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喝茶三兄弟
《心灵捕手》的室外拍摄地点在波士顿地区。
到了地方，都来不及客套莱昂哈德就被拉去化妆准备拍摄。
这也合莱昂哈德的意。
资方不过来说废话再好不过了。
莱昂哈德对《心灵捕手》的资方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不是很感兴趣。
当初试镜的时候见过这公司的老板哈维·韦恩斯坦，给莱昂哈德的感觉很不好。
倒不是因为哈维·韦恩斯坦这家伙的业内口碑毁誉参半——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佐罗的面具》让莱昂哈德喜欢上了‘散步’
散步散着，莱昂哈德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哈维·韦恩斯坦和马特·达蒙的争执。
——马特·达蒙是《心灵捕手的》男一号，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两人的争执是关于莱昂哈德试镜的配角。
一开始说是给本·阿弗莱克。
本·阿弗莱克是马特达蒙的好兄弟，也是《心灵捕手》的另一个编剧。
演技合格又有这关系在，给一个重要配角也是没什么。
哈维·韦恩斯坦给了承诺。
但试镜的时候，哈维·韦恩斯坦临时变卦换成了莱昂哈德。
原因就是利益。莱昂哈德性价比可比本·阿弗莱克高多了。
马特达蒙很有才华，但现在没有成绩加持，怎么可能抗的过哈维·韦恩斯坦。
哪怕哈维·韦恩斯坦不算大厂资本，但小资本也是资本。
《心灵捕手》也要靠人家的资金拍摄，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合作。
最后争执自然是不了了之。
莱昂哈德虽然是得了利，但这个经过让他对哈维·韦恩斯坦没什么好感。
后来莱昂哈德打听过，哈维·韦恩斯坦这货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跟某女演员交易了，但最后拍拍屁股就不买账。
把某个编剧强行扣在酒店，动用关系强买下对方的剧本版权。
其他国家的电影到北美寻求发行，给予承诺也确实发行上映，但把票房利润扣住能拖个七八年拖到人吐血了才给钱。
还有其他种种事迹。
好莱坞不是没干过这些，但最多就是一两样。
没有谁像哈维·韦恩斯坦这么臭名昭著过。
这已经不叫五毒俱全，这叫九九归一！
蛤蟆毒来抵消蜈蚣毒，再用白貂毒来中和蛤蟆毒，先进的五毒循环系统！
跟哈维·韦恩斯坦相比起来，吕克贝松都算是道德高尚的正经人了。
讨厌是讨厌，该演还是得演，谁让莱昂哈德现在还没有升级完成。
等以后就自己投资自己电影......
莱昂哈德弄好了造型，在片场边等拍第一场戏。
准备的时候，莱昂哈德碰到了马特达蒙。
莱昂哈德向马特达蒙点了点头。
马特达蒙愣了一下也回了一下，礼貌主动伸手：“你好。”
“你好你好。”
莱昂哈德握住。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客气。
莱昂哈德心想这人还不错。
长相天生人畜无害，双商极高，不愧是佛学院出来的，素质就是不一样——哈佛学院。
虽然和哈维·韦恩斯坦有了龌龊，但没有随便迁怒人。
是个能处的。
闲聊了会，莱昂哈德又看见了没脖子......看见了本·阿弗莱克。
本·阿弗莱克走过来勾住了马特达蒙，朝着莱昂哈德笑了一下：“这是我们兄弟的剧本，伙计你得好好演。”
“你的剧本？”
