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衣

徐彦利

1

菲利普老先生临终之际已说不出一个字，但头脑却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这或许要归功于几十年来孜孜不倦的科学研究，使他的思维总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吧！他挣扎着交给家人一份早已拟好的遗嘱。这份遗嘱里，详细罗列着他的个人财产说明和具体分配方案，这是一位科学家能够给予家人的最后一份关爱。

在给孙子小甘的遗产中，除了存款、住宅和其他各种遗物外，还多了一行小小的备注和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备注上写着：“留给小甘的特殊礼物，请到乡间别墅去取，希望对你的人生有益。”

特殊礼物？是什么呢？这让多日来无比伤心的小甘有些纳闷。他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虽然在学校成绩落后，又因为身材矮小有时被人欺负，但只要到了爷爷这里，总能得到无比的疼爱。爷爷是他的偶像，小甘希望长大后也能成为像爷爷这样的科学家，从事那些神秘莫测但又无比高深的科学研究，让爷爷引以为荣。

小甘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多年弃置不用的乡间别墅。当年爷爷的身体还算结实，小甘也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几乎每个休息日都会来这里小住。别墅四周种满了苹果树，是家族的孩子们捉迷藏的最佳地点。秋天园子里，果实累累，可以用来酿造醇香的苹果酒或者烤苹果馅饼，爷爷还会亲自榨新鲜的苹果汁冰冻后给小甘喝……但现在小甘已经是中学生了，那种没心没肺日夜玩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别墅这里除了留下一个看门人外差不多已成了荒宅。爷爷为什么要把礼物放在这儿呢？让人有点想不通。

“您好，我来取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小甘向佝偻着腰的干瘦的看门人打着招呼。看门人看上去和这个别墅一样老，同样有一种被弃置的感觉。

“是的，菲利普先生把它放在二楼你的房间里。我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想不到你现在长这么高了，差点认不出来……”看门人似乎受够了寂寞，好不容易看到了小甘，变得喋喋不休起来，一直不停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小甘没有过多回答，散落在记忆深处的童年时光已逐渐褪色，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这儿住过，曾经的过去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不可把握。

小时候的房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因为有人打扫并不显得脏乱，但是却掩饰不住陈旧的气息。“少爷，菲利普先生去世前特意让人送来一件东西放在柜子里，好像很重要，还上了锁，说只有你来了才能打开。”

“唔，我知道了，您去忙吧！”小甘支走了啰唆的看门人。长久的寂寞使这个弯腰驼背的老人很想找点新鲜事情刺激一下麻木的神经，但是小甘却要他离开，于是他颇不甘心地慢吞吞地走下楼去，再三回头，小甘一直耐心地等到他彻底离开才打开柜子。

柜子的最上面放着一个显眼的古色古香的棕色旧式木箱，木箱顶部有繁复的镂空雕饰，貌似是爷爷用过的古董，箱子正前方挂着一把复古的旧式大锁，死死捍卫着里面的秘密。爷爷在这里放了什么？小甘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打开之后不会有什么活物突然窜出来吧？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打开了那把难开的大锁，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最上面的一张银色的花笺，是爷爷熟悉的笔体。小甘取过花笺看了起来：

“亲爱的小甘，还记得你小时候在苹果树林里捉迷藏时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特别希望能有一件隐身衣，穿着它捉迷藏的话就不会被发现了。事隔多年，我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还愿意穿上它在苹果树林里奔跑。

“世界上从没有什么神奇的‘隐身术’，但是人类却可以根据色彩学、光学、热能原理达到对视力的‘暂时性阻断’，使眼球暂停扫描某种颜色，即让人在某段时间内失去辨别某种颜色的能力，也可以叫‘假性闪盲’，从而实现‘隐身’。这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大体上有点像你无法在黑夜中看到黑，无法在水中看到水一样。

“因为研究的时间尚短，且没有经过长期测试，所以我不敢肯定它的实际效果到底如何，有可能是一个存在着缺陷的发明。但是亲爱的孩子，如果它能让你回忆起在苹果树林里奔跑时的笑声，对我来说就足够了。祝你永远快乐！爱你的爷爷。××年×月×日。”

