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与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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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同还是不同

“徐树老师,是你吗?”

黑衣人明显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只一瞬,但也被唐悦白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徐老师,你昨天还教我们跳舞呢!”李舟解释道。

“我是你们的舞蹈老师?”

李舟一个箭步上前,想要取下黑衣人的面罩,却被反抓住了手腕。

李舟吃痛的叫出声来:“我错了,老师,我错了。”

“老师,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也是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无意中进到了这个地方,你想带我们走,也是想要救我们,不是吗。”

黑衣人这才放手。

“折扇给我。”黑衣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机会。”

“老师,你是说,你在这里待了很久?”

正说着,黑衣人一把夺过李舟手里的折扇。

李舟的手腕现在还痛着,除了任其摆布,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只见黑衣人虔诚的,缓缓将折扇展开,一幅山水图映入眼帘。

唐悦白惊了,这和之前那个家里那副一模一样。

那黑衣人将折扇倒挂在门的正上方,原来那里竟有一颗钉子。

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使得扇尾的坠子,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一般,剧烈的抖动起来。

随之整个扇面都开始大幅度扇动,上面的图画像是流水一般,在上面浮动,原本站在溪间乱石中戏水的几只仙鹤,也收到了某种召唤,一齐飞往远处更高的山林。

原本门里那些温柔的白全都如浮云一般飘走了,门里的一切都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

那黑衣人原本浑身清寒冷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漠视感,在这一刻,那眼神变得无比柔软。

转而是坚定的,充满希望地,走进了那道门。

李舟却不同。

原本温柔和善,机智聪慧的李舟,这一刻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眼中满是仇恨的怒气,攥紧的拳头仿佛极力克制着某种情感。

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道门。

唐悦白想抓住李舟,却来不及了,衣角从指缝滑过。

唐悦白很疑惑,他们两人似乎看到了门里有什么,可是唐悦白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白。

刹那间,门消失了,只剩一堵墙。

唐悦白很害怕。

狭长的走廊,明灭的烛盏,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唐悦白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万千思绪化作一团。

难道这一切是一个梦吗。

唐悦白用力闭上了眼睛,摒弃着各种杂念,挣扎着想要回到现实。

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在这个幽闭的长廊中独自一人。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原路返回,只有这一个选择。

唐悦白拿起一盏蜡烛,开始回忆来时的路,拐了几个弯,穿过了几个长廊,坐了几次电梯,爬了几次台阶,路线在脑中交织。

可这条直直的长廊就走了好久,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唐悦白实在走不动了,累得靠坐在墙边,把烛盏放到一旁。

自己能走出去吗,不会要困死在这里吧。

自己虽然没有很高的追求或者抱负,可是活着,有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吃美味的食物,还可以去见想见的人,去看未知的风景。

现在就很想吃炸串。

唐悦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隐约中好像看到火光四起,自己被炽热和明亮包裹着。

原来是那地上的烛盏不知何时被打翻在地,火苗沿着印有旧花纹图案的地毯蔓延开来。

……

“小唐,你发什么呆?”

“啊...我...刚才...”

“你怎么了?”

“没事。”

此时,唐悦白的面前摆着一盘炸串,坐在对面的陈燃正狼吞虎咽。

唐悦白犹豫地拿起一串炸土豆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土豆的鲜香与调味料的风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唇齿和味蕾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你怎么吃的这么慢?我全吃光了哦。”

“额,随便你,你付钱。”

“哦,小唐,你说,明天义卖会,我把篮球卖了怎么样?”

“你明天下午不是有篮球比赛吗,更何况,这是你最喜欢的一个?”

“还好吧,我喜欢的都舍不得拿出来打...”

陈燃之后的话,唐悦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袋嗡的一声,全身一阵酥麻。

明天是义卖会?

可是在义卖会上,李舟带自己去了阅览室,用帆船模型打开了一道门,进去后是挂满折扇的客栈,戏台,棋盘,然后是徐树老师一身黑衣将自己和李舟带到另一扇门,用一把折扇打开了,然后徐树和李舟进了那扇门,还有自己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幽闭长廊...

这一切只是梦吗?

不对,蓝心月今天,也就是星期三早上已经转学离开了,可是星期四的义卖会上蓝心月还在,还买了很多毛绒玩具。

玩具?帆船模型?

“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说着,唐悦白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去,留下陈燃摸不着头脑。

唐悦白回到家,匆忙换鞋,扔下书包就往书房去。

那艘帆船模型正一直待在它原来的位置上,旁边灰尘可以证明。

唐悦白拿起来,背面果然是有刻刀的痕迹,那是唐悦白试图刻下父亲的名字,唐枫,却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只留下歪扭的广木二字。

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吧。

唐悦白对着帆船模型发呆了好一会儿,思绪有些乱,但帆船模型的存在能够让自己勉强平复下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蓝心月打来的。

聊了一些新学校的见闻趣事,在和朋友的嬉笑间,唐悦白终于放松下来,只是梦而已。

明天就带这个帆船模型去义卖会吧,梦里带的那套书重死了。

这天夜里,唐悦白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进入了一个墨色深渊,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两个房间,自己需要把A房间的土豆,全部徒手搬到B房间。

不过自己好像一点儿也不累,就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很快唐悦白就发现,身体确实不是自己的。

自己虽然能思考,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却无法控制这副身体,既不能让它停下,也无法让它做其它事情。

只是自己的思想在这副躯体里而已。

更奇怪的是,如果自己稍一分心,没有注意两个房间土豆的数量,A房间的土豆数量就会回到初始。

于是,唐悦白只得让自己的思想一直醒着。

这种感觉很糟糕,唐悦白有些绝望,感觉很痛苦,想哭出声来,这副身体却没有眼泪,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要是有人能来帮帮自己就好了。

正期待着,蓝心月就出现了。

她似乎并不像往常那样张扬,一言不发,默默地搬运着土豆。

过了一会儿,陈燃也来了。

陈燃也不像往常那样喋喋不休,只是搬运着土豆。

又过了一会儿,徐树和李舟也来了。

五个人一齐搬运着土豆,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墨色深渊里,只有土豆悄悄发芽的声音。

在朋友的齐心协力之下,A房间的土豆终于全部搬到了B房间。

与此同时,唐悦白感觉自己好像能控制这副身体了。

走路时肌肉带动着关节,脚与地面接触的感觉,手指张开合拢,紧握的感觉,血液流淌的感觉,生命多美妙。

五人微笑着,用无比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彼此,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爱能让人疯狂长出血肉,这话果然不假。

唐悦白不希望这梦结束,即使已经天明,唐悦白也在用意志勉强续写着,奈何还有很多的事要去做,这梦就暂时做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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