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争夺开启，兵临
追着那股气息，仇不万径直来到了叶家后院中。
他到时后院中有四个人，叶空与叶幽，单手拿鞘勉强站立的少晨和手拿着剑状若疯狂的少女。
叶空叶幽满脸写着惊骇，骇人的气势是从少女这发出的。
“锵！锵！”素手轻抚着手中的剑，两声剑鸣清晰入耳。剑在少女手中不断的振动雀跃着，它似乎很兴奋。
仇不万看得很仔细，那剑剑长二尺七，宽半指，上刻天然花纹，剑身薄而脆，剑气森而寒，所见者皆不知由何而铸。
素手一翻，竟是受了伤。
“哼！”少女将剑掷出，长剑稳稳掷入在少晨手里的剑鞘内。
“打一场！”少女朝少晨勾勾手。
“叶子，不要再闹了”叶空伸手向少女肩膀抓去，想要制止她。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叶空的手竟然径直的穿过叶子的身体。
叶空不可思议的张了张自己的手，少女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不是他认识的，叶寻托付的，需要叶家保护的那个人。他觉得八年的时间很短，短到不足以了解一个人。
叶轻扬来得虽迟，却刚好赶上了这一幕，他看向少女的眼神变了。很多人的目光都变了。
“锵锵！”剑在剑鞘内发出强烈的剑鸣声，连着剑鞘，少晨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看了看少女，再看向手中的剑，少晨能清晰感受到剑在此刻的意念，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要拔剑。
用剑这么多年，仇不万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剑鸣于鞘中，可今天见识到的东西着实有点多，但场面不能这么失控下去，不然会出人命，仇不万有点头疼。
“阁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这小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有什么地方惹到了阁下您，请阁下您高抬贵手，今日饶他一命，阁下有什么需求仇某定会满足。”
仇不万拦在了少晨身前双手一恭，姿态放的很低。
见对方没有动静他又道“阁下，这小子刚从鬼门关那爬回来，惊魂未定，您现在取这小子的性命，恐有损阁下您的仪态脏了您的手，不如等几日，等这小子梳理干净，你届时让他怎么死他就怎么死，您看如何。”
眼前人还是无动于衷，仇不万此刻也听到背后少晨拔剑的声音。
“唉，打吧”仇不万略显得无奈，却很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众人为二人留出了场地。
“仇大侠，眼前这两位是？”说话的是守城小将，他也赶到了叶家。
“耐心看，等会你就知道了”
少晨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明确了一番，两人之间的间隔是十步，四周没有什么阻碍。
眼前的少女是握拳身体前倾，很标准的战姿，进可攻。
身体传来的无力感明确着一件事，他没有多少机会。
十步的距离在一瞬间跨过，少女抢先攻来，少晨的瞳孔在极速的放大。
“锵！”
画面定格。
白雪飘落，定格的一瞬间少晨欺身竟是用反手剑制住了少女。
仇不万心中松了一口气，‘没出人命就好’他欲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
可接着少女一拳打向少晨的腹部。
“住手，你已经输了”仇不万大喊着伸出手想要阻止少女，可就如同叶空一样，他的手也穿了过去。
少女一拳接一拳如暴雨般打在少晨身上，似在发泄着。她每打出一拳，其气势便提上一分，少晨苦苦抵挡着。
众人忽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变了，变得有些不同，可具体不同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女越打越快，出手越来越重，此刻，洛城外，被冰雪覆盖的光秃秃的古树竟是发出了新芽，草木在布满雪的大地上地上疯狂生长。
花是这个季节最不该出现的东西。
“仇叔，你有没有觉得……”
仇不万点点头，四下望去他也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一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永生难忘。
天边的那道巨大的光柱闪闪发着光芒，上面竟是舒展开一抹抹断掉花纹，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在对其雕刻。一根巨大的藤蔓破土疯狂缠绕在光柱上，却刚好连接起那些花纹，达成一种非常美的协调感。