小甘的心激动地跳了几下，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马上想到这是一份多么昂贵的遗产，它意味着他几乎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而不被人发觉。比如上课时偷偷溜出教室，当着大家的面搞个恶作剧之类的。但究竟效果如何，需现在就试一试！他充满好奇，小心地摸着箱子里的隐身衣，如同触摸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

小甘费了好大劲儿才笨手笨脚地穿上了隐身衣。衣服异常柔软、轻薄，包住头部的帽子和上身、下身浑然天成地连在一起，看不出隐身衣有剪裁的痕迹，眼部是两小块可以看到外面的软性玻璃。衣服的颜色类似于银色，不，说银色并不确切，它看上去更像水，水一样的颜色，水一样的触感，软软的，放在地上似乎会流动。穿上之后，随着体温传到衣服上，慢慢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甘竟慢慢看不到衣服的颜色了，举起胳膊看不到胳膊，抬抬腿也看不到腿，走到镜子前，竟然看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空若无物，这种感觉既奇妙又让人恐惧。

小甘走下楼来，试探性地走过看门人的小屋，对方正在百无聊赖地向楼上张望，等待着小甘下来，对他的经过却浑然不觉。天哪，真的是可以隐身的隐身衣，这也太奇妙了吧！小甘的心像被风吹满的帆，舞动飞扬，充满生机。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了全新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方式，不再唯唯诺诺别别扭扭，而是畅意随性游刃有余。

2

第二天，小甘悄悄把隐身衣装进书包带到了学校，他要在众目睽睽下再次验证这件衣服的魔力。一种好奇夹杂着令人快乐的冲动充溢在他的心中，小甘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不容易等到午休，他到洗手间换上衣服，然后轻手轻脚回到教室的座位上，轻得像一缕吹不起尘埃的风。没有人察觉他走进来，前座的乌拉尔和埃迪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没看见，正在小心嘀咕着什么。

“哎，埃迪，过两周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次真想考个及格，每次不及格都要被妈妈痛骂一顿。”乌拉尔的声音十分沮丧，他的妈妈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儿子成绩差是她心里最大的痛，也正是这种痛激发出的强大能量使她教训儿子时从不心软。

“要是我们能提前把试卷偷出来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试卷会放在哪儿，老师们的办公室吗？”埃迪叹了口气，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学习不是他的强项，但偷试卷这种事恐怕难度太大了，不是他们两个能够胜任的。

“你真笨！试卷从来不会放在老师办公室，都是提前几周放到三楼的试卷库里，你连这都不知道，试卷库的门必须输密码才能进，可惜我妈妈肯定不会告诉我。”乌拉尔烦躁地抓了抓头皮，“别说告诉我密码，如果妈妈知道我有这种想法肯定会大发雷霆，狂吼一气，像一头炸起毛的狮子。”

小甘明白了，原来期末考试的试卷就放在三楼。“不单是乌拉尔和埃迪有这想法，我也经常名落孙山，如果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名列前茅该有多好啊！虽然爷爷是知名科学家，但我的成绩却总是让他老人家蒙羞。如果我能把试卷偷出来，提前看下题目一定能考第一名，扭转一下自己在同学们心目中的笨蛋形象。对啊，我有隐身衣作掩护，还怕什么！说做就做！”他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次是扭转形象的关键时刻，成绩考好的话会成为他人生新的起点，从此以后一定脚踏实地努力学习，把爷爷作为人生的榜样。先借助隐身衣实现眼前这个小目标，之后再凭借它的力量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像传说中的英雄那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也许名字还能载入史册呢！

3

小甘紧张地来到三楼的试卷库，虽然知道隐身衣的效果，但心还是怦怦乱跳。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这一次，只做这一次坏事，以后保证不再将隐身衣用在这类事情上，这次事出有因，为了要给爷爷争气嘛，是可以原谅的。”他在内心深处暗暗给自己打气，不断自我质疑又自我原谅着。

一位胖胖的女老师一步一喘地抱着试卷走了过来，她实在太胖了，每走一步都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才挪到试卷库门口，喘了半天开始按门上的密码。小甘屏气凝神，暗暗记下她按的每一个数字。此时此刻他的大脑极为灵光，平时总是记不住那些漫天飞舞的数学公式和语法结构，现在却思路清晰如有神助，情急之中九个数字已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胖老师推门而入，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走出来，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一步一喘地离开了。