莱昂哈德故作意外。
马特达蒙解释道：“《心灵捕手》是我和本一起创作的。”
莱昂哈德恍然：“天才编剧啊！能说说创作剧本的感觉吗？”
“当然可以。”
《心灵捕手》是他们的得意之处，马特达蒙和本·阿弗莱克一人一句说了起来。
最开始，《心灵捕手》是马特达蒙在哈佛大学上的一个剧本课的期末作业。
这只是一个草稿一个想法。
后来他找到了好兄弟本·阿弗莱克。
两个人在不到十岁地时候相识，中间因为读书和搬家额原因分离过一段时间——马特达蒙的中学阶段去了剑桥唯一的公立高中上学。
但最终一起在好莱坞合作，花了两年的时间在1994年完成了剧本。
“一开始我们是写成了惊悚片，讲述了一个在南波士顿崎岖不平的街道上拥有超群智慧的年轻人被政府严厉招募的目标。”
马特达蒙眉飞色舞：“后来城堡石娱乐公司，就是那个华纳兄弟探索公司的子公司，他们出了67.5万刀买了我们的剧本。”
“厉害！”
莱昂哈德真心实意的竖大拇指。
那会儿，这两个才24岁，两个年轻人的第一个剧本能卖67.5万刀，尽管有其他因素但也真的很厉害了。
本·阿弗莱克哈哈笑道：“一般般，那时候剧本还有问题，城堡石娱乐公司让我们放弃故事的惊悚部分，专注在男一号威尔和他的治疗师之间的关系，说是应该以威尔决定跟随他的女友斯凯拉去加利福尼亚而不是他们一起离开而结束。”
“我们没想过这点，后来写完才发现这样确实更好。”
“不过改好以后，他们就想要布拉德皮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联合主演，本来还以为没机会了，谁知道城堡石把这剧本周转卖了出去。”
“虽然有些波折，虽然我没演成，但能看见《心灵捕手》开始拍摄就行。不过。”
本·阿弗莱克轻锤了一下莱昂哈德的胸口：“伙计，你的那些台词我用了很大力气，熬了好几个晚上，女朋友都说我......咳，总之本来是给自己用的，你要是表演的不好糟蹋了我的剧本，那......”
莱昂哈德打断：“我演技你放心，你满不满意都加拿大茶一次。”
本·阿弗莱克大喜：“不满意三次。”
“行。”
莱昂哈德想勾住本·阿弗莱克脖子。
难度太高，放弃。
突然想推荐鸭脖给本·阿弗莱克，以形补形说不定能改善一下呢？
话说本·阿弗莱克跟乖宝宝形象的马特达蒙明显不一样，有那么五毒俱全的味道。
不过米利坚嘛，就这样。性格对胃口就行。
莱昂哈德好奇：“你经验丰富？”
“还行。”
本·阿弗莱克抖了抖眉毛：“你先说说你去哪里喝过茶？”
莱昂哈德耸肩：“洛杉矶和拉美。拉美质量又高又便宜。有首歌唱得好：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贵的模样。爱你没有穿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
“好歌好歌！我本·阿弗莱克承认你的才华不在我之下！好兄弟！”
“好兄弟！”
两双有力的手握在了一起。
被挤出一点的马特达蒙虚着眼睛看着两人，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这时候莱昂哈德勾住了他的脖子，朝着他挤眉弄眼：“马特看着太老实了，是不是没有喝过茶？”
马特达蒙怒了：“你说谁没喝过？！”
“拍完一起？”
“去！”
喝茶三兄弟刚匹配成功，那边也开始拍摄。
先拍的都是各种边角料，让演员进入状态。
拍了一周，莱昂哈德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场戏，跟好兄弟主角谈心的那段。
这一段戏是这配角最亮眼的地方。
羡慕、不甘、友情......