传说洛城中一直存在着一件让所有人为之狂热的东西，长生不老药！
传说这个传说在千年前就流传着，世人只把这个传说当成一个笑话。直至一个月前，洛城西北侧冲出了一个连接天地的巨大光柱。所有人都疯狂起来，纷纷向那道光柱涌入。
正如同第一个提出变法的人一样，第一个接触光柱的人身体硬生生的爆裂开，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但还是有人不信邪，仍接连不断地去触碰，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那个幸运的人，直至死了一个江湖的成名高手。
世人这才停下来，在洛城里停留。不老药的消息也传遍了天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洛城。然而有细心的人观察到，在光柱上存在着三个不明显的凹槽沿其环绕，很显然要想进去得找到凹槽内的东西，也就是那三把钥匙。
而随着少女的疯狂进攻，天边的那道光柱变得越来越闪，藤蔓疯狂的缠绕，在缠绕中，阻挡世人找寻不老药的需要三把钥匙开启的光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碎了。
“机会！”
目光闪动，默默承受少女进攻的少晨抓着这一瞬，其剑精准的横在了少女的脖间，于光柱破碎间再一次制住了少女。
震天般的声响从叶家外头传来，应该说是从洛城中传出，江湖客们朝着西北侧冲去，正式开启长生不老药的争夺。
这一次少女没有再动手，恐怖的气势也是退去，她默默转身离开了这里，场上的人不约而同的让开了道。目送着少女离去，每个人的心中所想各不相同。
少晨心中一松，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下。
仇不万扶着少晨冲着叶幽喊道:“叶幽，快过来看看，他这怎么了”
叶幽两指搭在少晨的脉搏上，过了过了一会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七绝散没有解药，他之前受的伤很重，特别是肩胛骨上的那一刀，几乎废了他的功夫。来时若非身上有着血手的疗伤圣药和我大哥散功相救，他当时就死了。我所做的仅仅是将七绝散抑制在他身体的某处，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
“更别提他刚刚还能战斗，他体内七绝散已经被打散，至于剩下的……看命吧！”
叶幽最后下了判决书。
“真没有别的方法了”仇不万仍不死心的问道。
“救他命难，救回他的功夫更难！仇不万你明白吗？”
“那说明还是有办法的”仇不万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说到:“长生不老药行不行。”
叶幽气笑了：“仇不万你能不能拿到还是一回事儿。”
“仇大侠不必为我操劳了，不值得”缓了一会，感觉身体好了些，少晨起身开口道。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仇不万爽朗一笑，拍了拍少晨的肩膀。
“咳咳，兴奋过头了”刚拍一下仇不万显然意识到眼前人有伤在身，手立刻的缩了回去。
少晨没有在意，他走到叶空叶幽两人之间，对着两人一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小女给小友添麻烦了”
少晨摇摇头：“仇大侠，有酒吗？”
“没有，你还有伤，怎么想起酒来了”仇不万笑着问道。
“仇大侠不是想找我喝酒吗！我现在想找仇大侠你喝酒！”
“哈哈，好小子，对我胃口，可惜我现在没有酒，不然和你大醉一场！”
“仇叔，你好像忘了，这里是我叶家的地盘，诸如美酒叶家虽然不多，但也还是能找出来几坛一二十年的老酒”
叶轻扬离开了一会，回来时他一手抱着一坛酒，身后跟着一批家佣每人各搬一坛酒，放在地上足足摆了五六十坛各式各样的好酒。
“今天是我仇叔请客，就当放你们一天假，你们说好不好。”
“好！”家佣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开坛”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众人心头。
“二位，一碗酒聊表心意”少晨倒了一碗酒，敬叶空叶幽两人一饮而尽。
“咳咳”一碗酒下去少晨脸红了起来，像没熟透的红苹果，喝得太急他呛了出来。
“原来你不会喝酒！难怪我再三邀请你你都不答应！”仇不万哈哈一笑却是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少晨——行走江湖这小子居然不会喝酒？！