好险！小甘差点窒息了，几乎忘记了隐身衣的庇护，一直担心被发现，躲在墙角后大气都不敢出，看来人要做坏事也并不容易。直到胖老师走远他才意识到隐身衣其实一直起着作用，否则他早被看见了，永远不要怀疑老师们的观察力。小甘长出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看看左右无人，开始抖着手输密码。“上帝保佑，现在千万别来人，不然的话按密码的声音会暴露我的。”他颤抖得无法自控，发誓下不为例，此生此世都不会再干这种事了。门嘀的一声打开了，小甘像条泥鳅一样闪身溜了进去。

现在整个试卷库只有他一个人了，小甘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班的期末试卷。偏偏这试卷放得很难找，先要找到每个年级的试卷柜，然后从柜子里找各班所放的层，再是每个科目，所有这些细致的分门别类的摆放都让小甘觉得无比烦琐，他有点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先打开哪个看。犹豫间不小心把桌子上几摞试卷碰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撒了一地，大事不好。他急切地想拾起那些试卷放回桌子上，按原样整理好，谁知胳膊又碰到了柜门，引发了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这声音吓得他灵魂都快出窍了。

“谁在试卷库？”一个严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上去似乎是教导主任洪亮的嗓音，接着小甘听到了清晰的输密码的声音。他慌了神，吓出了一身冷汗，感觉马上就要休克了。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它现在已经完全不听自己指挥了。教导主任的严厉人所共知，没有谁不畏惧他那敏锐的鹰一般的眼睛，在这所学校，他的名字每天都会被不同的人提起，作为震慑调皮学生的有效武器。

门开了，严厉的教导主任走了进来。他狐疑地四处打量，明明在外面听到了稀里哗啦的声音，进来后却空无一人，显得十分蹊跷。他环顾四周，慢慢踱着步子，一眼看到地上散落的试卷。

“怎么回事？哪位老师做事这么马虎，把试卷搞得一团糟。”他皱着眉看了看，俯身去捡，一路捡到小甘的身边。

情急之中小甘向后退了几步，走动的声音和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教导主任的注意。教导主任停了下来，仔细地四处查看，依然空无一人，但怎么感觉有人就在对面呢？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仔细听了听，连那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就是看不见人。他向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不知不觉中已把小甘逼到了墙角，再往前几步两人就会毫无悬念地撞在一起。

被逼到墙角的小甘已无退路，前面是步步紧逼的教导主任，身后是厚厚的墙，左边是开着的窗户，右边是一排高大的储物柜。小甘向窗外看了看，下面是一棵粗壮的白杨，如果瞄准好了跳到那棵树上就可以溜之大吉了。能准确跳过去吗？它看上去倒是很近，仿佛就在脚下，伸出的枝干如同张开的大手。但如果跳不准呢？他仿佛看到自己摔到楼下的样子，像一堆摊在地上的零件，东一块西一块，七零八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尖厉的女人的声音传进来：“主任，您在里面吗？有位家长一定要见您，请您来下办公室好吗？”门开了，一位头发乱蓬蓬的女老师从门口探进头来，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原来是那位每天都在校园练习美声唱法的音乐老师，她最大的本领就是那独一无二、令人抓狂的花腔女高音，几乎可以作为一种逼供的刑具来使用。

“好的！我就来。”教导主任的脸眼看就要贴过来的前一秒，咔的一下停在了半路上，他慢慢回过身去，大声回应着音乐老师。他想，这几天因为上级检查的事太过焦虑，上火失眠，动不动疑神疑鬼，这种状态实在太可怕了。教导主任长长出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和那位女老师走了。他走时依然有些不放心，特意将门设置为管理人模式，无论从门里还是门外，只有他亲自按指纹才能开启。

随着门咣当一声关上，小甘从靠着的墙上慢慢滑下来，瘫软在地，像一堆烂泥。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而言，刚才的情形足以称得上惊心动魄，无论什么恐怖片、谍战片都没有让他如此紧张过，完全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不要试卷了，我要回家。”过了好久小甘才勉强站起来，脱下隐身衣揉成一团塞在储物柜后面，这东西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现在只想离它远一些，继续穿着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乱子。小甘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到门口，准备开门走出去。但试了两次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不仅如此，屏幕上已提示再发生触碰将会报警。

