。”
莫超稳叹口气，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我也忘不掉。”
兰州攻克以后，皇帝赵雍从西北撤军，西夏王朝皇帝梧州退居青海西宁附近，从此元气大伤，不再有余力进犯大宋王朝边疆。因此，韩俊被调动镇守西北，而大宋捧日虎骑王毅勇，被调度到了江南一带，代替失踪的公孙藤负责禁军的训练。
王毅勇在无锡附近驻扎，他是个武将，不善言辞，性格刚烈，因此他很少跟谁交往。不过，他的性格也导致了他跟一般文人的关系不怎么融洽，虽然他在朝堂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他不屑于结交朋友。这样的性格造成了他的尴尬境地。因为他不喜欢和人来往，所以也不需要朋友，这也造成了他不会和别人聊天的缺陷。
所幸他不爱说话，不愿意和人聊天也没人敢逼迫他聊天。
王毅勇每日除了巡视营防，基本就是呆坐帐中。但是他总有闲情逸致写字，而且写字速度极快。
有次他看到公孙藤坐在帐篷里写字，他便走到公孙藤身旁看她写字，然后看着公孙藤写完一幅字后，便问她：“你写得不错呀。”
公孙藤说：“是吗？”
王毅勇点了点头。公孙藤笑了起来：“谢谢，不过我觉得还不够。”
“嗯？”
“我想把自己所学的东西全都学会，不然，将来可就帮不了你了。”
王毅勇看着她，目光渐渐柔软。
公孙藤继续写道：“我已经把自己的字学会了，你呢？”
王毅勇说：“我还有三幅字没写完。”
“哦？那我先去忙了，咱们晚饭见。”
公孙藤说着，便放下笔，整理了一下衣襟，离开了营帐。
王毅勇继续写字。
莫超稳进入他的帐内，笑着说：“我说老兄，我看你最近都不怎么出去了。”
王毅勇抬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超稳笑着坐到他的桌案前，说：“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
“我猜不到。”
“哈哈，好吧，其实……”
王毅勇抬起头来看着莫超稳：“你不要卖关子了。”
莫超稳笑着说：“我来是要劝劝你，你别这样下去了。”
王毅勇说：“我怎样下去了？”
莫超稳说：“你别装了行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你别这样下去了。”
王毅勇看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当然懂了，你就装吧。”
王毅勇微笑，说：“我不懂，请你详细说明。”
莫超稳摇了摇头，说：“好吧，我就说明白一点。你别这样下去了。你要做的是振兴大宋，而不是像个怨妇似的整日坐在帐内，这样不是给你自己添堵吗？”
王毅勇淡淡地笑了笑：“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振兴大宋，但是这件事并不是单凭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我还有几万兄弟，这些人都靠我养活。”
莫超稳说：“我知道啊，但是你总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你看看我，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劳累，我也很辛苦的。”
“你辛苦？你不用操心政务，你每天喝酒赌钱。”
“那又怎样！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还不是被人架空了？现在你告诉我你能干嘛？你能打仗吗？你能救济穷困吗？你能让百姓吃饱肚子吗？”
王毅勇愣住了，他没想到莫超稳会突然发火。
莫超稳说：“你什么都不能做！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现在你只能认命！你要振作起来！”
王毅勇皱眉看着莫超稳。
莫超稳说：“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兄弟报仇吗？你就真的甘心被西夏人压着打？就算我们能赢一时，我们还能赢一世？我们总有输的时候，总有被人欺凌的时候。你就算能保护大宋千年万年，那你能保证你的子孙能够安定千秋万载？你不是神，你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就会死！”
王毅勇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莫超稳看着他的样子，继续说：“你如果能振兴大宋，那么我莫超稳就追随你。你若不能，那我就另谋高枝儿。”
莫超稳说完转身离开了。
太子听到了莫超稳的声音，立刻站起来走向了王毅勇的帐篷。
太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坐在王毅勇对面的椅子上。
王毅勇正在发呆，太子叫他：“王大人。”
王毅勇回过神来，说：“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太子摆了摆手，说：“今天不谈国事，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毕竟我们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
王毅勇笑了笑：“我倒是想念殿下了。”
太子说：“我也甚是想念。”
王毅勇说：“我这段时间忙碌，都没有好好陪伴陛下，实属罪过。”
太子说：“我知道你是忠臣，你做的都是大事，不用担心我。你现在怎么样？”
王毅勇说：“我还好，不过我也没什么好做的。”
太子说：“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现在的位置足以保护我们大宋江山。”
王毅勇看着太子，笑了笑。
太子又说：“其实，王大人，我之前曾经提醒过你，你是一个忠臣，一个有才能的忠臣。”
“殿下是指？”王毅勇问。
太子说：“你忘了？就是那次你跟我说，如何利用我们大宋与西夏的战争，从西夏手中抢夺大片土地的计划，我当时答应了你。”
王毅勇说：“殿下，您还记得？”
太子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你说你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你希望在我登基的时候，让燕云十六州归于大宋治下。”
王毅勇惊讶地看着太子：“殿下，你知道这件事情？”
太子笑了笑：“你的这个计策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觉得此计虽好，却未必可行。”
王毅勇说：“为何？”
太子叹了口气，说：“燕云十六州，是河东最富庶的地区，这块宝地在金人的控制下已久。如果贸然动它们，恐怕不妥。况且，燕云地势险恶，易守难攻，金兵又善守卫，我大宋兵力不足。”
王毅勇说：“我倒是没想到这个。”
太子说：“王大人，你不是普通士卒，你是文武全才，智勇双全，更是一个有抱负有雄心的人。你不仅是我大宋的栋梁，更是我大宋的英雄。”
王毅勇连忙低头说：“臣惶恐。”
太子说：“你先不要急着推辞，你听我把话说完。”
太子顿了顿，继续说：“我想你应该知道，燕云地处两山夹峙，背依长城。如果能够拿下燕云十六州，那么我大宋便能直入关中，威胁金国腹地。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
“那么就可以趁机灭掉金国。”
“是啊！这是多少年的梦想！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我父皇、我还是我们的子孙，哪一个不想灭掉金国？可是这种事情，光靠我们几个人的努力，恐怕很难办到。所以，这一切，都需要你！”
“殿下，我……”
“你不要拒绝。”太子说：“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王毅勇点了点头：“是。”
“你的计划，我听说了，你打算利用我们大宋的水师，和金人水师决战。你想过吗？”
“当然想过，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大宋的水师，目前是不能参加陆地上的战役的。除非等到我们大宋的水军训练成熟了，否则我们大宋根本不可能取胜。”
太子说：“你考虑清楚了吗？我听闻金国水师极其强悍，你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挑战金国水师。”
王毅勇说：“我考虑过。”
太子说：“那你告诉我，如果你失败了，你准备怎么办？”
王毅勇想了一下说：“如果我真的战败了，我愿意以死谢罪。”
太子说：“你别傻。我既然能知道你这些计划，我肯定也能帮助你。你可以借助大宋的力量来达到你的目标，而不是用你的性命作为代价。”
王毅勇摇头：“我不能这么做。我是大宋官员。我要为大宋的百姓负责。”
太子说：“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我知道，我不能劝服你改变主意，因为你的理念，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如果你输了，你不要以死谢罪。你的死亡只会让你的计划功亏一篑，反而会给我们带来灾祸。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毅勇说：“我知道了，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