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穷困潦倒
柳夏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研究《牵机引》，秘术本身并不复杂，难的是施术需要借助的阵法。
直到天光云影从窗外透射进小屋，柳夏才将将看懂阵法的构成，想要一步步刻画出来至少还要花上数日，完全掌握就得更久了。
也是因为看明白了阵基、阵眼，柳夏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就算弄懂了阵法，她也没法立即尝试，因为这个阵法用一次就要花四块中品灵石。
柳夏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又看了眼柳叶空间，发出一声穷困潦倒的叹息。
“倘若把我自己卖了，就有五千中品灵石了。”
除非她能成功地用神识取代四阶兽骨粉，在虚空刻画出这个接近五级的阵法，才能用灵力代替中品灵石激发阵法。
入宗六年，除了每个月可以领取一枚下品灵石，柳夏最大的一笔收入是卖给鲁师叔一棵幽影草，最大的一笔花销是买了一把含钒玉的破刀。
如今身上只有不到五百块下品灵石，还有大半来自那些找她麻烦的散修。
想到过几天就要出宗游历，空空如也的储物袋让柳夏越发坐不住了。
妖兽没有一个喜欢辟谷的，她更不喜欢。除了炼器、炼丹的时候，她从不吃辟谷丹。没灵石出去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
柳夏决定去蒙山镇看看，问问那些店铺收不收她炼制的法器、丹药。
柳叶空间里囤积了少说有四十余件法器，都是她用功绩换的灵材炼制出的。这些东西，才是她真实的炼器水准。至于丹药，因为用的大多是自己催生的灵草，成本要低很多。且经师父鉴定，这些丹药均为上品，应该不难卖。
蒙山镇一如往常的热闹，柳夏凭着记忆先去了那家最大的丹阁。进门后，那掌柜似乎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柳夏，便直接说道：“聚灵丹，下品一枚灵石三颗，中品一枚灵石一颗，上品三枚灵石一颗。”
柳夏点了点头，聚灵丹是练气期弟子常用的修炼丹药，售价很稳定，和几年前她和乐慧慧来这里时一模一样。那时她也卖了两瓶丹药，还被人用“这孩子穷疯了”的眼神打量了好久。
“上品聚灵丹，一瓶九颗，共五十瓶，你收吗？”
“收，两枚灵石一颗。”
掌柜顿时来了精神，客气地将柳夏迎进所谓的雅间，也就是店铺侧面一个用帘子隔开的空间。
“这位师妹请坐，在下冒昧问一句，这些丹药可是清漓宗丹峰所出？”
掌柜是筑基初期修为，这话说的却很客气，眼神里有些欣喜又有点忐忑。
“你是怕我这丹药来路不明？”柳夏好笑地问道，也明白自己以练气期弟子的身份，按理不应该有这么多上品聚灵丹。
“哪里，岂敢，师妹说笑了，哈哈。”
掌柜给柳夏上了杯灵茶，这才解释道：“蒙山坊市依托清漓宗，若有上品丹药，肯定是丹峰流出来的。平日里难得能见到一两颗，师妹一下子拿出五十瓶……实属罕见。”
还真是怕她偷了丹房？
柳夏挑了挑眉，看来不说清楚，这家丹阁是不敢收丹药了。
“这些丹药确实是丹峰弟子炼制的，她缺钱……除了聚灵丹，还有一些筑基期用不上的丹药。你若是愿意收，我都拿给你。”
“缺钱？你还会……”掌柜住了嘴，讪讪笑道：“那个，收！别说上品丹，就是中品丹，本阁也收！”
两刻钟后，柳夏被丹阁掌柜一脸笑容地送出了门，直言以后那位缺钱的丹师倘若手头紧，尽管将丹药送来，有多少收多少。
柳夏有些尴尬地出了门，朝坊市东头的杂货区走去。
那些丹药总价超过两千灵石，不适宜零散着卖出。直接交给最大的丹阁，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柳夏要求折算成中品灵石，掌柜也爽快地答应了。
眼下还要出手几十件法器，这些东西不像丹药。柳夏炼丹，除了最开始的几炉没有上品丹，此后一直是这个水准，没有起伏过。
炼器就不一样了，从完全不能看，到勉强能用，再到下品法器、中品法器、上品法器。四十余件成品，每一个的材质、用途、品质都不同。柳夏估计她这些东西，至少有一半只能便宜卖给那些摆地摊的，就当给柳叶空间清库存了。
待看到那个乐慧慧常去买发带的法器铺子，柳夏便一头扎了进去。
这家店的掌柜是一个很不像修士的女子，听说她曾是百花谷的弟子，后来离开宗门做了散修。
百花谷是以双修功法闻名的宗门，这个宗门在各个仙城的产业也别具一格，都是双修楼。里面的“花儿”大多是宗门里筑基无望的弟子。
柳夏和乐慧慧都怀疑，这位晏掌柜就是因为不想去双修楼，才逃出宗门的。
“柳夏？你怎么出来了？你个死丫头，你还敢出来！”
一通数落，外加照着脑袋落下的大巴掌，柳夏都被打懵了，“晏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还问为什么？”
晏月敏将柳夏拉进杂货铺挤挤挨挨的角落里，还不放心地朝铺子外左右看了几眼。看那架势若不是白日里关门更显眼，她都想立即收铺子了。
“你值多少灵石，自己不知道啊？就这么出来了！”晏月敏拍着柜面，眼角眉梢都带着惊恐，“乐乐在我这买的面纱呢？她买了两条说一条送给你的，那东西能隔绝神识，你也不戴上？”
柳夏苦着脸，那条面纱是艳丽丽的玫红色，她情愿被哪个不开眼的散修追杀，也不想把那东西蒙在脸上！
“我出来一路了，没有人跟着，真的。”柳夏挣扎着从一堆发簪、腰带、小耳坠里站起来，她都快被埋进去了。
“晏姐姐，过几天我还要出宗游历，难不成还要易容才能出门？那些人有几个进了宗门，就再也没出来，但是没人知道他们是栽在我手里的。”
柳夏眨了眨眼，笑道：“总要给机会让人知道我不好招惹，要不然千日防贼，也太憋屈了。”
“想抓你的可不是练气期的修士！”
晏月敏一指头点在柳夏的额头上，“现在冲你来的那些人，都是奔着灵石去的。把几百、几千中品灵石当作宝的，顶天是筑基修士。可在散修联盟下任务的那个人就未必了！”
柳夏心中一凛，也品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散修联盟背后有顶级宗门的支持，这谁都知道。也就是说，那个在任务榜上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很有可能是某个宗门安排的。
只抓不杀，这的确像是清漓宗的对头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