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Tabletop Simulator
画布的另一边仿佛是未完成的游戏界面。没有天空和地面，只有一片空白。地上满是揉成一团的草稿纸和撕碎的纸屑。
苏祁摸了摸下巴。
——这算什么？隐藏地图吗？
有趣啊。
苏祁打开地上皱巴巴的草稿纸，里面写着乱七八糟的字迹。“编号0743：—……牙……感染剂……15ml……手持热水壶……敏捷……”
几张草稿纸拆开都是类似的意味不明的段落。
未完成的空间看起来无边无际。苏祁捡起一个纸团掂了掂，然后用力扔了出去。纸团在无形的墙壁上弹回，掉回地上。
啧。
苏祁走到纸团被弹回来的地方，顺着“墙壁”的边缘摸索，打算看看有没有出口。
本来苏祁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找到一个看起来是隐藏空间的地方已经相当惊喜。但是在顺着墙摸索的过程中，他意外的摸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物件——
一个门把手。
虽然眼前看到的还是一片空白，但是手中的触感也十分真实。
苏祁十分顺手地拧了一下，原本空白的空间突兀的出现了一条裂缝。
少年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的空间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的家。厨房里有煮了一半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桌子上有削好了已经氧化的苹果，角落有放着狗粮的盆。空气中弥漫着洋葱、胡椒和肉桂的味道。烤箱的灯亮着，里面是正在烘焙的肉桂卷。
起居室的沙发前面摆了一个茶几。上面有一个中世纪风格的地图，几个棋子，和两排迷你模型。
苏祁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
地图上用简笔画潦草地画了一个城堡，城堡外面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线，可以理解为是一条通向森林的小道。小道的旁边摆放着三个人形的棋子，一个靠近城堡，另一个靠近森林，最后一个则直接放在桌面上。地图外摆着涂装有些褪色的野兽模型，有豪猪、秃鹫，也有海怪和巨龙。
无论是从地图上的位置还是从棋子和模型来看，都和副本里的情况如出一辙。
所以这个桌游才是塔防的本体吧！
苏祁很有拿起巨龙的模型放上去的冲动。
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勇者斗恶龙的情节（误）。
最后，苏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的出口之后原路返回，和同伴汇合。
时间继续流动，对于关启唯和许薇薇来说，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瞬间。许薇薇依然坚守在领主府前面的岗位上，聚精会神地等着下一波怪物来袭。而关启唯刚刚结束调试工作，正在研究许南提供的手枪的装弹系统。
苏祁把刚刚探索得到的情报和关启唯分享了一下。
“这么看来，魔兽的「巢穴」指的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怪物巢穴。”关启唯作出结论。“把房间里的地图和棋子拿出来看看。不要移动棋子的位置。”
这个思路非常的优秀。
苏祁又跑了回去。
以关启唯的视角来看，苏祁相当于原地闪烁了一下，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地图、棋子和魔兽模型。——为了保证棋子在地图上的位置不变，苏祁特地从厨房里翻出来了一个托盘。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咖啡渍。
实验步骤一。关启唯数了数魔兽的数量，然后挑挑拣拣，把一个看起来是兔子的模型放在了道路中央。
远处几乎同时传来了许薇薇的尖叫声：“怪物出现了！快来帮忙！”
——原来……如此。
苏祁吹了声口哨。
看来大侦探已经找到了新的游戏方式。
此时，许薇薇正在扣动半自动机枪的扳机，子弹不要钱一样地拼命扫射。
“你确定你瞄准了吗？”苏祁开启了时间减缓才堪堪躲过子弹，感觉自己差点直接在友军伤害中阵亡了。