要表达出这些不难，但想要让荧幕外的观众共鸣很难。
想要利用这短短的戏份让人设立起来更难。
莱昂哈德不是学渣体会不了心情。他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啪校花的学霸。
这是最大的难点。
背负了喝茶小伙伴本·阿弗莱克的期待，莱昂哈德要拿出全部功力。
他回忆起了安东尼·霍普金斯老先生《三十天教你成为奥斯卡影帝》培训课。
“怎么让观众对你印象深刻？”
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回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角色足够的极端。”
“因为极端，观众可以不用思考就定位他的形象。”
“不管是演戏还是其他，极端都太有诱惑力了，它的确定性、以及确定性带来的自信，它的简单，以及简单带来的省心，它的易辨识，以及因辨识度所迅速集结的情感群体，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用在不同的观念之间颠沛流离，不用根据路况不断调整方向，不用经受自我怀疑的折磨......越极端就越清晰、越有激情，很容易形成观念的同伴群体。”
“一旦形成群体，只要他们形成一拥而上的集体行动态势，其力量就是几何基数增长的。”
“10个相互配合、并肩作战的人，力量可能足以压倒100个、1000个一盘散沙的人。”
“极化也是危险的，因为他们会绑架你的戏路，会让你口碑两极分化，会让更多人讨厌你。”
“举例来说《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坏警察，他极端的坏一上来就能让人记住，几十年以后都还记得。”
“这是好事但也让他很难再接到正面主要角色，除非是不重要或者化很浓妆的配角。”
“再比方说《沉默的羔羊》，汉尼拔博士这个极端的角色让我受益很多，但也让我接戏类型变得窄了许多，过了好几年才好转。”
“一个极端鲜明的角色会成为你的荧幕经典形象，但也会深深影响着你，你再演其他类型角色，观众就会出戏。”
“配角没有关系，但主角不行。”
“例如喜剧演员去演悲剧，观众的体验不说糟糕但也不会太好，电影成绩也会受到影响，进而让你的好莱坞之路也会有波折。”
“所以我们能看见很多格外鲜明极端的配角和反派，但很少会有这样的主角，因为他们要对商业和票房负责。”
“这不适合你，莱昂哈德，你还有很长的人生，你的未来大有可能，不需要那么极端。”
“极端未必更好，只是更有战斗力。”
“相比之下，模糊、中间、含蓄也许比较难以第一时间让观众记住你，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出彩。我们只要稍稍用一些技巧就能弥补......”
跟老佐罗一样都是宝藏老爷子。
下次送好茶给您，绝对正经好茶！
莱昂哈德心里赞了一声，又抽时间进入了梦境副本深入体验了一下，终于有了一些把握。
“三二一，开始！”
工地。
灰头土脸的莱昂哈德拿起了烟叼在嘴里，随即抬眼瞅了马特达蒙一眼并耸了耸肩。
马特达蒙掏出了打火机，给莱昂哈德把烟点上。
“呋——”
莱昂哈德气质老成地吐了个烟圈：“真爽。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马特达蒙喝了口啤酒：“她走了。”
“走？走去哪里？”
“医学院。加州的医学院。”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礼拜前。”
“真糟糕。”
“对。”
“那些事情什么时候搞定？”
“过了21岁的那个星期。”
“他们要给你工作吗？”
“之后五十年都要去做无聊的数学。”
“可能会攒不少钱。”
“也许。我会成为F*CK的实验室老鼠。”
“好过这鬼东西。离开这里，威尔。”
“干嘛走？我下辈子都要住这里。我们当邻居，我们会当爸爸，我们一起带他们打小联盟。”
“......你是我的兄弟，所以别误会。但二十年后你如果还住在这里，到我家看球赛还在盖房子，我会F*CK的杀了你。这不是恐吓，我会宰了你。”
“？你在胡扯什么？”
“兄弟，你拥有我们没有的天赋。”
“拜托，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难道是我对不起自己的吗？”
“不，你没有对不起自己，是你对不起我，因为我明天醒来就五十岁了还在干这种事情，但我无所谓，而你已经拥有百万奖券却窝囊的不敢兑现，谢特！我会不惜一切交换你所拥有的其他这些人也是。兄弟，你再待二十年是侮辱我们，窝在这里是浪费你时间。”
“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告诉你我懂什么，我每天到你家接你，我们出去喝酒笑闹，那很棒。但我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只有十秒。从停车到你家门口，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了，不说再见，什么都没有，你就这么走了。我懂得不多，但这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