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你的肉……比妖兽还烂
江游的脚在腐叶堆里打滑,左臂的血色抓痕火辣辣地灼痛,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骨杖上,前方五株雷火藤呈梅花状生长,藤蔓间跳跃的蓝紫火花在雾中明灭,正是他记忆中雷火交汇最狂暴的区域,像头沉睡的野兽。
“小崽子,你跑不掉的。”邪修的笑声黏腻如血,血色巨爪拍断碗口粗的树干,吸灵雾裹着腐尸味涌来,“乖乖让老夫吸干灵气,省得受皮肉之苦。”
江游躲在岩后,指尖迅速在骨杖上涂抹雷火藤汁液。这根平凡的骨杖此刻成了唯一的元素导体,他必须在邪修逼近前刻画最后的两处阵眼。以雷火元素作为铭文,刻画在雷火藤上,并埋在地下,他已经埋下了4处,还差两处,暗红血迹在腐叶上勾勒出残缺的星芒,还差中央阵眼!
当邪修的血色藤蔓缠上他脚踝时,江游甩出三枚小火球,精准点燃三株雷火藤。蓝紫色的电光应声炸裂,在藤尖形成微型雷暴,却被吸灵雾轻松吞噬。他趁机滚向第四株藤,指尖在地面划出歪扭的雷纹:“来追我啊,老杂碎!”
邪修大怒,血色巨爪拍向他背心。江游猛地转身,骨杖上的雷火藤汁液与掌心残留的火元素碰撞,竟引出三道碗口粗的雷电矢。电弧擦过巨爪,在邪修手腕炸开蓝紫火花。
“就这点本事?”邪修舔了舔伤口,吸灵雾突然暴涨,如潮水般淹没周围十丈,“老夫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筑基境的真正力量!”
江游感觉识海一阵眩晕,圣愈术的光雾刚覆上伤口,就被吸灵雾撕成碎片。他咬碎舌尖,用血在骨杖刻下简易引雷咒,五株雷火藤的电光突然一顿,竟有细小的电弧顺着骨杖爬向他掌心。邪修的巨爪即将及体时,他连挥骨杖,七道雷电矢从不同方向劈下,逼得对方不得不暂缓攻势。
“有点意思!”邪修的皮肤下凸起血色血管,吸灵雾卷走周围的雷元素,“但你能撑多久?
江游不答,只是疯狂催动小火球术。十团裹挟着雷元素的火焰在掌心跳跃,每砸向一株雷火藤,藤蔓的电光就强盛几分。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道小魔法都在透支精神力,喉咙泛起铁锈味,却咬牙继续,这些被雷元素强化的火球,正是激活阵眼的钥匙。
血色藤蔓第二次缠上他右腿时,江游听见了胫骨碎裂的脆响。剧痛让他栽倒在地。
邪修的另一只巨爪已拍中他胸口。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听见自己胸骨碎裂的脆响,整个人被拍飞丈许,撞在岩树上。喉间泛起腥甜,鲜血染红前襟,毒牙鳞甲被拍得凹陷,可见这一击的恐怖力道。
“咳……”他跪坐在地,左手死死按住胸口,指缝间渗出鲜血。识海因剧痛而模糊,却看见邪修一步步逼近,吸灵雾已漫到他脚边,
“现在知道怕了?”邪修狞笑,巨爪举起时带起刺耳的音爆,“老夫会慢慢吸干你,让你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枯萎。”
邪修缓步上前,江游吞咽着唾沫,在心中默念,10米,9米,8米......3米,江游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中计了。”江游运转金甲战体,银漆覆盖,江游如封魔一般,双手持着骨杖,向邪修扑了过去,口中念着咒语:“借雷神之威,借火神之怒,恳请雷火降世。”江游用骨杖为阵眼,想要狠狠插进邪修的心口。
五株藤蔓的电光突然暴涨,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五芒星,以江游的骨杖为中心,每一道光丝都裹挟着暴虐的雷火元素。
雷火藤的电光如被唤醒的野兽,在地面勾勒出泛着电弧的囚笼,每根光丝都在吞噬空气中的雷元素。
邪修惊觉不对,巨爪猛地拍下,却被一道雷电矢劈中手腕。但仍然给江游拍倒在地,江游趁机爬向他,用嘴咬住骨杖,双手环抱,抱住邪修,每动一下,碎裂的胸骨就传来刺骨的痛,邪修一掌接着一掌轰击江游,金甲战体的银漆应声崩裂,江游:“雷火……焚世!”