“仇大侠，之前的事多有得罪”他的第二碗敬仇不万。
“各位，少晨这厢有礼了，我敬你们”他的第三碗敬叶轻扬守城小将以及在场家佣。
三碗酒尽，少晨转身离开。
仇不万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儿？你身上还有伤，我们还要去找长生不老药。”
要去哪里？少晨没有回答他。
倒是叶轻扬向守城小将开了口，“将军，地契还我。”
“叶小家主，你与李家主之间的赌斗还未结束，我不能给你”守城小将摇摇头拒绝道。
“到时候再赌就是喽”叶轻扬无所谓的耸耸肩，反驳道。
“轻扬，什么地契啊”听得两人又是赌斗又是地契的对话，叶幽问了一句。
叶轻扬随口一道：“噢，是洛城东部的地契，刚刚拿它和李常青比试了一番没输没赢，刚刚看叶家出了事就赶了过来”
“真是胡闹，地契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随便拿出去和人赌呢”训斥完叶轻扬，叶幽转向守城小将开口道:“这小子不知深浅，给将军添麻烦了，还请将军把地契还给这小子，这小子之后一定会引以为戒，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听得叶幽这么说，守城小将摇摇头颇为无奈的将地契交给了叶轻扬。
“将军若有什么事尽可去办，叶家就不留将军了”叶幽下了逐客令。
听闻逐客令，守城小将却道:“我来叶家的确有一事”
叶轻扬听着心中咯噔一下。
叶幽道“敢问将军什么事”
“我来调查叶空杀人一案”守城小将把目光锁定在拥有着三分之二灰色头发的叶空身上。
“将军是不是搞错了，我大哥怎么可能去杀人呢，会不会将军要找的那个杀人者和我大哥重名”
“我对你们江湖事不太了解，但我实在不清楚天底下有哪个重名的叶空能杀得了名为天下第四的快剑顾修云！”
“什么顾修云死了？！”叶幽惊讶的脱口而出，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空心中也是泛起惊涛骇浪。
“咳咳，叶二爷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这个表情，不要太过惊讶。”
叶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稳了稳心神道“将军可有证据？”
“有人相报，顾修云的尸首就在你们叶家中”
“这么说将军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咳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
“那些就是江湖上的谣言，这种来历不明的谣言，将军可不要信”
“我确实是不信的，但是……这两样东西各位不陌生吧”守城小将说着拿出了两样东西。
“人皇陛下的圣旨和搜查令？！你为什么会有这两样的东西？”叶幽认了出来，反问道。
“各位，需要看看吗！”
叶幽一把夺过来翻看，他得到了一个事实——这两件东西是真的！
叶幽疑惑道“这些消息我在江湖上都未曾听说过，人皇陛下身在九乾宫为何会知晓？圣旨和搜查令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叶空心中也是疑惑。
“皇帝陛下自有他的办法。既然各位都确认无误，搜”
最后一字，声音回荡在整个叶家。外头早已准备好的洛城士兵此刻进了冲进了叶家的大门，展开着搜索。
叶家顿时鸡飞狗跳。
“你们是谁，为何闯入我叶家”不明真相的叶家家佣面对着突然闯进来的翻这翻那的洛城士兵质问道。
“所有人退下”叶空的声音也回荡在叶家中。
“起开”洛城士兵翻箱倒柜，在翻到有值钱的东西时有得士兵将东西揣进怀中，有的士兵把东西扔在了地上，有的士兵丝毫未动。各处不一。而面对着前两种情况的士兵，家佣们碍于叶空的命令，忍住没有动手。得到钱财的这些士兵，小人得势，临走时还不忘在踹这些家佣几脚。
仇不万拔剑指着守城小将。
“仇大侠难道想违抗朝廷命令”守城小将丝毫不慌，随口一说便是一顶大帽子扣在仇不万头上。
“这和朝廷无关将军，搜查不等于抄家，砸坏东西是要赔的，偷盗东西按照武朝律法要罚关三个月这个你比我熟，至于动手打人…无论最后搜查的结果是什么，将军都要给叶家一个交代”
仇不万缓缓道：“如果将军给不了叶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不介意帮将军清理门户，毕竟二十年过去了，很多人忘了流血是什么样子！”
“好说，好说！”
一番搜索后，一个士兵来到守城小将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真的没搜到？”守城小将虽有疑惑此刻却也不得不告辞离开“给诸位添麻烦了”
仇不万擦拭着手中的宝剑：“不添麻烦，将军，你该给个交代了”
