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相处

从昏迷中醒来，全身上下都快散架了，腹部传来剧痛，我的头不一会也加入了这场痛苦的“交响乐”。

该死，我一定是撞到头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后知后觉：“阿波罗号呢，其他人在哪里？他们还安全吗”奈何头疼的厉害，只能被迫打断这一连串的疑问，我静静地躺在洞穴中，感受着腹部那奇异海藻带来的舒缓凉意。眼前——那个半人半鱼的生物正背对着我半泡在海水中，他的鱼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偶尔轻轻摆动，带起一圈圈细微的水波。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回过头来，那双美丽深邃的眼睛此刻却如同黑夜中的捕食者一样，让人不禁感到寒颤。我下意识生出了想逃走的冲动，但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差点忍不住痛呼出声。

我试着开口向他说话，但才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在这狭小潮湿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陌生，他自然听不懂我的语言，只是用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他张了张嘴，发出一串低沉而婉转的声音，像是海底深处的吟唱，可惜我无法辨别那究竟是什么语言。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那声音，我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昏昏沉沉，风暴还没停止还不能出去，我只能试图靠睡眠和人鱼带回来的食物恢复体力，但在恶劣的条件下我的伤口几乎不会恢复。人鱼每天都会外出，回来时总会带着不少东西。有时是各种各样的鱼；有时是各种各样的海草有时是一些流光溢彩的贝壳，它们在他手中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我面前，像是在向我展示他的世界。

我也尝试着向他介绍我所知道的世界，我用树枝在潮湿的地面上画出太阳、月亮、船只和阿波罗号上的队友，我的画技着实不是很好，里昂曾经指着我留给他的涂鸦购物便签表现的十分无奈，因为他觉得我画了一个面包，但其实我画的是书本。他趴在一旁，专注地看着，时不时伸出手指触碰那些线条，似乎在努力理解，我会努力解释他感兴趣的地方，这个时候，他又用那双“宝石”认真的看着我，就像一个渴求知识的学生那样，我不曾当过老师，但我想做老师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们就这样通过简单的手势和眼神交流，逐渐熟悉彼此。回想起我们的初次相遇，我给他取名赛斯，不能总是叫他人鱼嘛，我叫了他的名字，他回以注视，尾巴微微摆动。

在这几天的我迫切地想要与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在洞穴中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幸运的是，我在背包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型的信号发射器，那是出发前队长交给我的紧急联络设备，一直放在我的背包里，我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

我兴奋地拿起信号发射器，按下开关。指示灯亮了起来，发出微弱的光芒。期待着能收到回应，哪怕只是一点信号。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洞穴中水滴落下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我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可信号发射器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人鱼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东西，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焦虑。他趴在我的身边，用下巴蹭着我的手背，试图安慰我。我无奈地放下信号发射器，心中满是失落。我知道，在这片广阔而神秘的海域，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是多么困难。

第二天一早，风暴停下来了，我费力的爬出洞穴，这是我这一周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看到了远处一艘船只的轮廓。我激动得几乎要叫出声来，拼命地向它挥舞着手臂。然而，距离太远了，船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人鱼也看到了那艘船，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疑惑。我向他比划着，告诉他那是我的同伴，我想要回到他们身边。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游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他带着我向船只的方向游去。我们在冰冷的海水中奋力游动，我的体力逐渐不支，但心中充满了希望。然而，当我们距离越来越近时，突然，水下涌起一股强大的暗流，将我们冲散。

我被暗流卷向了另一个方向，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摆脱。人鱼也在努力地向我游来，但暗流的力量太大了。在最后一刻，我看到他焦急的眼神，然后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洞穴。人鱼守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他眼中露出一丝欣喜。我知道，这次擦肩而过，让我再次失去了回到科考队的机会。看着眼前的人鱼，我心中却有一种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