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简单的约翰先生
神父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和安息教堂十分有缘。”
这勾起了罗斯警长的好奇心，朝着神父逼近道：“为什么，请务必告诉我原因，神父。”
神父半举双手，在空中推了推，说道：“噢噢，别激动警长，我只是随口说说。”
罗斯警长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神父，最近的一些遭遇让我变得有些神经质。”
神父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能理解，罗斯警长，这样的日子很不好过对吧？”
罗斯警长没有继续接话，他会和人抱怨，但不会将他最近的遭遇说出去，他拥有很强的戒心。
神父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并没有过多询问，而是深吸了一口手卷烟后，说道：“好吧，如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有任何“古怪”的遭遇都可以来教堂祈祷，女神会为你解答的……”
罗斯警长愣了愣，似乎在思考神父最后那句话的含义，但这时吉布斯姐妹已然和海莲娜夫人告别，来到了他的身后。
“噢，我回去后得好好洗一洗，今夜没有工作，会是女神庇护的一夜。”跟在姐姐身后的约克说道，一部分信徒会在睡前洗澡，让自己的躯体保持干净整洁来迎接夜晚的到来。
他们认为这是对女神的尊敬。
“我们走吧，罗斯警长。”吉娜对罗斯警长说道。
回过神来的罗斯警长将手中的手卷烟熄灭，随手装进了口袋里，微微一笑道：“回家吧。”
——
每天早晨夏尔都会用一杯柠檬红茶来令自己清醒，今天同样也不例外。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座庄园的仓库里还剩许多红茶，以及海伦因的柠檬并不昂贵。
喝过红茶后，夏尔让威廉送来早餐，一片烤面包与一片猪肉培根，比起曾经的确是简陋了不少，但好在依旧美味。
回想起来，夏尔还未见过那位为他制作美味食物的庄园主厨，想着有机会一定得见见对方，这是作为贵族的礼仪以及对美味食物的感谢。
吃过早餐后，夏尔穿戴整齐，带上了床头柜里的那把银色的老式左轮手枪离开了宅邸，屋外是戴着斗篷的车夫安娜。
夏尔登上马车，掀起窗帘透过车窗注视着门内的威廉，后者说道：“请您记住，如果您已经做出了“选择”，一定要告诉我。”
夏尔没有回答，默默放下了窗帘，马车也随之驶动，朝着庄园外缓缓驶去。
坐在马车内，夏尔正思考着他与罗斯警长约定的时间是下午，早晨是否应该前去购买一些办公用品，毕竟他还剩下两镑左右。
“先生……”
忽然，夏尔的瞳孔收缩，就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像是……
一位已故之人的呼唤！
“约翰先生……”夏尔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在他愣神的时间，马车一直在驶动，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驶去太远的距离，他探出车窗，只能依稀见到浓雾之中的宅邸，以及宅邸外的那棵枯树下的，那块墓碑……
……
早上9.30分，海伦因广场，夏尔看了眼怀表，随后收起刚买的《海伦因日报》，起身朝着庞克区走去。
这个时间夏尔并非是前往射击俱乐部赴约，而是去购买办公用品。
海伦因广场有太多的俱乐部了，但毫无疑问的是，杂货铺无法购买到夏尔所需的所有物品。
好在庞克区有一家百货公司，并且与海伦因广场距离很近，至于范劳尔街以及范劳尔街所属的乔治巴顿区有没有百货公司，夏尔对此并不清楚，他还没能探索完整个海伦因市。
不过这也很正常，作为王国南方的大型商业城市，海伦因市有着与王都岚廷媲美的广阔，许多土生土长的海伦因居民也不敢说走遍了每一个角落。
庞克区距离海伦因广场虽然很近，但依然有段距离，所以夏尔依旧是乘坐马车前往。
将暗红色的窗帘掀起来一角，透过这个缝隙，夏尔能够很清晰的看见窗外的街道。
相比起其他城区，庞克区的公寓都修建的较矮，但内部却十分宽敞，这也是为什么鲍尔先生能够将俱乐部开在公寓里的原因。
十五分钟后夏尔抵达了目的地，庞克区的查尔斯街，海伦因市内最大的杂货商，“菲利普斯百货公司”就位于这条街道的尽头，那是这条街道最高大的建筑物，但比起海伦因广场的建筑还是矮了许多，入口处的招牌上写着“菲利普斯百货公司”，下面还写着一行较为细小的字体“可以买到您想要的任何东西”。
两条街外就是庞克区警场，也就是说这里的治安足够好。
“菲利普斯百货公司”在王国南部十分著名，由科尔.菲利普斯创建，他是位很富有的富商，在许多大城市都开有杂货公司。
