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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自由
“唔,这是哪儿”女人捂着额头,坐在暖床上,神情恍惚的看向四周。
细腻的嗓音和四散的黑发,清醒过来的虚弱感,让女人呈现出十足的媚态,惹人怜爱。
女人想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却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
“你,你是谁啊!”女人尝试着推开拥抱她的人,奈何力量太小,没起到一丝作用。
那人抱着她,一个劲的哭,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女人感受到他的泪水,滑落成丝,仿若喷涌的泉水永不干涸。
抱紧她的人没做什么越矩的事,几次推开无果后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细腻的嗓音宛若天籁,女人拍打着那人的后背,轻声抚慰,像哄小孩子这般。
“你,你还记得我吗!”
她没变,依然是那个模样,惹人喜欢。
女人轻摇头的动作倒映在人皇的眼睛里,“你是!”
人皇的充满希冀的眼睛暗淡下去,他的容貌变了,整个人变得威严,白头发也有了几多根,不在是当初的少年了。
“你是江献,献出的献。”女人确定的声音让失落的人皇复又高兴起来。
“你还记得我!”
“记得啊!”
女人笑起来酒窝浅浅,很是好看,人皇看得那一瞬陷入了呆滞。
“狩呢!”
人皇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死了!”女人心思细腻,人皇刻意隐瞒的东西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他是怎么死的,现在又埋在哪里!”女人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死而复生的她对生死的事趋复于平静,可念到那个名字,心还是不免乱了起来。
“玲!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而哭泣!”
江玲的问题人皇都有答案,但人皇不想回答。
人皇扶着江玲的双肩,看着江玲的眼睛仿佛在问自己的心。
“哥,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
“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江玲拨开人皇的手,她的话像一柄尖刀,刺破人皇所有的幻想。
江玲,江献是一对亲兄妹,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任凭江献怎么去逃避,更改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狩死在了天南,病死的,在你走后的不久。”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没人能杀得了他。”
人皇点起冰宫里的蜡烛,火光幽幽的照着,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冷。
“他死后,快剑曾在天南待过一段时间,并把佩剑留在了那里,交出来的徒弟同样是武道巅峰。”
“哥,我们救救狩好不好”江玲拉着人皇的手臂央求着。
死时的记忆还存在着,不知今夕是何夕。
江玲不知道人皇是用何种手段令她复活,但她觉得这种手段人皇一定还有。
人皇自顾自地修剪着周围的花枝,没有理会。
“哥,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句话呀!”
江玲摇着人皇的手,肆意地撒着娇。
“我不会去复活狩,我不喜欢他。”
“我就不明白,天下有那么多青年才俊,你为什么偏偏看中他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因他而死,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根本给不了你任何幸福。”
江玲很年轻,仍然貌美,容貌是死前的模样。
人皇却步入中年,风霜冲击着他的面庞,他虽然保养得很好,仍能看见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是人皇的心里话,如果时间还能重来,他根本不会将自己的妹妹交给那人。
“这是不是让我复活的灵药!”
“站住,你要去哪里!”
人皇脸色一变,猛然回头,就只看见江玲卷起桌上那一盒起死回生药跑了出去。
江献头疼的很,自己这个妹妹冰雪聪明,有些事不需要解释,桌上漂浮的青色药丸她瞄一眼就知道个七七八八。
身后冰宫大门缓缓关上,了却了人皇的一桩心事,他再也不用踏入这里。
陈剑辉不在他身旁,所以他背后出现另一个人,穿着宫廷侍卫的装扮,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
太和大殿后面有冰宫,一共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陈剑辉,一个是远在南疆的裂功成,而前两者拥有进入的权限,他则没有,所以他在冰宫外头候着多时了。
“宫中多了一个女人,保护她,她要去哪里,不得阻拦,并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她要受到一丁点伤害,蝶影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人皇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是”那人抖了一下,冷冰冰的语气微微有些发颤,一秒后,消失在黑暗中。
江玲是个路痴,皇都中的高墙围住世界上最迷的迷宫。
江玲在一个六岔路口扭头观望着,判断要走那条路。
所以人皇丝毫不担心江玲能走的出去。
最后江玲选择一条琉璃铺成的路,一跃而去。
路的尽头,是阳光洒落的潜心殿。
陈剑辉不在人皇身边,他在哪呢!