守城小将眼神一凝，却道：“所有人到这里集合”
很快洛城士兵在这里集齐。
“搜查时可有私拿财物者”守城小将在士兵面前来回踱步，突然厉声道。
“没有，将军，士兵们回答的整齐划一”
“可有出手伤人者”
“没有”
守城小将看向仇不万，仇不万仍在擦他的宝剑，他又道：“既如此，本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承认本将不予追究，可有私拿财物者，可有出手伤人者。”
“没有”得到的还是统一的回答。
守城小将点点头，忽然将一个士兵拽出来，被他丢在了地上。
“将军，将军”士兵欲解释，接下来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许多玉器让他无从辩解。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仇大侠，您看”揪出来十多个，自己招了十多个后，守城小将看向了仇不万。
守城小将这么做，既能挽回自己给叶家带来损失，又能给足叶家面子，自己真要把所有人都揪出来他会失了军心
“轻扬，把名单拿上来”
叶轻扬拍拍手，一个家佣拿着一份名单交给了守城小将。
仇不万道:“将军，你得按名单上抓人。”
守城小将很无奈，又有十来个的士兵被抓出来，开口就是冤枉。
“将军可不能徇私，没记错的话六十年前叶家以武勋卓著，即使最后叶家释权隐退，也不是任由人所糊弄的”
“这个本将自然明白”
“凡是刚才私拿财物者，革除军职，永不再用。”
“凡是出手伤人者”
“这个交给叶家”叶空在此时开了口。
守城小将的宣判，地上这群士兵面露死灰，得到叶空这么说的人的人则是面露高兴之色。
“走”守城小将点点头手一挥带着士兵们离开叶家。
“老二，杀了他们”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如坠冰窖。一阵阵断头声清晰入耳，叶空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叶家上空，守城小将身体一颤，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离开了叶家。
“叶家，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仇不万拍拍叶空的肩膀:“老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你也没变。”
一旁的叶幽缓缓擦除手上的血腥，对着身处血泊中已经吓尿的士兵们道:“你们只拿财物，并未伤人，我留你们一命，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在做出这种强盗之事，滚吧”
士兵们小鸡啄米的点头，唯恐着叶幽变卦，连滚带爬逃离了叶家。
“站住”
士兵们的身体立刻定在了原地，胆大的有些僵硬的回头:“您老有何吩咐！”
“诸位，把你们的同伴带走，我不喜欢收尸”
“诶诶”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被士兵们带了出去。
“不万，轻扬，叶家事情已告一段落，你们该出发了”叶空缓缓开口道。
“父亲，您让轻扬去哪儿”
“你大了，是时候出去闯荡江湖了，这次长生不老药的出现是前所未有的机缘，去寻找吧，无论你是否得到它，这次闯荡都将是你人生中宝贵的东西。”叶空拍拍叶轻扬肩膀会心的笑了。
仇不万道:“我想在等等他”
“人各有志，又何必勉强呢，那青年自有他的命数。”
“这个你找个时间交给轻扬”这句话说得很是隐秘，叶空不着痕迹的交给了仇不万一样东西。
仇不万眼中带着一抹郑重其事的神色。
“老朋友，不送了”这句话一出代表着叶空的逐客。
“诶诶，父亲，去找长生不老药我还得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叶轻扬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赶出了家门。
“你二叔已经帮你们俩收拾好了，老二，给他们俩”
叶幽朝两人一人扔了一个包裹来。
“轻扬，有空就多回来看看。二叔还有事忙，就不送你们了。”
临别时叶幽看了仇不万一眼，无声却将所有的言语汇在这一眼中。
“保重”
“哎呀，被人赶出来滋味可不好受”仇不万眼瞅着有些发愣的叶轻扬打趣道。
“就，就这么走了”叶轻扬看着手中的包裹脑海里不禁让他回想起那个困扰他一边又一遍的问题
——他这个嫡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后脑勺吃痛，耳边传来了仇不万粗狂的声音“想什么呢臭小子，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