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约定
高阶妖兽暴打筑基女娃的盛况持续了三个月，直到灵植都批上了秋色，碎星竹才宣布大伙儿可以歇歇了。
山谷里少了飞剑破空的声音，柳林又弥漫起阵阵药香。
早在离宗前，柳夏就想将昊风炼成炎爆丹，一直没机会尝试。还有可以改换容貌的易容丹，是她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两种丹药都是第一次炼，柳夏有一多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丹方上。将手上现成的丹药回炉，一点点分析药性，记录、试炼、修正，反反复复。
以往见师父分析药性，从头到尾都很严谨。起初柳夏还能有样学样，几天后便忍不住改起了丹方。她原本就不是规规矩矩的丹师，否则也不会在丹会上炼出无名丹。
炎爆丹的丹方不得不改，因为柳夏既想保留昊风毒，也不想破坏原丹毒龙草的火毒，这枚丹就有了两种主药。
数日后柳夏成功将昊风压缩固化，在拉丹前最后一刻入炉，与同样压缩到极致的毒龙草对撞相持。
这炉丹药最考验的是拉丹的手诀够不够快，否则炸的就是丹炉。
丹成之后柳夏朝金雕一个死对头的老巢里扔了一颗，便再也不敢尝试了。
随后炼制的是丹方大改的易容丹。它并非真的能改变容貌，而是制造幻觉，让别人看到你的时候，不自觉想到潜意识里的某张普通面容。以至于服丹之人的长相，在每个人眼里都不一样。
易容丹的主药是三阶灵草落梦花，柳夏分析出它的作用就是致幻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换成了紫幻果。紫幻木是六阶灵草，它的果子主要用来炼制破障丹，作用是破除心魔，高阶修士突破大境界时大多要用到。
主药换成了高阶灵草，伍配的辅助灵草自然也要换，否则无法平衡药性。
最终柳夏改进的易容丹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服丹之人的神识越强，丹药作用的时间就越长。柳夏估计自己吃一粒，至少可以保持三天有效。
最意外的是，不论炎爆丹还是易容丹，都炼成了极品丹药。
碎星竹走进柳林小屋时，就见到柳夏对着掌心的两枚丹药傻笑。一枚润白中透着紫意，一枚黑红相间，两枚丹药同样丹韵内敛，一丝药香也闻不到。
“要走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柳夏脸上的喜色渐渐淡去，“是啊，再不出去师父该着急了。”
“给你。”碎星竹递过来一枚传讯符，“它在山谷外打转，阿雕看到带了回来。”
柳夏有些忐忑地接过来，这肯定是师父的传讯。上次头脑一热将《牵机引》有问题的消息报了回去，别的人不敢说，林长老肯定睡不着了。
点开符箓，识海里顿时响起师父的声音。
“那功法确实有问题，但不是得自天门大比，藏功阁没有录入的记录。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它是宗主放进去的。恐怕，咱们有一位了不得的宗主啊。你且顾好自己，闲事莫理。”
传讯符有可能被人截取，所以师父没有说的很明白。柳夏却听得出，他们对夏长年有所猜疑了。
柳夏将师父的传讯转述了一遍，咬呀切齿道：“他手里肯定有完整的《牵机引》，否则没可能修为提升的这么快。他可是三灵根，能筑基都不容易，更别说元婴了。别人都以为是妖丹有助于修炼，咱们还不知道吗？绝不是因为妖丹！”
“你还记得那些生机很弱的女孩子吗？”碎星竹捻起一颗易容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留一颗。”
“这个炼的多，你留两瓶，方便出门玩。”
柳夏取出两只药瓶，脑子里则在想绿衣师姐说的话：女子在夏长年眼里不是药奴就是炉鼎。
原来炉鼎是这个意思啊？
看来那些同门的生机未必都贡献给药草了，甚至养灵草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柳夏忽然有些看不懂夏长年了，“竹帅，他有完整的魔功，要么自己偷偷练，要么干脆把清漓宗变成魔修宗门，他往藏功阁放半本《牵机引》是什么意思？”
“因为半本《牵机引》不算是魔功，清漓宗的小弟子如果学会了，就能多一个很好用的攻击手段。我们不愿意你与魔修扯上关系，不想让你用。实际上只要不动用那种炼化生机的秘术，《牵机引》只是一个有些怪异的杀人术。”
柳夏不明白，“这么说他还是好心了？”
“人比较复杂。”碎星竹很认真的点头，“坏人未必不会做好事，好人也未必不会做坏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碎星竹俊美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怅惘。
“我和他常常一起喝酒，他教会我们培育灵草。山谷里的灵草有很多都是那时候移栽的。”
柳夏不由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碎星竹喜欢喝酒，能和他一起喝酒的人，就是能一起聊天的朋友。
看来不止是娘亲看走眼，这位叔也看走眼了，恐怕雕叔也……
柳夏不由捂脸，清漓宗的上任宗主也看走眼了。把宗门教给了一个不管事的魔修，这个魔修还好心的选了部危害不是特别大的秘术。删删减减偷偷放进了藏功阁，想要造福宗门呢。
绝了。
“咳，我这次走了，有可能就不回来了。”
柳夏艰难地将话题往回拉扯，“如果天门大比顺利的话，我就要去上界，以后还能见到你们吗？”
“妖兽化形后摸到渡劫的门槛也要去上界。”
人修的修为境界划分的很细致，妖兽只有几个笼统的境界，凝聚妖丹、化形、渡劫，最终也可成仙。其中渡劫期比较恐怖，每隔千万年要挨上一次雷劈，九次方能成仙。
碎星竹有可能要下一个百年才能去上界，金雕他们就更久了。
“你记不记得桑阿山？”
柳夏连忙点头。怎么不记得？柳祖他老人家落地生根的地方啊！
“那在上界应该也是一个很出名的名字，想来不难找。”碎星竹认真说道：“我们约在桑阿山？”
“好。”
柳夏忽然觉得压力又大了起来。
和寿元很长、很长的人做朋友，随便一个约定就要跨越成百上千年。她想要再见碎星竹一面，起码要结丹。想再见雕叔一面，可能要修炼到元婴才行。
否则没那么长的寿元活到见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