五芒星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蓝紫色的雷火网骤然成型,将两人困在中央。吸灵雾在雷火中发出尖啸,血色巨爪轰击囚笼时,竟被电网吸收转化为更强的雷元素,反震得邪修连退三步。
“疯子,你不怕死?”邪修的瞳孔骤缩,终于在江游染血的笑脸中,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练气期修士的疯狂。
五芒星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蓝紫色的雷火网骤然成型。邪修惊觉脚下的地面已化作雷火熔炉,每根光丝都在吞噬他的吸灵雾,转化为更狂暴的元素之力。他的巨爪轰击囚笼,却被电网反震,整条手臂瞬间焦黑。
江游感觉自己的血肉在阵法中沸腾,邪修的腐肉躯体首先发出滋滋声响,覆盖全身的吸灵雾被雷火绞碎,露出底下坑坑洼洼的青灰色皮肤,那是用无数修士血肉拼接而成的恶心皮囊,“啊——!”邪修的惨叫带着灵体特有的尖锐,他的巨爪在雷火中迅速炭化,指节处的白骨“咔嗒”掉落,却被电弧重新黏连,形成燃烧的骨爪。
“你的肉……比妖兽还烂。”他咧嘴笑了,血沫喷在邪修颈间。体修锻骨境的力量爆发,竟将对方整条手臂拧成诡异角度,腐肉下的白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邪修惊怒交加,另一只爪子抓向他腰腹。江游不退反进,用锁骨硬生生撞向对方心口,听着三根肋骨断裂的脆响,反而笑得更疯:“体修炼骨,炼的就是这身硬骨头!”
骨杖尖端的地心岩铁在高温中通红,“噗”地一声扎入对方心脏,雷火元素顺着杖身爆发,在灵体表面炸开碗口大的缺口。邪修的发出非人的尖啸,骷髅纹路被雷火灼成飞灰,腐肉躯体终于支撑不住,如融化的蜡般坍塌。
江游感觉有上百根烧红的铁钉同时扎进脊椎,金甲战体的银漆应声崩裂,露出的皮肤在雷火中迅速碳化。他的胸骨本就断裂,此刻在高温下竟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断裂的骨茬被雷火熔成尖锐的骨刺,
“啊——!”他的惨叫混着电弧噼啪声,喷出的鲜血在半空就被蒸发成血雾,鼻腔里全是焦肉与臭氧混合的气味。江游再次运转起金甲战体,却抵不过雷火的暴虐,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沸腾,舌根尝到的全是铁锈味的电芒,连瞳孔都被雷火映成了流动的蓝紫色。
江游终于扛不住昏了过去。
当他意识清醒时,一丝不挂躺在地上,雷火风暴平息,江游趴在焦土上,他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好疼,“哈哈哈哈哈,我还活着。”看着自己的断腿和碎裂的胸骨。看来得修养很久。奇怪的是,他能感觉到有雷火元素在血肉里游走,修补着破损的身体。邪修已被焚尽,唯有那具腐肉躯体,被烧成了一具布满雷火的骨架。
江游看指骨那里有东西在闪闪发光,江游看到是一枚戒指,连人都扛不住,东西还在,看来这戒指是好东西啊,江游简单释放了一个风魔法,将戒指送到手中。以他现在的样子,半张脸的焦黑、一条腿的碳化,以及脖子处无法愈合的雷火灼痕,虽然很想看看是什么宝物,但现在他要赶紧走,可不想再有人冒出来,妖兽也不行,现在这个位置是在云泽山算是偏中心的位置了,听说里面还有筑基期之上的妖兽。
伤口周围的皮肤则碳化剥落,他尝试运转金甲战体,银漆表面闪烁着淡蓝红的纹路。他这个状态应该是书中提到的淬体了,而他的精神力如决堤的洪水涌入识海,他的识海半径从五十丈暴增至三百丈,看来突破到高阶魔法学徒了。
暮色中的云泽山寂静如坟,江游的身影在焦土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还是好疼。
江游不停地释放圣愈术,这次乳白色光团在慢慢修复躯体。江游单手撑地跃起,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凭体修的爆发力翻上马背。但最终,江游还是扛不住,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玄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危急,嘶鸣一声,然后撒开四蹄,朝着边阴城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玄马踏碎腐叶,四蹄带起的风卷走江游半张焦黑的面皮,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边阴城的夜静谧得可怕,唯有城门楼的铜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宋步洲正靠着门框打盹,忽然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猛地睁眼,就看见玄马驮着个人影撞进月光里,:“他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话未说完,宋步洲认出那身染血的衣袍,惊得佩刀落地。