潜心殿,在皇都里头是占地面积较大的几处院落,除了太和殿,两仪殿,御书房,就数它最大。
原因无它,潜心殿的主人是当今大皇子生母的居所。
潜心殿,琉璃金瓦,雕梁画栋,流水叮咚环绕,荷花泛香,绝好的居住场所。
潜心殿的中心就坐落在这水上,女主人端坐在莆田上,圆圆的脸蛋配上的是姣好的容颜,金枝玉钗巧妙的镶在头上,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衣服是新的,妆容是新画的,更加凸显女主人雍容华贵的气质。
女主人端坐在莆田上,唇齿微张,抿着茶,眉眼弯弯,偷偷瞄着眼前人。
潜心殿的人,一个不剩全被她支出去了,贴身丫鬟都不在身边,
而坐在她对面高大英俊的男子正是陈剑辉。
木桌中间燃着一炷奇异的香,非常好闻。
陈剑辉端坐在蒲团上,并没有动面前装满清茶精致的白瓷杯,那将近他身高一样高的巨型大剑此刻插在他的右手边。
作为皇宫中唯一带剑带把自由行走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尊贵,而将佩剑收起来。
而恰恰是因为对方尊贵,更加将佩剑亮出来。
“贵人找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在寂静好久之后,陈剑辉开口,打破大殿间的沉默。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林莹’林贵妃是人皇所有女人中最独特的一位。
人皇没立过皇后,他的女人都加封为妃。
林莹出身豪门,父亲是户部尚书,有才学,有气质,身材姣好,人长得花容月貌,年近四十仍然水灵,有着成熟女人的气质,却和十七八岁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女人无疑在哪里都全场的焦点,让任何男人心动。
没错,他陈剑辉是个男人,不是太监。
所以说他要避嫌。
但问题是,眼前这位贵妃似乎很喜欢他。
要是说出去,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最近本妃偶得一件机巧之物苦于没有求解之道。”
林贵人站起来,莲步轻移,一个精巧的机关盒一并推了过来,“听说先生精通机关之道,特请先生一同拆解。”
诱人的红唇贴在陈剑辉耳根,呵气如兰的道。
软糯的声音,摄人心魄,催得人骨头都软了下来。
陈剑辉只觉得小腹处有邪火腾的就起来,一种男人本能的欲望瞬间充斥在他脑海。
巨剑一拉,隔断在两人之间,“贵人请自重。”
陈剑辉觉得面前的香,香的有些过分。
刚想起身,林贵妃纤纤玉手却是搭了上来。
“先生这么着急走,是在拒绝人家吗!”林贵妃杏唇微张,轻吐雾气,令得陈剑辉眼睛都红了,猛地将水灵的人儿拉进怀中。
勾在脖颈肤若凝脂的手臂令陈剑辉很触电,怀中的人儿竟只穿了一件暗杀,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半推半就,没有一丁点抗拒的意思。
陈剑辉真想吻住那诱人的红唇,但他忍住了,什么都没有做。
陈剑辉没有动,林莹却吻了上来。
但她没有成功,陈剑辉的手挡在二人之间。
“怎么了,你难道不喜欢人家这样。”怀中的林莹用指甲轻轻划过男人的胸膛,媚眼如丝,娇嗔的说。
“你知道吗!”
“有一种花盛开在长满荆棘的悬崖边,在阳光下它过分美丽,可采摘花的人就要面临跌落万丈深渊的危险。”
“你无疑就是这朵花。”
陈剑辉推开林莹,自顾自地走到水池一边,抄起一捧水,洗了把脸。
“奇檀香,一种很奇异的香,拥有提神醒脑作用,只是在混入冰点以下的水,就会有极强的致幻作用。”
茶水里被下了料,能使人欲火焚身,失去理智,欲罢不能。
陈剑辉拿起贵妃放下的,对着林莹晃了晃,一口灌下。
他说话时发红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仿佛是在对林莹手段无情的嘲弄。
“当然,这一杯也有!”
他拿起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
“陈剑辉,我都这样了,你是不是男人!”林莹冲上去抱住陈剑辉。
扑了个空。
她趴在地上,大声的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人皇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背叛他。”
陈剑辉只是在一旁,没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打算。
“你懂吗,一个女人独守八年空房的感受吗!”
“你懂吗!”
“你们一个个在外头都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曾想过一个女人孤孤单单守家的感受!”