“我努力了。”许薇薇有点心虚。她其实看不清太远的地方，刚才顶着二百多度近视一通扫射已经十分尽力了。这个地图对她不太友好。
这一波的魔兽是巨型黑兔。原本毛绒可爱的生物在巨大化之后变得可怕起来，红色的眼睛格外惊悚。跳跃式的前进方式在地上产生了地震一样的效果。
苏祁戴上耳机，给手枪上了膛，然后暂停时间开始对巨大黑兔挨个爆头。
时间恢复流动的时候，所有的兔子齐刷刷的阵亡，
“兔兔这么可爱，它做错了什么。”许薇薇一路小跑到不会被溅上血的地方。
苏祁朝关启唯的方向挥挥手：“清怪完毕，下一波走起。”
接下来的几波怪包括了陆地上的长腿食人花和不知为何可以飞行的巨型大闸蟹，全都被苏祁在防御塔开始工作之前解决。
“杀穿了啊！”苏祁的自信心已经爆满。
“下一波是精英怪。”关启唯说
“精英怪也只有被我干掉的命运。”苏祁毫不在意地给手枪完成装弹。
和之前来成群结队的怪物不同，但这一次来袭者只有一位：由两个半径约一米的灰色金属齿轮咬合在一起不停地转动的机器造物，远看起来长得和宝O梦里面的齿轮怪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祁轻车熟路的开启时间减缓模式。
静止的世界中，连落叶都凝固在空中，以缓慢到肉眼无法观察到的速度下落。被暂停的世界安静又祥和，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耳机里不断循环的音乐节奏。
只不过这一次，平静很快就被一道闪光打破。
——！！
苏祁堪堪躲过，T恤的侧面被激光的热度烧焦，散发出有些刺鼻的味道。
机械齿轮组成的生物在本应停滞的时间中缓慢移动，钢管组成的炮口抬起。
又一道激光射出。
苏祁原地一个翻滚，退到了齿轮怪物的身后。
没有想到魂系列里的常用技还能在这里应用。
——虽然一开始的攻击让人反应不及，但是只要仔细观察面前由齿轮组成的机械的行为模式，攻击和躲避都不成问题。
在时间接近停止的世界中，炮口旋转一圈的速度大概是5秒，而激光发射的准备时间大约3秒。只要每隔5秒移动到齿轮怪的身后，并且在被锁定的3秒之内完成攻击就可以全身而退。
苏祁再一次移动到齿轮的身后，开枪。
子弹在金属的外壳上弹开，擦出一阵火花。
啧。
不仅移动速度超乎寻常，连防御力也高的离谱。
苏祁一边数着秒，一边再次绕道炮口的反向。这样的话，恐怕在找到可以破防的弱点之前，自己就会因为体力耗尽而被激光打中直接阵亡。
正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齿轮组成的怪物突然……消失了。
苏祁揉了揉眼睛。
关启唯把齿轮模型从地图上拿开，放在了托盘上。
「时间暂停」，或者说时间减缓，实际上是将自身的速度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周围的一切就会变得越来越缓慢，直到时间也仿佛停止一般。所以，对于原本移动速度和反应速度已经远超常人的生物——或者说怪物——来说，时间减缓的作用就大打折扣。
从关启唯把齿轮模型放在地图上，到拿走齿轮模型中间，大概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再加上苏祁看到齿轮怪物出现并且开启「时间暂停」的反应速度，真正流逝的战斗时间可能不到一毫秒。苏祁和齿轮机械就被困在了这“一毫秒”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减缓时间流速只会把自己和怪物困在一个他人无法介入的时空。简而言之，就是在作死。
“听明白了吗？”关启唯用关爱低智商同类的目光看向苏祁。
苏祁摸摸鼻子。“总要尝试一下嘛。说不定刚刚一个暴击就结束战斗了呢。”
“我错过了什么？”许薇薇扔下机关枪跑了过来。
“在只装备半自动手枪的情况下，苏祁的单体战斗力在炮灰小怪和精英怪之间。”关启唯说。
许薇薇拍了拍苏祁的肩膀。“你也不怎么样嘛！”
苏祁：“至少我不是团灭发动机——”
苏祁说到一半就被许薇薇暴力制止。
“我已经成长了！我现在变成了绝对不会引发团灭的好队员。”许薇薇自豪地说。
“许薇薇的单体战力在炮灰小怪以下。”关启唯继续战力分析。“可以忽略不计。”
少女摆出握拳的姿势，丝毫没有受到打击。“没有关系，我不是战斗类角色！”
苏祁：“那我们的队长战斗力如何？要不要测试一下？”
关启唯拿起齿轮模型，放在地上，然后从小推车里拿出许薇薇埋地雷时用的铲子。举起，对准模型直接砸了下去。
弱小可怜无助的齿轮模型在铁铲的重击下四分五裂。
关启唯把碎成一地的碎片拢成一小撮，然后放在地图上。
精英齿轮怪的尸体凭空出现。
“测试完毕。”关启唯放下铲子。“满意了吗？”