走近一看,宋步洲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公子?”他的目光落在江游碳化的右腿以及浑身的惨状上,喉结滚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试着呼唤江游,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
宋步洲不敢耽搁,当即将江游从马上抱下,朝着江府飞奔而去。一路上,他大声呼喊着让开道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江游送回江府救治。
江府正门“轰”地被撞开时,宋步洲声音嘶哑道:“来人,快叫医师,来人啊。”江万河正在书房研习剑谱,神识扫到来人,墨笔“啪”地摔在砚台上,砚台里的墨汁泼洒在青砖上,像极了云泽山焦土上的血迹。闪身来到庭院当看到宋步洲怀里几乎不成人形的长子,这位结丹境的将军握笔的手剧烈颤抖。
“我去请刘升朝,”江万河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从储物袋中取出飞剑,剑光骤然拔高,如利箭穿透层云,只留一道笔直的银痕,江万河瞬间不见身影,“再取冰魄灵膏和回春丹!”江万河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江夫人顾静宜听闻动静赶来,看见儿子胸前的白骨和碳化的右腿,当场昏倒在丫鬟怀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过一个时辰,江万河带一老者飞回,这面江游已被安置在寒玉床上。老人掀开被褥的瞬间,连见惯生死的手都抖了抖,少年的胸骨断成三截,肋骨茬子几乎戳穿内脏,右腿从膝盖以下完全碳化,雷火灼痕如活物般在皮肤上蜿蜒,竟在缓慢吞噬周围的血肉。
“雷火入髓,我先用冰魄灵膏护住心脉,再喂下回春丹。能否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但是大公子的心脏好像有暗疾,如古稀之人的心脏。”刘医师取出三枚玉瓶,“江万河亲自捧着药碗,看着黑色药膏渗进儿子的伤口,看着红色药丸融化在舌尖。
江游在黑暗中漂浮了三天,他在黑暗中好像看到了江游,真正的江游,好像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江游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空空如也。他的意识慢慢清晰,他的耳边时而响起母亲的抽泣,时而传来父亲压抑的怒吼。当他终于在剧痛中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床帐顶的流苏,那是姐姐亲手绣的飞虎纹,小时候他总说要像父亲一样骑虎征战。
“醒了!”江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冰凉的手帕立即覆在他额头上。江游想转头,却听见颈间传来“咔嗒”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被固定在玉枕上,右腿缠着厚厚的药布,散发着冰魄灵膏的寒气。
江游轻声说道:“娘我这没事了,别哭啦,父亲呢。”
江万河从阴影里站起,铠甲的甲叶碰撞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说话,先养伤。”
“我要学狂剑诀。”江游盯着父亲腰间的佩剑,眼神灼热,“只学剑招。”
“先能站起来再说。”江万河把狂剑诀的剑诀典籍扔了过来,“三日后随我练剑。”
江府演武场的青铜灯树在夜风中摇曳,江万河背手而立,他看着儿子一瘸一拐地走来,目光落在其半截断腿,看到他脖颈处的灼痕,喉间泛起一丝苦涩,那是难以治愈的雷火灼痕。
“父亲。”江游单膝跪地,断杖轻触地面,“我想学狂剑诀的剑招。”
江万河沉默片刻,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剑尖在青石上划出火星:“狂剑诀靠灵气驭剑,你......”他目光扫过江游的断腿,“以狂意碎理智,以痛觉换力量。但若控不住狂意,便会沦为野兽。”
“看好了!”江万河低喝一声,剑势陡然一变。原本如江水般绵长的剑意骤然狂躁,剑尖划出杂乱无章的轨迹,却每一道都暗藏杀招。江游瞳孔骤缩,发现父亲的衣摆无风自动,袖口的暗纹飞虎竟似要挣脱而出,带着股近乎疯魔的暴戾。
“乱舞式,无招胜有招!”江万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狂意,“但狂意不是发疯,是让理智化作利刃!”