林莹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都浑然不知,仿佛在对命运的不公发出愤怒。
“十年前,他抱着那个女人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他之前待我还有些许温柔,我知道我走不进他的心,但我爱着他的人。”
眼泪丝丝滑落脸颊,滴入冰水中映照出林莹那美丽的脸庞。
“但到后面他对我愈发的冷,我们在行夫妻之事的时候,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的眼睛里只有欲望。”
“他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心甘情愿,我爱他这个男人。”
林莹说话的时候眼睛在发亮。
陈剑辉能感觉到那是名为希望的东西。
“可到后来,他对我碰都不想碰,甚至都不愿意来潜心殿,”
“我曾其她的姐妹们那里了解到,他很少来后宫。”
“我守着这冷冷的宫殿,一守就是八年”
“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他八年前抱回来一个人,一个女人。”
林莹话音一转,“可八年里,我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女人。”
“宫廷虽大,一些人我还是认识的,而那个女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林莹侧着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好奇。
陈剑辉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的魅惑术修炼的算不上入门。”
“魅惑术是一种邪门的心法,需经常与男子交媾采阴补阳方能修炼至大成,稍有不慎便会欲火焚身,容颜尽毁。
“你该庆幸深宫里没有男人。”
陈剑辉放下茶杯,提着他的剑朝潜心门外走去。
“我曾见过这样的女人,容颜尽毁,到老无终。”
“这样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他回过头,“所以,别练了,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并不靠这些歪门邪术。”
“你别走!”林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从身后冲上去抱住他。
“呀!你们在干嘛!”
江玲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眼前这一幕,双手间又空出一道缝,忍不住偷偷瞄着场中二人。
太和大殿中,众妃分站两端,她们妆容雍容华贵,身后皆有座椅,这种待遇是和人皇拥有子嗣的人才能享有,不过她们没有坐。
因为人皇站在龙椅前。
每个人的脸上是少有的凝重,目光纷纷在大殿下跪着的二人,整个大殿充满肃杀的气氛,仿佛明亮的阳光下有把明晃晃的刀。
人皇的一家全齐。
“剑辉!”人皇盯着跪下的二人很久很久,他的口吻又恢复到往日威严的时候,仿佛炎热夏季当头浇盆冷水,带给人冰冷的感觉。
“你还相信我吗!”陈剑辉对上人皇的眼睛,略带赤金的瞳孔里影影绰绰,清晰倒影着人皇的影子。
那把巨大且宽厚的剑竖直插在陈剑辉身后几十米处,认识他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的掉了下巴。
因为陈剑辉的剑从不离身。
许久,不见回答,陈剑辉笑了。
“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这话显然是没有人信的,因为众妃在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的一些东西并没有消失。
人皇仍旧一言不发。
“我刚刚可是看到她俩抱在了一起。”
这时候,一旁信誓旦旦的江玲还不忘给出证明。
陈剑辉看着林莹,林莹衣衫不整,头发散乱。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正视着人皇的女人。
不得不说,林莹保养得很好,即使现在这般,看上去也尤为动人,有种被风雨摧残后残花般的美。
而他自己衣衫不整,说两人之间没什么,他自己也不信。
于是。
“江献,这是我第一次下跪,也是最后一次下跪,我跪的不是你,而是这个国家的法律。”
陈剑辉站起来,走到那把剑跟前,一拔,巨大且宽厚的剑如同他的玩物,反手背在后背。
“好吧,是我贼心色起,想奸污林莹。”
“她为了清白,拼命反抗我,直到被你们发现。”
“轰”人皇出手了,在场之辈皆为女流,看不出人皇是怎么出手的。
她们只看见出手后短暂定格的画面,人皇的拳头轰在陈剑辉反手背后的巨剑上。
“轰”陈剑辉立刻以拳相对。
紧接着,构建太和大殿的材料以肉眼可见分崩离析的崩坏,然后气势横扫整个太和大殿,整个大殿摧枯拉朽的崩塌,如同暴风席卷整个城市,无数琐碎的破碎的残迹在力的作用下,四散横飞。
人皇的女人犹如残絮,被巨大的力量冲向高空,变飞边吐血。
落下来的时候,全部陷进了重度昏迷。
同样落下来的时候还有大量的残肢,肉沫。
这是蝶影。
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们集体现身,挡在众妃的面前。
两个武道巅峰相碰的力量太过恐怖,而且是近距离释放。
每名贵妃面前十几位蝶影现身保护。
用命的情况下才卸掉那股恐怖的力。
以太和殿为中心,方圆三十里所有建筑尽数粉碎。
“人皇,再见我们是敌人了。”天空中只留下这句话在飘荡。
陈剑辉不见了踪影。
人皇的脸因为气愤变得通红,身上的龙袍支离破碎,裸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肉来。
“通知,各城各部,大武境内,若见陈剑辉立斩不候,若能取其首级,官升三级,赏金万两”
活着的蝶影,双眼颤颤,接过命令。
人皇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大武皇城从未遭受如此毁灭性打击。
烟尘散去,露出久违的阳光。
大武皇宫毁了,重建它又要花费一段时间,耗材耗力。
人皇独自的站在废墟上,孤独的望向远方。
只是没人注意到,人皇嘴角勾起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