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难遇劫

烈日炙烤着江汉平原，黄土路上扬起滚滚烟尘。方家兄弟领着十余口族人，踏着青石古道向南迁徙。方宏伟走在最前头，八尺高的身影在烈日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弟弟方大胜则不时回头照看家眷，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小心！“方宏伟突然大喊一声。话音未落，数十名土匪从两侧山崖跃下，明晃晃的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为首的匪首骑着枣红马，腰间别着的火铳泛着冷光。

“都别动！“匪首狞笑着，“要钱还是要命？“

方宏伟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有种单挑！“他话音未落，三个土匪已扑上来。铁拳砸在血肉上的闷响中，方宏伟踉跄着吐出一口鲜血。匪首的刀锋抵住他的咽喉，在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

“大哥！“方大胜扑通跪地，颤抖着掏出银票，“钱都在这儿，求好汉高抬贵手！“

土匪们见对方服了软，冲上去一顿收刮，金银首饰一件不剩，其中一个匪徒见人群里一个白衣妇女脸蛋俊俏、体态丰腴，起了色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企图不轨，妇女躲避不及被扒了衣服，两个小孩被老人遮住眼睛，场面令人发指。

方宏伟气得青筋暴起，竟生生咬掉压着身边土匪的半只耳朵，冲向妻子时，背后突然炸开一声铳响——子弹从后脑贯入，在眉心绽开血花。一个硬汉就这么应声倒地，妻子一把搂住丈夫，哭得撕心裂肺。老父亲拉着大儿子的手，浑浊的泪水滴在血泊里。

枪声很快传到襄阳城外的巡逻哨兵耳朵里，回应的是官军的号角声，土匪们担心节外生枝，骂骂咧咧地消失在尘土中。留下衣裳不整的妇女，还有瑟瑟发抖的老幼们在风中竖立，惊魂未定。

此时，方大胜略显镇定的安抚老父亲，“大哥就是太逞强了，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命要紧呀！”

平息了片刻，方大胜就地找了个小山坡，把宏伟给埋了，带着家人去了樊城，路上老父亲因为悲伤过度，又染了风寒，也撒手人寰了，到了樊城的时候，一个个破衣烂衫，灰头土脸，不成样子，这时方大胜才小心翼翼把鞋垫子拔开，拿出来仅剩的一些银票，吃了顿正紧饭，住进了客栈。

客栈的窗外，六月的暴雨正冲刷着城墙，仿佛要洗净这一路的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