剑气如滔滔江水裹挟着灵气威压。江游运转金甲战体,炼体功法应声亮起,迎着剑势横扫,地心岩铁的千斤沉力与雷火元素的暴虐之力相撞,在空气中激起蓝色电花。
“好!”江万河眼中闪过赞赏。
江万河的剑势如狂龙出海,剑气裹挟着灵气威压在演武场掀起风暴,青铜灯树的烛火被震得明灭不定。江游运转金甲战体,银漆表面的蓝紫纹路与雷火淬体的残留力量共鸣,整个人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雷火之刃。
“狂剑诀第一式!”江万河低喝,剑尖突然诡异地扭曲,竟在同一时间刺出三道残影,分别袭向江游的眉心、心口与丹田。这招看似混乱,实则暗合天地灵气的流动轨迹,每一道剑影都暗藏着致命杀招。
江游瞳孔骤缩,本能地挥动骨杖格挡。杖身的地心岩铁与剑尖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中,他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剑招里那股压抑的狂意,不是盲目暴走,而是将理智淬炼为刃,在混乱中寻找致命破绽。
“以力破巧?”江万河挑眉,剑势陡然一变,“狂剑诀不是蛮干!”他手腕翻转,剑影化作漫天飞絮,看似轻柔却暗含万钧之力,每一道剑气都如活物般追逐着江游的破绽。
江游忽然福至心灵,他不再硬接剑招,而是运转金甲战体,以体修锻骨境的爆发力游走于剑影之间,“好!”江万河眼中闪过惊喜,却也毫不留情地挥剑迎击。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演武场的青石板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纹,骨杖与剑气交织的余波将灯树的青铜叶片震落,在夜空中如金色蝴蝶般纷飞。
识海中,三百丈范围的精神力正疯狂解析狂剑诀,每一式剑招,都被拆分,记录吸收。
距离姐姐婚约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开始着手准备魔法药剂。
江游反锁房门,并设置了一个隔音的魔法阵,他打开储物袋拿出来搜集的“特殊材料”。
三株风干的雷火藤被碾成靛蓝色粉末,油灯照耀下泛着细碎电光。江游将粉末倒入青玉臼,又加入从风灵草中提取的溶液。这个药剂在上一世自己不知道给学生配置了多少,轻车熟路,最后在添加一些能激发材料中的元素的东西,这个世界也没有坩埚,蒸馏器具之类的,他选择熟知的丹炉。
他掀开小丹炉,炉底刻着的六芒星阵图已经将雷火藤粉末提纯成晶蓝液体,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电火花。
“果然比蒸馏法高效。“江游用骨杖蘸取液体,在羊皮纸上画出改良版魔力回路。这是他为融合修仙材料做的准备,将妖兽内丹中的原始魔力导入溶液。
当第七颗火蜥蜴内丹融化成赤红色胶质时,突然剧烈震动,江游猛地扑实丹炉,用身体护住剧烈抖动的混合溶液。
“见鬼!怎么回事。”江游咬牙释放圣愈术,乳白光晕包裹住即将爆炸的溶液。识海中三百丈的精神力倾巢而出,强行镇压躁动的雷元素。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屋顶破洞时,小丹炉里的溶液终于稳定成深紫色。江游瘫坐在地,看着掌心悬浮的药剂露出苦笑。
“公子!“吓人惊慌的拍门声传来,“屋顶遭了雷劈,您没事吧?“
“无妨。”江游将药剂藏进袖中暗袋,抬脚踩碎地面的魔法阵图,“最近做了太多坏事,老天有些看不下去了。”
窗外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江游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三百丈的识海捕捉到城外某处异常的灵气波动,那感觉就像...有人在用神识扫描雷击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