“真是祸不单行，试卷没到手，隐身衣不要了，难道这些还不够？还要继续惩罚我吗？该怎么办？”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里平常少有人来，空调被关了，除了柜子、试卷外没有任何东西。窗外的冷风不断吹进来，他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把窗户一一关好，蜷缩在离窗子最远的角落里。这时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来了——他饿了。中午由于激动没有好好吃饭，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消耗了体力，现在，肠胃已提出强烈的抗议，咕噜咕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席卷而来，来势凶猛，几乎要把他的胃捏碎。

“太饿了，如果有点吃的该多好，哪怕是速食面也可以，虽然我平时从来不吃那东西，现在想来其实挺美味的。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做这种可笑的事？偷了试卷又怎样？考出好成绩也不是真实水平。爷爷知道会生气的，他大概会骂我吧！我真是让他老人家蒙羞了。小甘啊小甘，你难道真的这么差？真的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好成绩？”小甘的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他多想时光倒流，回到中午，那时一切还未发生，隐身衣还没穿到身上，虽然成绩平平，但却可以心胸坦荡地生活在阳光下面。

寒冷与饥饿像两条蛇，左右夹击紧紧缠住了小甘。他又把丢弃的隐身衣拽过来盖在身上，试图暖和一点，没想到却更冷了，隐身衣不仅不能保暖，似乎还在吸收他身体的热量。小甘不得不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希望运动能使身体暖和起来。“什么时候才有人来啊，上帝，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决不再犯错了。”他在内心中绝望地乞求着。

放学了，学生们叽叽喳喳一窝蜂地回家了，老师们也各自下班，连楼道里的灯都被值班员一一熄灭。谁也不知道，三楼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孤独的男孩小甘为了对抗寒冷还在疾步快走。“噢，亲爱的爷爷，如果你给我的不是隐身衣而是一件棉衣该有多好。爸爸妈妈，你们会来找我吗？可你们又怎么能知道我在哪儿呢？”他终于发现，往日那些平淡的生活原来如此可贵，现在多么渴望回去但却遥不可及。

爷爷决定送孙子这份礼物的时候，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充满爱意的礼物不仅没给孙子带来快乐，反而让他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也许人生中的许多事莫不如此，设计者的初衷与现实结果常常背道而驰，有些创造发明会突然背离原来美好的愿望，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闯入禁区，无法掌控。相信小甘长大后一定会记得这个夜晚，它那么寒冷，那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深深刻在他的心上。

《科幻世界》（少年版）2020年第5期

精彩点评

长久以来，人类一直梦想拥有一种来无影去无踪、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身的超能力。随着科技在物理学，尤其是光学领域的发展，人类似乎逐渐看到了隐身从幻想变为现实的曙光。1897年，英国作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在长篇小说《隐形人》中塑造出一个因获得隐身能力而迷失自我，最终走向毁灭的科学家形象。在此后的一百多年中，隐身成为科幻作品中常常出现的座上宾。

在《隐身衣》中，不起眼的少年小甘得到了爷爷的遗物——一件隐身衣。他突发奇想，要利用这件隐身衣去偷期末考试的试卷。然而事与愿违，在故事的结尾，少年被困在试卷库中无法脱身。我们无从得知小甘最后如何从试卷库中出来，后来有没有利用隐身衣的力量去完成他那些雄心勃勃的设想。我们只能在想象中细细品味这戛然而止的余韵。从刚得到隐身衣的欢快，到偷试卷时的紧张，以及被关在试卷库里的悔恨，作者以女性作家特有的笔触，将一个少年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令小读者如身临其境。

与此同时，作者试图以科学与科幻的双重视角解释隐身衣存在的可能性。在隐身衣的背后隐藏着人类对未来科技力量的渴望。然而小甘的困境，似乎也在告诫我们，不受道德和法律约束的科技发展，带来的只能是悲剧。作品在舍弃儿童文学中常见的圆满结局的同时，收获了一定程度的深刻性，即任何由科技进步导致的灾祸，其根源大部分都是人类对科技的滥用，而非科技本身。如何引导小读者正确地认识这一问题，一个鲜活的反面教材比喋喋不休的说教更具说服力。

日本现当代科幻文学研究青年学者 赵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