“我需要买一支钢笔、几瓶墨水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或许还需要买一台打字机。”进入百货公司后，夏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挑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思考了片刻后，夏尔觉得还是不购买打字机了，因为他并不会使用打字机，并且打字机很贵，一台打字机至少需要一镑以上，并不是他现在能够负担得起的。
况且令他产生购买打字机的理由只是因为前世的一些记忆画面，他认为那样的办公地点需要一台打字机。
在挑选好办公及生活用品后，夏尔结账并离开了杂货公司，他用一只手捧着装满生活用品的纸袋，另一只手拎着较为轻便的办公用品纸袋，极为艰难的走到了马车前，将两者放进了车厢里，随后自己也登上了马车，离开了庞克区。
做完这一切，夏尔松了口气，他终于有时间来思考，在离开庄园时他所听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难道说约翰先生没有死？”夏尔有些无法置信的喃喃道，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言论，“不，约翰先生即使没有死也不会出现在庄园里，况且威廉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是的，接下约翰先生的委托后，夏尔几乎将后事交给威廉一手操办，因为他并不想沾染上这些“不吉利”的事物。
所以夏尔无法完全确定约翰先生已经死了，但他宁愿相信对方已然成为鬼魂，在这个“神秘”无处不在的世界里，后者存在的可能性更大。
可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因为鬼魂的生成需要时间吗？
回到范劳尔街67号，夏尔没有将马车停在马场，而是停在了公寓外，因为在告知了自己对马匹的担忧后，威廉让他放心，并说庄园内的马匹和普通的马匹不同，不会发狂也不会挣脱，请他放心使用。
好吧，莱茵赫斯庄园给他的感觉更加诡异了，现在庄园内除了人，就连马匹也和外界的不同了。
“难道……”夏尔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让约翰先生成为鬼魂的是庄园本身？”
夏尔此刻像是打开了隐秘世界的大门，忽然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威廉会对他说不能离开庄园太长时间，为什么庄园要保持“神秘”，为什么约翰先生会一口咬定自己能够帮的了他，以及威廉为何会让他承诺将约翰先生葬在庄园里……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座庄园就是“神秘”。
莱茵赫斯庄园，就是“神秘”的一部分！
“不不不！”夏尔再次否定了他的想法，“不对，能在“神秘的海洋中畅游”的只有超凡者，庄园本身并不超凡，超凡的是威廉，是莱茵赫斯这个名字！”
“但这样看来，约翰先生似乎也并不简单，莱茵赫斯家也并非是没有实权的一般贵族，这个家族，这个姓氏远比我想的更加神秘！”
夏尔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约翰先生变成鬼魂似乎并不是坏事，他或许能够通过询问约翰先生，得到大部分缺失的、重要的信息！
但这一切必须在他成为超凡者之后，否则擅自接触神秘，他的下场将会是与约翰先生结伴。
收回思绪后，夏尔看了眼银色的怀表，已经是正午了，略感饥饿的夏尔准备出门随便吃些东西。
这间公寓虽然有足够烹饪的厨具以及干净整洁的厨房，但夏尔并没有购买任何食材，同时他并不精通料理，所以只能用剩下的钱简单的应付一餐。
先前购买办公与生活用品大概花了他6克朗，剩下的钱大概还有1镑多，用来应付一顿午餐完全足够了。
夏尔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安娜，后者依旧如同一个精美的人偶般一动不动。
“我出门一会儿，直到我回来前都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安娜木讷的点了点头，夏尔对此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想起威廉说过的话，只好转身离去。
……
咔——
几乎就是夏尔离开后关上门的一瞬间，安娜动了，她的头颅瞬间朝着房间内的阴影处猛地扭动，随后一直维持着扭曲异常的姿势，像是在注视着什么。
嘎吱——
——嘎吱
公寓的地板突然传出踩踏声，安娜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即使那里没有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